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的苏景辞正跟被子上演生死绝恋,枕头套被他拽得能拧出三升梦话。
床头那只号称“航母级穿透力”的闹钟已经在桌上跳了三分钟踢踏舞,铃音尖锐得能把隔壁楼的狗,(当然没有隔壁楼)吓出应激反应,他愣是眼皮都没掀一下——直到第七遍铃响时,他突然像诈尸般弹起来,头发炸得像刚被雷劈过的蒲公英,嘴里还叼着半片昨晚没咽下去的饼干。
“操操操顾时砚这个周扒皮!”苏景辞手忙脚乱地摸衬衫,扣子扣得七扭八歪,第三颗扣进了第五个扣眼,腋下勒得像被塞进了只充气河豚。
领带被他叼在嘴里,双手跟两只扑棱蛾子似的在背后瞎摸,脚底板踩着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吱呀”的惨叫,活像只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西装革履款章鱼。
冲到餐厅时,他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着扑到餐桌旁,领带尾巴还挂在门把手上,整个人呈一个诡异的“大”字绷紧。
然后他就看见顾时砚坐在餐桌主位,慢悠悠地用银叉挑着盘子里的水波蛋,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在他身上,把那件看起来就像用月光和天鹅绒织成的居家服照得泛着柔光。
苏景辞盯着那衣服的料子,脑子里自动弹出价格标签:后面少说得跟六个零,够他买一衣柜的花衬衫还能剩钱养只熊猫。
顾时砚抬眼瞥他,睫毛长到能当小扇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领带系得像上吊绳,衬衫穿成了腌黄瓜,你这是准备去参加丐帮年会?”
“不是你说今天有早会——”苏景辞刚要吼,就看见顾时砚伸手按了下遥控器,财经新闻的主播声音戛然而止。
这位大爷放下银叉,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在拍奢侈品广告,然后吐出一句能把苏景辞气到原地表演劈叉的话:“哦,今天翘班。”
苏景辞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领带还在脖子上绕了个死结,听见这话差点当场进化出反刍功能。
他盯着顾时砚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脑子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拿菜刀砍空气:翘班?合着他刚才跟被子搏斗、跟衬衫较劲、差点把自己勒死在领带上,全是在演独角戏?早说啊!他能在床上把自己睡成一朵蘑菇,根都扎进床垫里!
系统【宿主,消消气,消消气。】
“瞪我干什么?”顾时砚挑眉,伸手敲了敲桌面,“过来吃早餐,吃完出门。”
“出什么门?”苏景辞一边解领带一边磨牙,领带被他扯得像根拧麻花的铁丝,“您老今天不上班,我能回去补觉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像块被扔进微波炉转了三分钟的冻猪肉,脑子都热得冒白烟。”
“晚上有个宴会,陪我去。”顾时砚示意沈叔把另一盘早餐推过来,盘子里的培根煎得滋滋冒油,边缘焦脆得像琥珀
苏景辞刚咬了一口吐司,差点把自己噎死。他瞪着顾时砚,嘴里的面包屑喷得像烟花:“宴会?什么宴会需要我这个打工仔陪?您家的宴会难道缺个端盘子的?我可提前说,我不会用银壶倒酒,上次在您家喝酸奶都差点把高脚杯戳漏了。”
沈叔在旁边忍不住笑,递给他一杯温水:“苏先生别紧张,就是些生意伙伴的聚会,顾先生意思是让您……”沈叔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当个伴儿。”
“伴儿?”苏景辞的吐司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眼睛瞪得像俩铜铃,“我是他的助理!助理!不是那种牵着手走红毯的伴儿!再说了,就我这穿搭品味,往他旁边一站,活像他从哪个夜市捡回来的打折玩偶,还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
顾时砚没理他的吐槽,自顾自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给苏景辞的抱怨伴奏:“沈叔已经联系好设计师了,去了就知道。”
“我不去!”苏景辞把叉子一放,叉齿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今天要补觉,要窝在沙发上啃薯片看恐怖片,要把昨天没打完的游戏通关——”
“这个月奖金翻倍。”顾时砚头也没抬。
苏景辞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珠子转了转,像只被突然投食的小仓鼠:“……翻倍?”
“再加三天带薪休假。”
“成交!”苏景辞一秒变脸,拿起叉子就开始猛炫早餐,吐司噎得他直翻白眼也不耽误吞咽,“宴会几点?要穿西装吗?黑色还是深蓝色?要不要给您配个领结?我觉得红色领结显气色,您皮肤白——”
顾时砚看着他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吃快点,设计师脾气不好,迟到会被骂。”
“没问题!”苏景辞三口两口解决完早餐,抹了把嘴就想站起来,结果因为起太猛,衬衫下摆从裤子里跑出来一截,露出腰上那圈被居家服勒出的红印,活像刚被人捆过。
他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塞回去,差点把裤子拉链拽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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