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6章 初显改良效

题记：“效率是生存的氧气，在浣衣局尤其如此。”——不知名前辈刻在木架上的遗言

寒风在西北角那片简陋的“之”字形通道里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呜咽，仿佛一头被驯服的野兽。李婉晴和林玥屏息凝神，如同等待宣判的囚徒，目光死死锁定在通道内悬挂的那几件湿漉漉的粗布单衣上。时间在刺骨的冰冷和双手的剧痛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终于，林玥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其中一件衣服的下摆。她的动作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干…干了！真的干了！”那件原本吸饱了水、沉重冰冷的单衣，此刻入手虽仍带着寒意，却已变得硬挺、干燥，只有最内层靠近接缝处还残留着一丝潮气！而旁边传统架子上同时挂起的衣物，此刻摸上去依旧冰冷湿重，沉甸甸地往下坠着水珠！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在两人冻僵的心底“噗”地一声爆开，瞬间点燃了近乎熄灭的求生意志！

“成了！真的成了！”李婉晴的声音也在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巨大的激动和劫后余生的狂喜。她强忍着手指的剧痛，用力捏了捏那干燥的衣料，粗糙的触感此刻却如同世上最柔软的丝绸。节省下来的时间，就是减少浸泡在冰水里的酷刑！就是活下去的资本！

她们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将通道内干燥的衣物取下，又将自己份额里刚洗好的几件湿衣迅速挂进去。那呼啸的穿堂风立刻裹挟住新的猎物，衣袂疯狂翻飞。

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和两人压抑不住的激动，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个离得近的、麻木搓洗的宫女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投向西北角，看着那几件在强风中迅速失去水汽、变得干硬的衣物，又看看自己盆里堆积如山、仿佛永远也晾不干的湿冷布匹，眼中第一次闪烁出死水微澜般的渴望和惊疑。

王磊也停下了粗暴的揉搓动作，他壮硕的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死死盯着那个简陋却高效的通道，又看看李婉晴和林玥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带着一丝生气的微光。一种混杂着惊愕、嫉妒和不甘的复杂情绪在他粗犷的脸上翻滚。他低头看看自己泡得发白发皱、同样红肿的手背，又看看旁边木盆里堆积的湿衣，一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

张明哲则是一脸错愕和茫然，他显然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李婉晴和林玥似乎找到了什么“占便宜”的法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红肿疼痛的脸颊，看向李婉晴的眼神里除了怨恨，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陈柯推了推眼镜，停下了在小本子上的记录。他镜片后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观察，而是多了一种近乎炽热的审视。他反复打量着那个由破木架和油毡布构成的简易结构，仿佛在拆解一个精密的化学方程式，评估着其内在的原理和…潜在的可复制性、可升级性。他的嘴角，那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了风啸：“吵吵什么？！活都干完了吗？！”

苏麻喇嬷嬷抱着暖炉，不知何时已踱步到了近前。她三角眼一扫，精准地落在那几件在通道内明显变得干硬轻飘的衣物上，又扫过旁边传统架子上依旧湿漉漉、沉甸甸的同类。浑浊的眼珠里，那点精明的算计光芒大盛！

她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通道前，伸出枯瘦却保养得宜（对比宫女们）的手，一把扯下其中一件刚挂进去不久的湿衣。粗糙的布料在她手中，水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狂风剥离。她又摸了摸油毡布屏障，感受着那强劲的气流冲击。片刻后，她猛地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垂首侍立的李婉晴和林玥。

“哼！倒是小瞧了你这小蹄子！”苏麻喇嬷嬷的声音依旧刻薄，但那份刻薄下，却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如同商人发现金矿般的贪婪，“歪打正着，倒真弄出了点名堂！”她盘着核桃的手指定格，三角眼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那些堆放杂物的破旧木架上。

“你！”她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李婉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今日起，不用洗衣服了！带着林玥，给老娘把院子里所有能用的破架子，全给挪成这个样子！还有那些破烂油布，都给老娘用上！三天之内，老娘要看到这院子里的衣裳，干得比日头底下晒得还快！”

她又指向几个看起来还算健壮的宫女：“你们几个，去帮她们搬架子！要是耽误了嬷嬷我的差事，仔细你们的皮！”这是变相给了李婉晴和林玥指挥少量人力的权力。

【系统提示：苏麻喇嬷嬷认可烘干架改良效果！任务变更：主导全院烘干架改造工程（限时3天）。获得临时指挥权（可调动3名健壮宫女协助）。苏麻喇嬷嬷好感度 10。】

【校长评语（猩红闪烁）：看！知识变现了！从洗衣奴晋升为…监工？恭喜你，李婉晴同学，你成功将自己从‘消耗品’升级为‘工具’。工具的待遇会好一点，但本质…依旧是消耗品。】

巨大的转折让李婉晴和林玥一时有些恍惚。不用再浸泡那噬人的冰水！这简直是天籁之音！虽然双手依旧剧痛，改造工作也绝不轻松，但这意味着生存环境的巨大改善！两人强压激动，连忙躬身：“奴婢遵命！定不负嬷嬷所托！”

苏麻喇嬷嬷满意地哼了一声，抱着暖炉踱回廊下，三角眼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尤其是李婉晴和林玥的一举一动。

改造工程立刻开始。有了三名健壮宫女的协助，搬运沉重破旧木架的效率大大提高。李婉晴忍着手指关节的刺痛，在雪地上规划路径，指挥着摆放的角度和间距，努力将伯努利效应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林玥则负责油毡布的固定和微调风向。两人配合默契，虽然双手动作因冻伤而僵硬笨拙，但思路清晰，指挥得当。

很快，第二组“之”字形风道在院子另一侧初具雏形。当强风再次被油布聚拢，呼啸着灌入新通道时，那种衣物被迅速风干的景象再次上演。亲眼目睹这“奇迹”的宫女们，麻木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希望”的微弱光芒，看向李婉晴和林玥的眼神也复杂起来，有感激，有敬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然而，这微弱的“特权”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不止于此。

当李婉晴和林玥利用改造间隙，将自己刚洗好的几件小衣（如贴身里衣、手帕等）挂进最先建好、效率最高的第一组风道内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不甘堵在了她们面前。

是王磊。

他双手叉腰，粗壮的手臂上肌肉虬结，眼神凶狠地瞪着李婉晴：“喂！姓李的！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你们就能用这鬼东西先烘自己的小衣？老子的衣服还泡在水里呢！这破架子是老子搬的吗？老子出的力吗？”他声音洪亮，故意让整个院子都听见，指向通道内那几件正被强风迅速吹干的小衣。

张明哲也立刻凑了过来，虽然不敢像王磊那样直接，但语气也充满了酸溜溜的抱怨：“就是啊，李婉晴，林玥，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有好处不能光你们自己占吧？这架子既然这么好用，嬷嬷也让改了，是不是该…公平点？”他特意强调了“公平”二字，目光却贪婪地瞟向那高效的风道。

李婉晴的心猛地一沉。她就知道！麻烦来得比预想的更快！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被质问的怒火和双手的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示弱，更不能把嬷嬷给的这点微末权力拱手让人。

“王磊，张明哲，”李婉晴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风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这架子的改造，是嬷嬷亲自下令，交给我和林玥负责的。怎么用，什么时候用，自有嬷嬷定夺，轮不到我们自作主张！你们想用？”她微微抬起下巴，指向廊下抱着暖炉、正冷冷注视着这边的苏麻喇嬷嬷，“自己去问嬷嬷！只要嬷嬷点头，我这组架子，你们想挂多少挂多少！我和林玥绝无二话！”

她把皮球精准地踢给了苏麻喇嬷嬷，并刻意强调了“负责”二字，暗示这是嬷嬷赋予的权力。

王磊被噎了一下，顺着李婉晴的目光看向廊下。苏麻喇嬷嬷那冰冷审视、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正落在他身上，让他心头一寒。刚挨过鞭子和耳光、被扣过寿命的张明哲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嘴唇嗫嚅着，终究没敢再出声。

“哼！”王磊不敢顶撞嬷嬷，只能把一腔邪火撒向李婉晴，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行！你行！仗着拍上嬷嬷马屁了是吧？给老子等着！”他撂下狠话，愤愤地转身，一脚踹翻旁边一个空木盆，发出巨大的哐当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然后才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那盆冰冷的脏水前，动作粗暴地开始搓洗，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无辜的衣物上。他浸泡在水里的双手，因为愤怒和用力，指关节捏得发白，冻伤的部位被反复摩擦挤压，渗出丝丝血痕。

【系统提示：李婉晴成功利用Npc权威压制玩家王磊、张明哲的索求。宫廷生存技能 2。小队内部敌意值 15%（王磊敌意显着上升）。】

【校长评语（猩红闪烁）：特权思维是团队崩解的第一道裂痕。看，嫉妒的毒芽已经破土。你成功保住了‘工具’的微末特权，却也点燃了队友的怨恨之火。这火，会烧毁谁？】

张明哲也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向李婉晴背影的眼神更加怨毒，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畏惧。他低头看看自己盆里堆积的湿冷衣物，又看看远处高效的风道，再看看自己红肿未消的脸颊和空空如也的“财富值”（玉佩被没收），一种强烈的、被剥夺感和不安全感啃噬着他。

而陈柯，自始至终都站在稍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着这场冲突。他手中的炭笔在小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

李-林特权确立（烘干优先）。

王-张诉求被强硬驳回。

矛盾激化点：资源分配不均。

可利用点：王磊的愤怒（力量型），张明哲的恐惧与贪婪（脆弱点）。

苏麻喇态度：默许李-林特权（工具价值＞普通消耗品）。

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王磊因愤怒而更加红肿的手，又扫过张明哲怨毒的眼神，最后落在李婉晴因冻伤和劳累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上，嘴角那抹弧度，冰冷而玩味。

【系统提示（李婉晴）】：

状态：双手中度冻伤（工作效率-36%，感染风险 22%），精神压力 2（冲突压力）

属性：工程学（入门） 1（实践优化），宫廷生存技能 5（运用权威、化解冲突）

Npc关系：苏麻喇嬷嬷好感度 10（工具价值提升），底层宫女群体隐性好感 5（带来效率希望）\/隐性疏离 5（阶层差异）

小队关系：林玥信任度 3，王磊敌意 10，张明哲敌意 5，陈柯警惕度 5

【校长总评：效率是氧气？不，是燃料。它点燃了希望，也助燃了嫉妒和怨恨。你为自己赢得了一双暂时离开冰水的手，却也戴上了一顶名为‘众矢之的’的荆棘冠冕。知识的微光，照亮前路，也照亮了身后…虎视眈眈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