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座铜炉山地处两府之间,平日里倒也有人贪抄近路往来,故而不似龙华后山那样亘古无人。
只是山中道路毕竟崎岖,不是本山打柴渔猎之辈,或是着急赶路的行人商客,绝少有人会走铜炉山路。
那深山坳里又有一座古寺,名字便叫作铜炉山寺,相传乃是前代一位高僧所建,佛门弟子向来重视苦修,故此虽然繁华之地也有佛寺,但更多寺院还是坐落在荒山野境,这铜炉山寺便是其中之一。
自那高僧开山之后,便一直有三四十个大小和尚在此处参禅拜佛,自耕自种,也不求人来进香供奉,确然一派苦修的模样。
也是路宁刚巧赶在这座寺附近,眼力又非比寻常,瞧见山洼中有这一派佛气上冲,知道有佛寺在彼,却又有许多黑气夹杂其间,显得甚是奇异。
路宁仗着自家如今也有些本事,艺高人胆大,寻思左右没有宿处,在山野之中要防备野兽毒虫,不便修炼,便按气所指寻了过来,打算求一个宿处,好安心修炼一夜。
到了铜炉山寺之前,只见山门麻石堆垒、阶下青苔掩映,果然是一座年深日久的古寺,颇有几分气象,连路宁见了也不禁赞叹一声。
上前将门上铜环击打数下,不多时,那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来,见了路宁一惊,连忙合什为礼,然后问道:“施主何事击打山门?”
“在下因急事要往夏城,贪赶山路误了宿头,无意中看见贵宝寺在此,因此特来求宿一宿,明日便动身赶路,还望大师傅念在佛门慈悲的份上行个方便。”
路宁见那和尚合什之后便面无表情,似乎十分不欢迎自家到来,不知就里,不免放低了姿态,恭声求恳。
谁想到那和尚却是把眼一翻道:“求宿?你也是不知道厉害,焉敢在这里求宿,小僧劝施主还是趁着天色还早,往别处去住罢!”
路宁心说这般天色,难不成山中还能寻到别的宿处不成?再说看此地有佛光瑞气上冲,显然是一处正经佛寺,怎会如此对待求宿之人?
“如今天色已晚,山中虎狼出没,却叫在下一个书生如何再寻他处?大师傅还请慈悲则个,在下愿多出几分香火银子便是。”
怎知那和尚却并不似凡俗间的贪财和尚,听见路宁说起香火银子态度也不见好转,而是更添了几分怒色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本寺中向来闹鬼,因此从不收留外人,你还是早早走罢,往此处南去十余里山路,还有一处猎户所建柴屋,虽然无人打理,却也能遮风避雨。”
路宁闻言越发奇怪,这和尚既然肯指点自己去猎人柴屋,显然并非心狠之人,为何却坚持不肯收留自己一宿?
况且又提到闹鬼之说,引得他心中一动,便故意说道:“天下间何曾有鬼,大师傅寺中莫不是藏了什么酒肉妇人之类,所以才不肯叫人借宿?”
那和尚听路宁言语不恭,正要发怒,却见又有一个和尚出来,比先前和尚年纪大上些许,皱着眉对路宁说道:“这位施主,本寺之中确实闹鬼,伤了几次路过施主的性命,本县的县令大人也曾发下令来,山中不得胡乱行走,也不许人再到本寺留宿,倒不是有意为难施主。”
“故此还请施主自重,不要误了自家性命。”说罢,就对先前那和尚道:“善理,晚课已至,你这便把山门闭了吧。”
路宁本以为这寺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想要打发了自己,如今听这后来和尚也如此说,才知道这寺中果然有些蹊跷事。
再联想起先前望气之时,隐隐见到有黑气盘旋在佛光瑞气之侧,十分不善,此时思来,当是因为这些和尚口中所称闹鬼之事。
要是换成两年前的路宁,遇上这些事儿自是避之不及,但他如今已经是修炼之辈,学成道法,本身又有几分顽皮性情,遇上这等事儿反倒有许多兴趣。
再说他来此之前便依照师父修行杂录中所载行了望气之法,早瞧出那股黑气虽然看去庞大,却显得稀薄无华,依照修行杂录中所言,这等征兆显示黑气源头并非是鬼物的阴气,反倒有些似是妖气,而且也并不是太过厉害,甚至连自家也大大的不如。
所以路宁闻听两个和尚前后话语却是丝毫不怕,反而颇有些兴奋起来。
毕竟他踏入修行之途不久,尤其是这两年历练太少,难得今日遇上这等稀罕事,又不是太过危险,便动了心思打算出头管上一管。
眼见得那善理和尚要关山门,路宁连忙抢上一步闪进寺内,两个和尚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书生人已经到了寺内,再想关门却已经迟了。
后来的和尚眼光一闪,还没说什么,善理和尚便伸手去推路宁道:“你这人,小僧等三番五次好言不听,却偏偏要闯进寺来,还不快些出去,仔细你身家性命!”
以路宁如今的本事,那和尚便是生了十只手也碰不到他,只是路宁故意要显些本领,所以便让善理和尚伸手推中自己,却使了个手段,将双腿用元气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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