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在工作室门口,苏景辞就被那栋长得跟外星飞船似的建筑吓了一跳。
玻璃幕墙反光得能当镜子照,门口摆着个扭曲的金属雕塑,远看像团被揉皱的锡纸,近看发现标签上写着“现代艺术瑰宝”——苏景辞摸了摸下巴,心说这玩意儿搁废品站能换两斤白菜不?
刚推开门,一阵香风就扑面而来,混着点酒精和颜料的味道,差点把他呛得打了个喷嚏。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成彩虹色的男人从一堆布料里探出头,看见苏景辞眼睛瞬间亮得像接了电的灯泡,丢下手里的软尺就冲过来,绕着他转了三圈,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响,活像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
“我的老天爷!顾时砚你藏得够深啊!”设计师一把薅住苏景辞的胳膊,手指在他锁骨上戳了戳,“这小骨架,这皮肤,这眼睛——比我上个月拍杂志的模特还上镜!你从哪拐来的?赶紧交个底,不然我今晚就去你家偷人!”
苏景辞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感觉自己像块被扔进菜市场的五花肉,正被摊主掂量肥瘦。他想往后躲,结果后腰撞到了衣架,一排西装哗啦啦倒下来,差点把他埋在里面。
“林野,”顾时砚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赶时间。”
“急什么急?”林野非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搂住苏景辞的肩膀,冲顾时砚做了个鬼脸,舌头吐得像条调皮的小狗,“你平时把人关在办公室当牛做马,现在好不容易放出来见见光,还不让我多看两眼?再说了,这么好的胚子,不精心雕琢一下,简直是暴殄天物!”
苏景辞被他搂得浑身僵硬,肩膀上那只手跟带了电似的,让他忍不住想原地表演一个后空翻逃脱。
他偷偷瞄了眼顾时砚,发现这位大爷正靠在墙上看手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嘴角却好像有点往下弯——是在憋笑?苏景辞赶紧甩甩头,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早上的闹钟震坏了脑子。
“先试试这套。”林野手一挥,跟变魔术似的从衣架上扯下一套深蓝色西装,料子挺括得能立在地上,“这颜色衬他肤色,穿上绝对像刚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少爷——就是不知道脱了西装是不是也这么带劲?”
苏景辞:“……”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位设计师的职业执照是从网上买的。
被推进试衣间时,苏景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镜子里的人头发还是乱的,衬衫被刚才那通折腾皱得像咸菜,眼睛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西装套上,拉链卡在腰腹位置,他吸气吸得差点把自己憋死,好不容易拉上去,一抬头,差点被镜子里的人帅到——好吧,是有点帅,但更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肩膀宽了点,裤腿长了点,怎么看怎么别扭。
“出来出来!”林野在外面拍门,“让我看看我的杰作!”
苏景辞磨磨蹭蹭地打开门,刚站定,就被林野一把拽过去,扯着他的领带往旁边拽,又蹲下来把裤腿往上卷了卷,嘴里念念有词:“腰围改两寸,肩宽收一收,裤长剪五厘米……嗯,有点意思了,像那么回事了。”
顾时砚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看,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那点挑剔淡了点。
“不行不行,太严肃了。”林野又摇头,把他推回试衣间,“换这套!”
第二套是浅灰色西装,搭配了件白色高领毛衣,穿上之后苏景辞感觉自己像根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棍,清爽是清爽,就是有点热得慌。林野围着他转了两圈,突然拍手:“哎?有点禁欲那味儿了!顾时砚你看,是不是像教堂里管风琴的神父?就是眼神太活泛,不像能守住戒条的样儿。”
苏景辞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守不守住戒条关你屁事,我只想守住我的懒觉。
第三套是条纹西装,穿上之后苏景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根移动的斑马火腿肠。林野却很兴奋:“潮!太潮了!这出去,保准那些名媛眼珠子都黏你身上!”
“还是算了吧。”苏景辞扯着条纹衬衫,感觉自己像个刚从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我怕被当成斑马给圈起来。”
顾时砚终于开口:“换一套。”
林野撇撇嘴,从最里面的衣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套衣服,用防尘袋装着,神秘兮兮地递给苏景辞:“压轴的来了,这可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一般人我不给看。”
苏景辞狐疑地接过来,进了试衣间。这套衣服是白色的,不是那种死板的白,而是带点奶油色的温柔白,西装外套的料子是哑光的,摸起来像云朵一样软,里面搭配了件真丝白衬衫,领口绣着细碎的银色花纹,像撒了把星星。
他穿好衣服,拉上拉链的那一刻,突然有点不敢开门。镜子里的人像是变了个样,平时那点跳脱和毛躁被温柔的白色中和了,眉眼显得格外干净,衬衫领口露出的那点皮肤白得晃眼,连他自己都看得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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