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许星遥调整了查阅方向。他将注意力转向那些关于垂云大陆正史沿革的典籍,特别是那些附有古老地图的图志。他格外留意那些被标注为古老遗迹,或是史料中提及曾发生过重大事件的地域。
在一份古老的《垂云山河形势图》摹本上,他注意到,除了烈风涧被标注为一处古遗迹外,在大陆的其他几个方位,还有几处类似的标记点,其标注名称各异,如西北方向的“泣风谷”,南部瘴疠之地的“黑云沼”等,但它们的图注旁,都不约而同地以小字备注着古祭场或凶煞之地等字样。
一个念头闪过许星遥的脑海。这些地点,是否就是苏明曾提及的“其他几处着名的阴煞之地”?它们是否也如同烈风涧一样,与那被湮灭的风眷之民有关?更重要的是,这是否意味着,齐家和云梭队,下一个目标是否就会是这些地方之一?
意识到这其中可能蕴含的关联,许星遥立刻将这些地点的方位以及大致特征,拓印在玉简上。
至于那祭祀仪式,他在杂项乃至一些涉及旁门左道的典籍中翻找了许久,却未能找到完全吻合的记载。只在一本记载邪门法器的古籍中,看到一种名为聚煞壶的法器,外形与那玉葫芦略有相似,功能是汇聚阴煞之气,引导阴灵或残魂,但具体用途详解和炼制之法都已残缺不全。这似乎提供了一点方向,但证据仍旧不足。
尽管如此,许星遥连续数日埋首经阁的收获已远超预期。他不仅从古老的残篇断简中找到了证实风眷之民存在的关键线索,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几个可能是云梭队下一个目标的潜在地点。
这一日,许星遥正凝神于一枚记载着上古地理变迁的玉简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他抬眼望去,只见素华道长正立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许道友,这几日埋首经卷,可有所获?”素华的声音温和。
许星遥放下手中玉简,长身一礼,道:“受益匪浅!贵境藏书之丰,见解之独到,令晚辈大开眼界,解开了晚辈心中许多疑惑。此番厚待,晚辈感激不尽!”
素华点点头:“道友有所收获便是最好。今日前来,是有一事需告知道友。师尊她老人家方才灵讯传音,言道闭关已近尾声。”她略顿一下,继续道,“我将道友前来拜访之事禀明后,师尊特意询问道友是否已安顿妥当,并让我转告道友,她还需些许时日稳固当前境界与伤势,待彻底出关后,再与道友详细一叙。”
许星遥闻言,又是惊喜又是担忧:“云枯前辈伤势既已好转,实乃大幸!晚辈在此等候便是,万万不敢急于一时,还请前辈务必以调养伤势为重!”
“师尊既已主动传讯,想来确是恢复良好,道友不必过虑。”素华宽慰道, “道友且安心在此住下,云境之内,绝无人会前来打扰。”她话锋一转,接着道:“此外,师尊还吩咐下来,说道友若是在修行之上遇到任何疑难困惑,可随时与贫道以及几位同门切磋交流,相互印证。云境丹房之内,也备有一些辅助修炼的常用丹药,道友若有需要,可凭此玉符前去领取,切勿客气。”说着,她将一枚温润的青玉小符递了过来。
如此厚待,让许星遥几乎有些惶恐,他双手接过玉符,再次深深一揖:“云枯前辈与素华前辈如此厚爱,晚辈……晚辈实在不知何以为报!”
“道友言重了,既是师尊叮嘱,亦是云境待客之道。”素华含笑回礼,便不再多言,悄然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许星遥便更加安心地在九嶂云境住了下来。他每日大部分时间依旧泡在经阁中,进一步验证之前的发现。同时,他也广泛涉猎云境收藏的一些非核心的功法典籍与修行笔记。虽非核心传承,但也给了他极大的启发,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偶尔,他也会与几位性情相投的云境弟子切磋论道。在这些友好的深入交流中,对方的道法施展和对天地灵气的操控,往往能让他眼前一亮,从中获得新的感悟,反过来印证自身所学。这种脱离生死相搏的道法切磋,让他获益良多,对自身力量的理解和掌控也愈发圆融自如,对于突破至玄根境的那层障壁,感悟也日益深刻。
加之九嶂云境内充沛的天地灵气和全然不受外界纷扰的宁静环境,使他能够彻底沉下心来,心无旁骛地淬炼自身修为。丹田气海之内,灵力愈发凝练精纯,流转间莹然生辉,距离那质变的分水岭,似乎只隔着一层窗纸,只待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便能一举突破。
外界,垂云大陆依旧烽火连天,暗流汹涌。而在这片与世隔绝的云境之中,许星遥却仿佛意外寻得了一处难得的世外净土。他争分夺秒地积蓄自己的力量,静静等待着云枯道姑的出关。
时光荏苒,转眼间,许星遥在九嶂云境已安然度过数月。这一夜,月隐星繁,深邃的天幕上银河倾泻,万籁俱寂。他如往常一般,在客舍静室盘膝而坐,心神沉凝,引导着天地灵气做着周天循环。此刻,他丹田气海内的灵力充盈无比,流转间散发着莹莹宝光,气息圆融饱满,距离灵蜕境的巅峰极限,真正只差那临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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