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90章 顽石对弈，暗夜破笼

旗舰『不屈真理』号的舰桥上，罗伯特·基里曼的目光从广阔的星图上移开。他刚刚结束了一场冗长的军事会议，讨论如何应对银河东部边缘日益猖獗的绿皮威胁。

“大人，”一名通讯官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一则来自泰拉的最高指令，加密方式是……『赫拉』。”

基里曼的动作停住了。

『赫拉』。这个词汇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开启了他尘封万年的记忆。那是他和父亲在大远征最辉煌的岁月里，私下设计的一套加密协议，用于传递最私密、最关键的信息。它的复杂程度，甚至超越了禁军的内部通讯。

万年来，它从未被启用过。

“接过来，转到我的私人终端。”基里曼的声音很平静，但了解他的副官能察觉到那平静之下压抑的波澜。

他走到自己的指挥席位，一道光幕在他面前展开。指令的内容极其简短，却让这位帝国的摄政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为一支身份未知的友军舰队，开放一条最优先航行通道，提供补给。』

没有解释，没有舰队番号，没有来源，没有目的地。只有这句命令。

“父亲……”基里曼低声自语，他揉了揉眉心，“您究竟在想什么？”

他身后的舰队指挥官，菲利克斯，小心翼翼地问道：“摄政王大人，指令的内容是？”

“菲利克斯，如果我命令你，为一支可能是海盗、可能是异形、甚至可能是叛徒的舰队，敞开帝国最核心的航道，你会怎么做？”基里曼没有回头，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菲利克斯愣住了，他思考了片刻，然后答道：“我会执行您的命令，大人。但我会派出侦察舰队，全程监视，并且让所有防御平台进入待命状态。我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个理性的、正确的回答。”基里曼点了点头，“但这条命令，不允许我这么做。它要求我，『无条件』地信任。”

他关闭了光幕，站起身。

“传我命令，通知所有航段控制中心，清理出一条『至高天』级别的航道。所有帝国舰船，无论军用民用，必须在十二个标准时内避让。同时，让补给舰『丰饶号角』在指定星域坐标待命，装载最高规格的燃料和物资。”

“大人！”菲利克斯忍不住出声，“我们对这支舰队一无所知！这太冒险了！”

“这不是冒险，菲利克斯。”基里曼转过身，他的眼神深邃而疲惫，“这是信仰。父亲正在考验我的信仰。或者说，他正在用我的手，下一盘我看不懂的棋。”

他看着菲利克斯脸上无法掩饰的忧虑，补充了一句。

“执行命令。所有的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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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河的另一端，鲁斯失踪星域的外围，一片被帝国航海图标记为『禁忌虚空』的地方。

莱恩·艾尔庄森的舰队，『无赦舰队』，如同一群沉默的钢铁巨兽，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扭曲空间的边缘。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旗舰『狮王之傲』号舰桥的宁静。

“侦测到大规模跃迁信号！数量……无法估算！正在脱离亚空间！”

“混沌主力？”莱恩的声音冰冷，他从王座上站起，手已经按在了狮王之剑的剑柄上。

“所有单位，进入最高战备！展开虚空盾！准备迎敌！”

一道道指令被迅速下达，整个舰队的武器炮口都闪烁起充能的光芒。

空间被撕裂开一道道丑陋的伤口，然而，从中跃出的，并非混沌那扭曲疯狂的战舰。

那是一支由冰冷的钢铁与严苛的逻辑构筑而成的舰队。每一艘战舰都如同移动的堡垒，炮口林立，装甲厚重，舰体上铭刻着钢铁勇士那紧握铁拳的战团徽记。

佩图拉博的舰队。

莱恩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目标。

“接通对方旗舰。”

一道全息投影在舰桥中央展开，佩图ラ博那庞大的、与混沌引擎深度融合的身躯出现在画面中。他坐在一个由无数武器和伺服臂组成的王座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莱恩。”佩图拉博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金属在互相摩擦，“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当一条看门狗。”

“佩图ラ博。”莱恩的声音同样不带感情，“你带着你的军队，来到我的防区，所为何事？”

“你的防区？”佩图拉博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噪音的笑声，“别这么说，我亲爱的兄弟。我只是来帮你。你看，我们都有一条疯狗兄弟走丢了，我担心他会咬伤自己。作为兄弟，我们有义务把他找回来，不是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哦，你需要。”佩图拉博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敲击着，“你在这里守了多久？几十年？还是上百年？你找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寻找什么。而我，知道。”

他放大了一片星图，指向莱恩身后那片扭曲的空间。

“这里面，有父亲留下的一件旧玩具。一件能够稳定现实的『造物引擎』。鲁斯不是失踪了，他是被关起来了。而我，是来打开笼子的。”

莱恩沉默不语，他知道佩图拉博说的是事实。但他更清楚，佩图拉博绝不会如此好心。

“你的条件是什么？”莱恩直接问道。

“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佩图拉博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很简单。我们合作。我的舰队负责破解外围的时空迷宫，你的舰队负责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守护者’。等我们找到鲁斯，『造物引擎』归我，疯狗归你。一个公平的交易。”

“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佩图拉博的笑意更浓了，“莱恩，看看你的舰队，再看看我的。你觉得，如果你拒绝，我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把你的这些小船拆成废铁？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一个保全部下面子的选择。别不识抬举。”

舰桥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黑暗天使的军官们都握紧了武器，怒视着那个叛徒原体。

莱恩知道，佩图拉博没有说谎。单纯比拼舰队实力，他确实处于下风。一旦开战，他或许能重创对方，但自己的舰队也必然损失惨重，更无法阻止佩图拉博进入那片禁区。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用绝对实力布下的，让他无法拒绝的阳谋。

“我需要时间考虑。”莱恩缓缓说道。

“当然。”佩图拉博靠在王座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最有耐心的就是等待。我的攻城大师们会很乐意和你舰队的导航员们‘交流’一下航行经验。给你一个标准日的时间。我等待你的答复，我亲爱的……看门狗兄弟。”

通讯被切断了。

莱恩看着星图上，钢铁勇士的舰队开始缓缓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包围网。

他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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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

许欣的意识俯瞰着这场发生在遥远星域的对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佩图拉博的行动，就像一台精密的时钟，每一步都充满了逻辑，但也因此，充满了可预测性。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那建立在自卑之上的、对“证明自己”的偏执渴望。

他一定会来。

“主人。”一个机械的、却又带着一丝狂热的声音在许欣的脑海中响起。

是贝利撒留·考尔。

“『造物引擎』的结构解析已完成百分之七。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后门。一个由帝皇亲手留下的，绕过所有防御协议的紧急通道。我可以打开它，但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并且，通道的尺寸，仅能容纳一个着装动力甲的星际战士通过。”

“足够了。”许欣的意志回应道。

他知道，时机到了。

佩图拉博以为自己是猎人，是棋手。但他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足够分量的棋子。

许欣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没有联系基里曼，也没有打算自己出手。他要将这个机会，交给那个在外面苦守了百年的、最孤独的儿子。

他需要一场无可辩驳的胜利，来重新凝聚原体之间的信任。而没有什么，比一场兄弟之间的救援，更能证明这一点。

他的意志跨越了无尽的虚空，直接降临在『狮王之傲』号的舰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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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正在思考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一股温暖而熟悉的力量，包裹了他的心神。

不是灵能，不是神力，而是一种……意志的共鸣。

是父亲。

一个复杂的、闪烁着微光的符文，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一个钥匙。

紧接着，父亲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不再是过去那种威严、宏大、不容置疑的神谕。它很平静，带着一丝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和。

“莱恩。”

“你的兄弟在里面。”

“佩图ラ博在外面拖延时间。而这个，是钥匙。”

“去，把他带出来。”

“用你们的方式。”

短短几句话，却让莱恩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没有命令他如何战斗，没有指示他具体的战术，甚至没有告诉他进去之后会面对什么。

只有全然的信任。

他将拯救鲁斯的权力，交给了他。

他将决定如何处理这场危机的权力，交给了他。

他将身为兄长的责任，还给了他。

万年的孤独与坚守，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回应。

莱恩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时，所有的犹豫都已消失不见。

他切断了与佩图拉博的所有通讯频道。

他看着星图上，佩图拉博那咄咄逼人的舰队阵型，又看了一眼脑海中那个散发着微光的“钥匙”。

他转身，面向自己的旗舰舰长。

“准备『无声行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舰桥。

“我亲自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