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89章 红砂之契，铸魂之法

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在非物质的海洋中延伸，他能“听”到那个跨越了现实与虚幻的提问。

“……怎么做？”

这个问题里，没有了万年的怨毒，没有了恶魔王子的狂傲，只剩下一种几乎被磨灭殆尽的、属于学者的探究，以及一丝连马格努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濒临绝望的期盼。

许欣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此刻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将这个刚刚从奸奇的泥沼中挣扎出半步的儿子，重新推回深渊。

“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马格努斯。”许欣的声音通过灵魂连接，直接在马格努斯的意识中响起，平静而清晰，“我无法让死者复生。宇宙有其自身的法则，灵魂一旦消散，就无法重聚。这是连我也无法逾越的铁则。”

马格努斯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的独眼中流露出一丝自嘲。果然，是谎言。是另一个更精妙的陷阱。

“但是，”许欣的话锋一转，“你的儿子们，那些被封印在盔甲里的千子，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马格努斯猛地抬起头，他的灵能波动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变得紊乱。

“阿里曼的红字**术，是一场悲剧，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它在摧毁你们**的同时，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将你们每一个战士的灵魂本质、记忆、乃至人格，都‘固化’了下来。他们没有消散，而是被转录成了另一种存在形式。他们是尘埃，但每一粒尘埃上，都铭刻着一个完整的灵魂印记。”

许欣停顿了一下，给予马格努斯足够的时间去理解这段话。作为银河中最顶尖的灵能者之一，马格努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你是说……他们被‘备份’了？”马格努斯用了一个更接近技术的词汇来形容。

“一个很恰当的描述。”许欣肯定了他的说法，“所以，问题就从‘复活死者’，变成了‘为这些完整的灵魂印记，寻找一个新的容器’。一个能够承载他们灵能，并让他们重新与现实世界互动的容器。”

“容器……”马格努斯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是说，为他们重塑身躯？用灵能？但这不可能！没有**的锚点，纯粹的灵能造物在现实宇宙中极不稳定，很快就会被亚空间的熵化所同化！那只会制造出一群……一群不稳定的灵体！”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锚点’。”许欣的声音里带着引导的意味，“一个与他们灵魂同源，能够产生完美共鸣的生物学基础。一个纯净的，未被混沌腐化，也未曾经历过血肉变异的……千子军团的基因种子库。”

话音落下，马格ヌ斯刚刚建立起来的逻辑链，轰然断裂。

他沉默了。那是一种比任何咆哮都更深沉的绝望。

“……没有了。”许欣能“看”到，马格努斯那巨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了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普罗斯佩罗上的一切，都被烧光了。所有的基因库，所有的实验室，所有的……希望。都在那场大火里，化为了灰烬。我亲眼看着它们燃烧。”

“你确定吗，马格努斯？”许欣的语气依旧平静，“再想一想。在你所有的知识宝库中，在你所有的记忆宫殿里，真的……没有任何备份吗？你是一个学者，一个远见者。你会把所有珍贵的典籍，都放在同一座图书馆里，而不为它们准备一个避难所吗？”

许欣的话，像一把钥匙，捅进了一段被马格努斯刻意尘封了万年的记忆。

那是在尼凯亚禁令之后，普罗斯佩罗上空阴云密布的日子。他已经预感到了风暴的来临，但他不知道风暴会以何种形式降下。

在提兹卡城的最高尖塔内，他秘密召见了他最信任的基因官和图书馆长。

“……我记得。”马格努斯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有一艘船。一艘方舟。我们叫它……『知识之光』号。”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而连贯，尘封的记忆被逐一打开。

“那上面，不仅有我们军团最宝贵的基因遗产，还有从普罗斯佩罗各个城邦挑选出的，数千名未受血肉变异影响的幼童。我骗他们说，这是一次伟大的远航，去探索银河中失落的知识。我让他们带走了图书馆里最珍贵的一部分藏书的复本。”

“我命令船长，驶向银河的未知区域，一个连我都无法轻易预知到的坐标。我告诉他，除非收到我的召唤，否则永远不要回来。”

马格努斯的声音里，带着万年的痛苦与悔恨。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预防措施。我以为，我能说服父亲，我能阻止荷鲁斯。我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回家。”

“但他们没有。”许欣替他说完了结局，“他们失踪了。”

“是的，失踪了。”马格努斯的声音嘶哑，“普罗斯佩罗燃烧后，我曾无数次尝试在亚空间中寻找它的航迹，但一无所获。它就像一颗沙砾，消失在了无垠的沙漠里。或许，它早已被异形摧毁，或许，它迷失在了某个亚空间风暴中。万年了，我早已放弃了。”

“你放弃了，但我没有。”许欣的意志，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属于帝皇的力量。

黄金王座的深处，无数许欣尚不能理解的古老系统开始运转。泰拉地底的灵能矩阵发出了低沉的轰鸣。整个太阳系，乃至整个帝国星炬网络所及的范围内，一张无形的巨网，悄然张开。

许欣的意识，以前所未有的尺度，开始“扫描”整个银河。

他不是在用眼睛看，也不是在用思维去寻找。他是在“感受”。

他感受着时间长河中每一艘船留下的痕迹，感受着每一个失落的星系发出的微弱回响，感受着那些被遗忘的坐标在宇宙背景辐射中留下的暗淡印记。

这是一个凡人无法想象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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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银河的另一端，恐惧之眼深处。

一座由钢铁、逻辑和怨恨构筑而成的宏伟要塞，『洛科斯』，正静静地悬浮在翻涌的混沌星云中。

佩图拉博，钢铁勇士的基因原体，奥林匹亚的暴君，正站在他巨大的指挥王座前。他面前的全息星图上，没有混乱的星云，只有无数条由冰冷的逻辑和概率构成的线条。

“结论。”佩图拉博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他也是一台机器。

他身边，一位被深度改造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钢铁勇士技术军士，用同样毫无波动的电子音回答：“分析完成，主人。莱曼·鲁斯失踪星域的维度异常能量特征，与档案库中代号『造物引擎』的黑暗时代造物，吻合度为百分之九十八点七。”

“『造物引擎』……”佩图拉博重复着这个名字，“我记得它。一件能够稳定现实、创造小型独立维度的愚蠢玩具。父亲当年将它赐予了鲁斯，让他去‘镇压’那些无法用逻辑理解的灵能种族。真是……物尽其用。”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讽。

“继续。”

“是，主人。我们将该能量特征作为变量，代入过去一万年所有未解的失踪事件数据库中，进行交叉比对。我们发现了一个高相关性的目标。”

星图上，一条暗淡的航线被点亮了。它的终点，指向一片被时间风暴和引力异常所笼罩的，从未被任何帝国或混沌势力探索过的虚空。

“『知识之光』号。”技术军士念出了那个名字，“一艘属于千子军团的方舟，于荷鲁斯叛乱前夕失踪。其最后一次上报的航行日志，显示它的目标正是这片被称为‘遗忘帷幕’的星域。”

佩图拉博的金属手指，在星图上轻轻敲击着。

“一个巧合？”

“主人，根据概率模型计算，两起独立事件，指向同一个未知星域的可能性，低于万亿分之一。”

“所以，这不是巧合。”佩图拉博的眼中，闪烁着运算的光芒，“这是设计。父亲正在回收他失落的棋子。他先找到了鲁斯的‘笼子’，现在，他又在寻找马格努斯的‘备份’。”

他转过身，看向王座之下整齐列队的钢铁勇士指挥官们。

“他想做什么？弥补过去的错误？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闹剧？不。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需要鲁斯的蛮力，也需要马格努斯的灵能。他在为一场更大的战争，集结他的军队。”

佩图拉博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只有他记得那些旧时代的玩具藏在哪里。他忘了，银河中，还有一个儿子，比他更懂建筑，更懂逻辑，更懂……如何找到被埋藏起来的东西。”

“传我的命令。”佩图拉博的声音在整个舰桥回响，“集结第三、第五、第九远征舰队。目标，遗忘帷幕。父亲想要的东西，我们替他……‘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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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

许欣的意识从对整个银河的扫描中收回。他的灵魂感到一阵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目标达成的兴奋。

“我找到了，马格努斯。”

他的意志，将一幅星图，直接投射进了马格努斯的脑海。

那是一片被扭曲的时空包裹的星系。无数破碎的星球残骸，在其中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轨迹运行着。星系的中央，是一颗早已熄灭的白矮星。

而在白矮星的轨道上，一艘古老的舰船，静静地漂浮着。它的舰体上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但那属于千子军团的，普罗斯佩罗风格的建筑结构，依然清晰可辨。

『知识之光』号。

“它……还在……”马格努斯的声音在颤抖。万年的等待，万年的绝望，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尽头。

“它在一个时间流速极不稳定的区域。对于船上的人来说，或许只过去了几十年，甚至几年。”许欣解释道，“但要取回它，并不容易。”

“有什么危险？”马格努斯立刻冷静下来，他知道，帝皇不会无的放矢。

“两个敌人。”许欣的意识锁定了方舟周围的两个威胁。

“第一，是方舟的守护者。你在离开前，为它设置了一个古老的机械智能，对吗？一个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AI。万年的孤独，已经让它的逻辑变得……偏执。它会将任何试图靠近方舟的存在，视为威胁。”

“『观察者』……”马格努斯记起了那个AI的名字，“是的，我给了它守护方舟的最高指令。它的确是个麻烦。”

“而第二个敌人，更麻烦。”许欣将佩图拉博舰队的动向，也一并展示给了马格努斯，“你的兄弟，佩图拉博，也盯上了那里。他不知道方舟的存在，但他推断出那里有我遗留的造物。他的舰队，已经出发了。”

马格努斯的独眼中，燃起了怒火。

“佩图拉博……他总是像一只秃鹫，闻到腐肉的味道就扑上来。”

“所以，马格努斯。”许欣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这是一场竞赛。一场与时间，与你兄弟的竞赛。”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他真正的邀请。

“我需要你的灵能，去引导舰队穿越那片时间风暴。我需要你的军团，去为你儿子们的归来，扫清障碍。”

“这不是一道命令。这是……一个请求。”

马格努斯沉默了。他看着星图中那艘孤零零的方舟，看着佩图拉博那庞大的钢铁舰队。

他知道，这是帝皇给他的“投名状”。一个证明他决心的机会。

但他更清楚，这是他自己的战争。为了那些在盔甲中沉睡了万年的灵魂，为了那些在方舟中等待了万年的孩子。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体，驱散了身上最后一丝混沌的痕迹。他不再是那个卑躬屈膝的恶魔王子，而是普罗斯佩罗的绯红之王。

“我同意。”

他的意志，坚定而清晰。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等我带回方舟，等我的儿子们重获新生。”马格努斯直视着那来自泰拉的意志，“我要亲手……重建普罗斯佩罗。在它原来的地方。我要让银河中所有的图书馆，都黯然失色。”

许欣的意识中，传来一声轻笑。

“我批准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格努斯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张开双臂，庞大的灵能从他的身体中涌出，穿透了巫术之星的屏障，向着亚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向着那些散落在宇宙各处，或是在恐惧之眼中苟延残喘的千子巫师们，发出了一个万年未曾响起过的集结令。

那声音，带着火焰的温度，带着知识的力量，带着一个父亲对孩子们的承诺。

“普罗斯佩罗的火焰，尚未熄灭。”

“归来，我的儿子们。”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