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帝皇归来，颤抖吧，混沌！ 第91章 林中狼影，血色狩猎

裂隙在莱恩·艾尔庄森面前闭合，并非空间的撕裂，更像是一道光幕的消散。他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维度传送带来的眩晕，一步踏出，脚下是厚实的、带着腐殖气息的泥土。

他进入了『造物引擎』的内部。

这里是卡利班的森林。

一模一样。那些扭曲的、遮天蔽日的巨树，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潮湿与危险的气味，甚至连头顶那永恒黄昏般的光线，都与他记忆深处的家园别无二致。

莱恩握紧了狮王之剑，动力甲的传感器在无声地扫描着四周。没有能量读数，没有生命信号，没有亚空间污染的痕迹。

“一个幻象。”他对自己说，声音在林间没有激起任何回响。

他开始移动，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踩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落叶上。身为丛林猎手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唤醒。他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森林里追踪猎物，但他从未想过，万年之后，他要追踪的会是自己的兄弟。

他很快发现了第一条线索。

一头卡利班巨兽的尸体，被撕成了碎片。伤口狰狞，不像是任何他已知的野兽所为。在尸体旁，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不属于这里的爪印。

芬里斯巨狼的爪印。

莱恩的眉头紧锁。他蹲下身，手指拂过爪印的边缘。很新鲜。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森林深处。

“鲁斯，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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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征服者号，舰桥。

佩图拉博坐在他的钢铁王座上，全息星图在他面前缓缓旋转。代表着『无赦舰队』的绿色光点，只有一个还停留在原地，那是莱恩的旗舰，『狮王之傲』号。

“他进去了。”钢铁勇士的四连长，福克·克里格走上前，他的声音通过机械发生器传出，冰冷而单调。

“意料之中。”佩图拉博的手指在王座扶手上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他别无选择。莱恩就是这样，永远把自己当成最后的防线，最后的英雄。愚蠢的骑士道。”

“大人，我们何时开始破解外部的时空迷宫？我的攻城大师们已经准备就绪。”克里格问道。

“破解？”佩图拉博发出一声短促的、像是噪音的笑声。“为什么要破解？我亲爱的连长，你还没明白吗？我根本不在乎那个所谓的『造物引擎』。那不过是父亲留下的一件旧玩具，一个华而不实的笼子。”

克里格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有跟上佩图拉博的思路。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打开笼子，而是为了欣赏一出好戏。”佩图拉博的目光扫过星图，最终落在那片扭曲的空间上。“我想看看，当莱恩发现笼子里的疯狗已经认不出他，甚至想撕碎他的时候，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我想看看，当他被迫杀死自己的兄弟，或者被自己的兄弟杀死时，他引以为傲的骑士精神，会不会和他那把剑一起断掉。”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着自己的言语。

“至于鲁斯……那条疯狗，他活着还是死了，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的手指在星图上划过，指向了遥远的、银河系的中心。

“泰拉。”

“我要的，是父亲的认可。即使他已经死了，我也要在他那张黄金马桶上证明，我，佩图拉博，才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建造与毁灭，我都远超任何人。莱恩的舰队，不过是我献给这场大戏的第一个祭品。等他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面对一支以逸待劳的、完整的钢铁勇士舰队。我会亲手拆掉他的『狮王之傲』，把他的骨头，铸进我的王座。”

克里格沉默了。他理解了佩图拉博的意图。这不是一场交易，这是一场羞辱，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莱恩·艾尔庄森的心理围猎。

“传令下去。”佩图拉博的声音恢复了冰冷。“舰队维持包围阵型，启动所有感应器。我要记录下那片空间里的每一次能量波动。我要把莱恩的绝望，变成可以反复欣赏的影像。”

“遵命，钢铁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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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黄金王座。

许欣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整个太阳系，并延伸至更遥远的星域。他“看”着佩图拉博的舰队，也“看”着莱恩在卡利班的幻境森林中穿行。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佩图拉博的傲慢与偏执，是他最好的武器。这位钢铁之王自以为是棋手，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推到棋盘最中央的那枚棋子。

“他还是那么渴望得到您的认可。”一个古老而沉稳的声音在许欣的意识中响起。是禁军元帅瓦尔多的意志残留，黄金王座系统的一部分。

“他渴望的不是认可，是胜利。”许欣的意志回应道。“他想通过战胜我所珍视的一切，来证明他比我更强。他恨我，也恨每一个得到过我赞许的兄弟。这种恨意，让他变得强大，也让他变得盲目。”

“莱恩大人能应付吗？里面的，毕竟是莱曼·鲁斯。”瓦尔多的声音里有一丝担忧。

“我不知道。”许欣坦然地回答。“我给了莱恩钥匙和信任，剩下的，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为他们安排好一切。他们需要自己去解决问题，自己去弥补裂痕。这才是真正的家庭。”

他的“目光”从那片遥远的战场移开，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在那里，帝国摄政罗伯特·基里曼的舰队，正在一片死寂的星域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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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拉格之耀号，战略指挥室。

基里曼看着眼前的星图，眉头紧锁。按照父亲的指示，他已经带领舰队在这里清空了数个标准日的航道，驱逐了所有过往的商船和巡逻队。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星尘和遥远的恒星。

“摄政王大人。”极限战士的二连长，卡托·西卡留斯走上前来。“我们已经抵达了坐标点。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是否要继续等待？”

“等待。”基里曼的回答只有一个词。

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父亲的命令清晰而直接，让他为一支“友军”舰队开辟道路。但“友军”是谁？来自哪里？父亲没有说。

这种不确定性让他感到不安。自从父亲“苏醒”以来，他的行事风格变得让基里曼感到陌生。他不再是那个冷酷、高远的星辰大海的规划者，反而多了一丝……人性。他会用“首席执行官”这样的词，会承认自己过去的错误，会给予他们这些“儿子”前所未有的信任。

基里曼愿意相信父亲。但万年的摄政生涯，让他习惯了凡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这时，舰桥的警报响了起来。

“侦测到大规模亚空间跃迁信号！就在我们面前！”

基里曼猛地抬头，看向舷窗外。

虚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猩红色的裂口。从中驶出的，是一支他永生难忘的舰队。

猩红与金色涂装的战舰，舰首上是独眼的巨神头像。那是千疮之子的舰队。

为首的旗舰，正是马格努斯的座舰，『福提乌斯之光』号。

“父亲……”基里曼喃喃自语，他瞬间明白了父亲的计划。

他要见的“友军”，竟然是那个给他带来了无尽痛苦和灾难的红色罪人。

“全舰队，一级战斗准备！”西卡留斯已经吼了出来，动力拳套上电光闪烁。

“等等！”基里曼抬手制止了他。“不要开火。这是……父亲的命令。”

西卡留斯看着基里曼，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抗拒。

“摄政王大人，他们是叛徒！”

“我知道。”基里曼的声音很沉重，他看着那支缓缓靠近的舰队，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但父亲说，他们是友军。我相信父亲。”

他转向通讯官。

“接通对方旗舰。我想……和我的兄弟，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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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利班的幻境森林深处。

莱恩停下了脚步。

他来到了一片林中空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野兽的腥臊气。

在空地的中央，他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莱曼·鲁斯。

或者说，曾经是莱曼·鲁斯的存在。

他比记忆中更加高大，也更加……不像人类。灰色的毛发覆盖了他大部分的身体，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脸已经半兽化，口中伸出獠牙，一双眼睛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充满了原始的、不含任何理智的野性。

他的脚下，踩着一头刚刚被杀死的芬里斯巨狼的尸体。他正在撕扯着巨狼的血肉，大口吞咽。

听到莱恩的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

他看着莱恩，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辨认，只有对领地入侵者的敌意。

“鲁斯。”莱恩开口，声音低沉。“是我，莱恩。”

回应他的，是一声更加狂暴的怒吼。

鲁斯扔掉了爪中的血肉，四肢着地，像一头真正的野兽，朝着莱恩猛冲过来。

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莱恩举起狮王之剑，格挡住了鲁斯挥来的利爪。金属碰撞，火花四溅。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让他后退了半步。

“鲁斯！醒醒！”莱恩大吼，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

但鲁斯充耳不闻。他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利爪、獠牙，都是他最致命的武器。他放弃了所有的战技和理智，只剩下最纯粹的、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本能。

莱恩被迫转攻为守。他不能伤害自己的兄弟，只能不断地格挡、闪避。

“你忘了芬里斯的誓言了吗？你忘了我们一起狩猎的日子了吗？”莱恩在攻击的间隙中喊道。

鲁斯的回应，是更加疯狂的进攻。他的利爪在莱恩的动力甲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莱恩面对的，是一个力量比以往更强，却也更加不稳定的原体。他能感觉到，鲁斯体内的力量正在失控，每一次攻击，都在消耗着他的生命本源。

『造物引擎』不是囚笼，它是一个消耗品。它用一个永恒的狩猎场，来消耗鲁斯无尽的精力，防止他在虚无中被自己的力量撑爆。

但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莱恩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又一次格挡住鲁斯的利爪后，莱恩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放弃了防御。

他任由鲁斯的另一只利爪，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肩。陶钢与精金铸造的肩甲，在原体的力量面前，被轻易撕裂。利爪深深地嵌入了莱恩的血肉之中。

剧痛传来，但莱恩没有退缩。

他用未受伤的右手，抓住了鲁斯的手臂，将他拉近。

他直视着那双赤红的、疯狂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以一句古老的、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芬里斯土话，吼向鲁斯。

“醒醒，野狼！你的猎物在外面！”

这是他们少年时，在芬里斯的冰原上第一次并肩狩猎时，莱恩对鲁斯喊出的话。那一次，他们面对着一头传说中的冰原克拉肯，鲁斯陷入了狂怒，是这句话，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鲁斯的身体僵住了。

那只刺入莱恩肩膀的利爪，停止了深入。另一只高高扬起、准备撕开莱恩喉咙的利爪，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赤红的双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开始摇曳，一丝挣扎与清明，正在与无尽的疯狂搏斗。

他看着莱恩，看着他肩上流淌的金色血液，口中发出了沙哑的、不似人声的低吼。

“……佩图……拉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