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的菩提树下,总裹着一层淡金色的法雾。雾是从树底那眼 “功德泉” 蒸腾而起的 —— 泉眼直径足有丈许,泉底铺着细碎的先天金砂,泛着星子般的金光,泉水澄澈如镜,映着头顶的菩提枝叶,连水下游动的 “善缘鱼”(通体半透明,鳞片泛着功德光)都清晰可见。泉边那株千年菩提树枝繁叶茂,树干需五人伸臂合抱,树皮呈深褐色,上面刻满了蜿蜒的先天符文,符文随西风流转时,像一条条金色的小蛇,在树干上爬动,演绎着 “因果循环” 的轨迹:前一刻是 “恶念生魔” 的黑纹,下一刻便转为 “善念化魔” 的金纹。枝叶间垂落的 “菩提露” 更奇,滴下时带着细碎的 “叮” 声,落在青玉石地面便凝成米粒大的金珠,求道的弟子们都捧着陶碗接取 —— 那是西方教的 “善缘露”,含着极淡的功德气,入口清甜,能暂清心神间的杂念,连之前因争执而紧绷的眉宇,都会在饮露后缓缓舒展。
辰自女娲宫驭混沌气赶来时,树下已聚满了各族求道的生灵,足有三四十人,按族群自然分成几列。人族弟子多身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领口袖口缝着补丁,腰间别着辰早年所赠的识字木牌 —— 木牌是用华夏谷的灵脉木削成,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如玉,正面刻着 “善” 字,背面刻着 “护” 字,字缝里还嵌着少许灵禾粉,是他们练字时不慎蹭上的,此刻在法雾中泛着微弱的青光。巫族弟子皆**上身,古铜色皮肤上的血纹图腾沾着菩提露,图腾多是狰狞的斧形与兽面,其中一名叫 “巫岩” 的弟子,图腾是一柄石斧劈山的纹样,斧刃处正好沾了两滴菩提露,与他斧柄上辰所教刻的 “辰” 字隐隐共鸣,字纹与图腾的光韵交织成细小的光带。还有少许妖族弟子,或化为人形却留着毛茸茸的兽耳(比如那只青狐族少女,耳尖还沾着菩提叶的碎末),或半化形保留着兽爪(像那只黑熊族少年,爪子小心翼翼地捧着陶碗,怕碰碎了接露的碗),皆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落在树前那座九品莲台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接引道人正盘坐于莲台中央,莲台由九品重叠的金色花瓣组成,每瓣花瓣都薄如蝉翼,泛着温润的功德光,花瓣上还映着不同的 “善缘图”:最上层花瓣映着辰当年在东海引三族气脉加固地脉的画面,能看到祖龙的黄金鳞甲、元凤的七彩凤翼在水光中闪烁;中层花瓣映着元凤在火凤岭护灵鸟的场景,灵鸟的金色绒毛与善念草的淡绿光交织;最下层花瓣则映着人类互赠灵禾种的温情 —— 一名华夏老妇正将装着灵禾种的陶瓮递给九黎少年,少年手里还攥着刚学写的 “禾” 字石片。接引身着素色僧袍,袍角缝着细小的菩提叶纹样,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他手中握着一串紫檀木念珠,每颗珠子都有拇指大小,泛着温润的功德金光,念珠转动时发出 “嗒嗒” 的轻响,与菩提叶的 “沙沙” 声相和,树下的法雾便随着这节奏缓缓起伏,像浪潮般涌向众人,掠过衣角时带着淡淡的暖意。
“诸位道友可知,为何善念能护洪荒根基?” 接引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道韵,连远处昆仑巅的风声都似为他停顿,“前番罗睺魔患席卷洪荒,诸位中不少人都曾亲历 —— 那魔气并非凭空而生,多由生灵心中恶念滋养:九黎有弟子为争灵田,心生贪念,竟用石斧劈断邻族的灌溉渠,引动地脉气紊乱;华夏有村落因口角,起了嗔念,聚众围堵巫族的运粮队,让魔影趁机附在戾气上;更有甚者,见同族落难却生痴念,袖手旁观,让魔气找到入侵的缝隙。而善念,便是斩断这‘恶念生魔、魔增恶念’因果链的利刃。”
他指尖轻弹念珠,一颗泛着强光的珠子从串上飞出,悬在半空化作一道金光,光中映出华夏谷南坡的灵田景象:阿黄正弯腰教九黎弟子 “巫禾” 写 “善” 字,石片铺在田埂上,巫禾握炭笔的手还在发抖 —— 这巫禾正是半年前为争灵田,劈断华夏灌溉渠的巫族弟子。此刻灵田里,巫禾正扛着比他还高的木犁,帮华夏村民补种被暴雨冲毁的灵禾,他古铜色的胳膊上沾着泥点,却笑得格外踏实;旁边的华夏老妇正给他递水囊,水囊上还绣着 “和” 字。“诸位看,巫禾曾因贪念犯过错,这是‘恶因’;后随阿黄学字,悟得‘护族非伤人、争地不如共耕’的道理,主动修补渠、补种禾,这便是‘善念转因’;如今灵禾长势喜人,华夏与九黎弟子同耕同收,两族再无争执,这便是‘善果’。善念结善果,善果又滋养新的善念,如此循环,方能护持一方长久安宁。”
人族弟子石娃(正是之前在善缘台跟着辰学字的少年,今年刚十四岁)攥着腰间的木牌,紧张地举起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接引大师,若…… 若有人行恶后不愿悔悟,比如有妖族抢了人类的灵禾,还说‘弱肉强食’,这因果又该如何解?总不能看着恶念一直生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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