路宁心知不对,自家身体自从打通百余处穴位之后,哪怕不运功夫也一样不惧霜雪严冬,如今才是什么天气,自家居然会觉得半个身子都瑟瑟发抖?
这也是路宁没学过太多法术,经验也不足,故而并未用法术护住自家身躯,才会中了暗中之物的算计,不过到底修为已有小成,故此只是微微提聚天地元气在诸多经脉穴道中一转,那寒气便自散尽。
路宁心知必定是那话儿来了,却没急着动作,声息不停,发出打鼾的声音,暗中却将天地元气运起,将周身上下护住,然后暗中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往寒气来处看去。
当初在龙华山时路宁曾饮过一壶灵石钟乳,一双肉眼平日不显,但只要略一凝神便有夜视之能,凭是多黑暗的地方也视同白昼。
更何况路宁还将天地元气运到眼中,更是神目如电,当下偷眼瞧去,早看见那寒气来处乃是禅房的一处房梁上,彼处正端端正正摆着一只斗大的蛇头!
这蛇张口吐信,状极猛恶,身在何处还看不见,也不知有多大,但只瞧其双目如同金灯一般,蛇信吐出倒有二尺来长,便知定然是一条巨蟒无异。
虽然此刻这蛇并未发出声响,只是悄无声息的盯着下方的人,自口中喷出一股寒气来,尚未有什么别的动作,但饶是路宁胆大包天,心中却也起了些许惊骇之意。
这条巨蟒便是寺中闹鬼的根源,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并不肯伤害寺中和尚,却只在这附近寻找血食果腹,也是它今日死星照命,半夜出来猎食,先在附近吞了两头野兽,吃了个三分饱,经过寺院之时闻到有生人气,寻来寻去刚好找到路宁所在之处,便循惯例暗中将头伸入禅房,张口向路宁喷气。
那股气极其阴寒,寻常人中上,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浑身冰冷,乃是邪祟之气入体所致,到后来便会人事不知,任凭巨蟒吞吃。
本来它这妖法多次施展,从未失败过,谁想到今日倒怪,路宁中了阴寒之气后竟然行若无事,依旧呼吸平稳,鼾声如雷,不免让那暗中窥伺的巨蟒十分奇怪,便又改了手段,将一股毒气喷将出来,化作淡淡薄雾,朝路宁身上笼罩而来。
其实这巨蟒道行手段都极一般,只是身体巨大,模样狰狞些罢了,勉强算是个怪物,不入妖、精之列,距离白猿那种真正巨妖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之遥,这些毒气就算真到了路宁身边,也破不了其周身剑气的防护。
只是他从未与这等凶恶庞大的怪物斗过,经验又不足,为把稳起见,绝不肯让那些毒雾沾染身体,当下不再忍耐,猛然间一声轻啸,手中丹朱剑丸已然化作两尺寒锋,自榻上飞纵而起。
身在半空,路宁一招白猿剑法中以迅疾见长的剑招飞鸿顾影,将十一重天的白猿剑诀一催,那丹朱剑丸的剑光顿时暴涨,寒光一闪间已然刺中那巨蟒,却将那金灯也似双目刺瞎了一只,而且剑尖居然透脑而出,却是剑招之势实在太疾,轻易就将那岩铁也似坚固的蟒头生生刺穿了。
蛇虫之类性子最长,虽然头颅被刺穿,那巨蟒却不得就死,路宁耳中只听得巨蟒嘶吼一声,蟒头急缩,禅房之外劈啪之声乱作,仿佛山摇地动一般,有无数砖瓦碎裂掉落,显然是那巨蟒藏不住身形,又自吃痛,便从躲藏之处游了出来,此刻正不知道往何处逃去。
路宁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一剑重伤巨蟒,哪里肯放它逃走,心中存了除恶务尽的念头,纵身便出了禅房,运足目力一看,却见那巨蟒身形比水桶还粗三分,颜色比黑夜尤暗三分,也不知平日都藏在何处,此刻却如同一条黑河一般蜿蜒而动,自庭院中穿墙越脊而去。
“嘿,却往哪里逃!”路宁见巨蟒逃窜,连忙飞纵而起,原来他所练这一套白猿剑诀,化为飞剑法门隔空刺击之时别有一功,若是手持利刃化为近身的剑法,便须得仿那白猿来回纵越姿态,在空中出剑,威力比平地使来威力更大数倍。
此时路宁见巨蟒去的甚疾,怕跑了此怪,留了手尾在此,故而此时已是全力出手,脚步比蟒蛇游动更快,三纵两跃之间已经迫近到近前,接连几剑划出,斩在巨蟒鳞甲之间。
丹朱剑丸虽不是法宝,但也是白猿这个天妖第四境的高手所炼,所化利刃锋利无匹,加上路宁灌注的剑诀威力,挥动之间闪烁着白亮亮数尺光芒,端得是挡者披靡。
饶是那蟒皮糙肉厚,也当不得这十一重天的白猿剑诀厉害,剑刃如中腐竹一般,瞬时在那蟒身上切出数条极长的伤口,剑气深入其肺腑骨肉,直激得腥臭无比的蛇血四下乱喷,蛇口中传出一声又一声凄厉嘶吼,蛇身在殿宇梁柱之间卷动,显然伤得极重。
虽则这条巨蟒也有两三百年的火候,但到底未成气候,前后两番遭遇重创,便再皮糙肉厚也支撑不住。
它似乎也知道对手太过厉害,并未反扑,还是不顾伤势执着游动逃走。
路宁见状倒犹豫了一下,生怕困兽犹斗,真追上去了说不定会被蟒蛇卷中,却不想此妖只是死而不僵罢了,尚未逃远血已流尽,整个身体滑落在寺中一处偏殿附近垂头不动,显然已是伏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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