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 第167章 困兽犹斗 铁壁合围

日军临时炮兵阵地已是一片狼藉。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弥漫不散，被炸翻的炮架、碎裂的轮子、散落的弹壳以及焦黑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炮火反制的残酷。

联队炮兵中队长村上中尉脸上沾满黑灰和血污，踉跄着跑到渡边大佐的指挥部前，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报告联队长阁下！我……我军炮兵遭支那军猛烈炮击！

损失惨重！四一式山炮一门被彻底摧毁，一门炮架损坏无法射击！九二式步兵炮仅剩两门可用！

迫击炮损失超过半数……目前……目前能继续作战的火炮，不足八门了！”（具体剩余：四一式山炮x1，九二式步兵炮x2，九四式速射炮x2，九七式90mm迫击炮x3总计8门）

“纳尼？！八门？！”渡边次郎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重锤击中胸口，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被旁边的卫兵扶住。这个数字如同冰水浇头，将他心中最后一丝用绝对火力碾压对手的幻想彻底浇灭。他赖以破局的铁拳，尚未完全挥出，就被对方硬生生砸断了指骨！

“巴嘎雅路！废物！蠢货！”短暂的失神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怒。渡边一把推开卫兵，猛地抽出指挥刀，狠狠劈在旁边的一截断木上，木屑纷飞！

他眼球充血，额角青筋暴起，对着村上中尉和周围垂头丧气的军官们咆哮：“你们是怎么布置的阵地？！为什么会被敌人轻易捕捉到位置？！帝国的炮兵精华，就葬送在你们这些蠢材手里！你们对得起天皇陛下吗？！对得起筱冢司令官的信任吗？！”

他的怒吼声嘶力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挫败感和极致的愤怒。连续几天的憋屈、夜袭的耻辱、此刻炮兵的重大损失，终于让这位一向以冷静倨傲着称的联队长彻底失控了。

“阁下！请息怒！”参谋长高桥中佐急忙上前劝阻，虽然同样心惊胆战，但他必须保持理智，“村上君已经尽力了！

八路军的炮兵隐蔽极好，开火突然，而且……而且其火炮数量和射程似乎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这绝非普通八路军部队所能拥有！”

高桥的话像是一盆冷水，让暴怒的渡边稍微冷静了一丝，但脸色依旧铁青得可怕。他喘着粗气，死死攥着刀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远超预估……”渡边咀嚼着这四个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李云龙……他的新一旅，到底扩充到了什么地步？缴获了第九旅团那么多装备……难道……”

他猛然意识到，眼前这支敌军，其火力、战术、顽强程度，都与他认知中的“土八路”相去甚远。这更像是一支经过精心武装和训练的劲旅，一个披着八路军外衣的皇军克星！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跌跌撞撞地跑来，脸上满是惊慌：“报告！联队长阁下！侦察兵急报！发现一支规模约一个团的八路军部队，正从我军左翼（西侧）快速迂回，意图包抄我军侧后！”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渡边继续强攻的念头。侧后遇袭，炮兵半残，正面和两翼进攻受阻且伤亡不小……再打下去，整个联队很可能被对方彻底缠住，甚至包围在这不利地形中！

“李云龙！你好毒的算计！”渡边咬牙切齿，他终于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单纯防守，而是在防守中不断消耗他，并伺机反扑，一口吃掉他！

不能再犹豫了！

“命令！”渡边强行压下所有的愤怒和不甘，作为一名资深指挥官，保存实力的本能终于占据了上风，声音变得异常冷厉，“全军立即停止进攻！有序脱离战斗，向韩家岭以南五里外的无名高地撤退！依托该高地建立防御阵地，固守待援！”

“阁下！第一大队宫崎少佐部进攻位置最为突前，恐难以迅速脱离！”高桥参谋长立刻提醒，面露忧色。

几乎是同时，前方观察哨也传来紧急报告：“联队长阁下！第一大队宫崎少佐报告，其部进攻势头受阻，敌军正面反击猛烈，且两翼高地火力加强，请求战术指导！”

坏消息接踵而至。渡边瞬间意识到，战场天平正在急剧倾斜。继续僵持下去，一旦敌军迂回部队包抄到位，整个联队都有被合围的危险！

“命令！”渡边次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嘶哑扭曲，“第二大队、第三大队！立即停止进攻，就地转入防御，组织火力，交替掩护，向第一大队方向靠拢，接应宫崎大队撤离战斗！动作要快！”

“嗨依！”传令兵立刻跑去传达命令。

高桥参谋长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联队长还没有失去理智。

然而，命令刚下达不到十分钟，前方战况再次急转直下。

“报告！联队长阁下！九井少佐、小川少佐急报！八路军追击火力极其凶猛，我军侧后出现大量敌军活动，其合围速度远超预期！

第二、第三大队自身侧翼受到严重威胁，难以有效向第一大队靠拢！九井少佐请求联队长阁下决断，是否允许其部先向东南方向突围，脱离敌军合围圈，撤至安全地带再图接应？”

渡边冲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只见整个韩家岭战线已然沸腾。正面，八路军如潮水般反扑而来；两翼高地的火力有增无减；更远处，尘土飞扬，显然八路军的大部队正在快速机动，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正在迅速形成。他的第二、第三大队不仅无法有效接应第一大队，反而自身也快被卷进去了！

痛苦的抉择摆在了渡边面前。继续让第二、第三大队硬冲，很可能非但救不出第一大队，还会把这两个大队也搭进去。届时，整个联队主力将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崩溃。

理智，或者说保存大部分实力的本能，最终压过了情感和武士道的荣誉感。

渡边脸上肌肉抽搐，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命令：“……回电九井、小川。准许其部……立即脱离当前战斗，向东南方向撤退，至韩家岭以南五里外无名高地建立防御阵地！……命令宫崎大队……自行向主力方向突围……竭尽全力向无名高地靠拢！”

说出“自行突围”四个字时，渡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这几乎等同于放弃了第一大队。但他没有选择。作为联队长，他必须为大多数士兵的生命负责，为联队的存续负责。

“阁下……”高桥参谋长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和痛苦。

……

韩家岭新一旅指挥部。

“旅长！鬼子要跑！”观察哨兴奋地报告。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只见日军进攻部队如潮水般退去，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秩序，但撤退的意图十分明显。

“想跑？没那么容易！占了老子便宜就想溜？老子还得收点利息呢！”李云龙眼中精光爆射，厉声下令：“命令各部，全力追击！咬住鬼子！沈泉的二团，给老子从正面粘上去！王怀保、邢志国，两翼高地给老子用火力覆盖，手榴弹可劲砸！迟滞敌人撤退速度！”

“命令林骁的尖刀队！给老子重点照顾鬼子的军官、通讯兵和机枪手！打掉他们的指挥！王喜奎的狙击组，专打挎刀的和骑马的！”

“命令张大彪！”李云龙的声音提到最高，“鬼子第一大队突得太深，现在成了孤军！他的一团，别管侧后迂回了，给老子立刻掉头，以最快速度封死河谷出口！把宫崎这个王八蛋给老子堵死在里面！先敲掉他这一颗牙！”

“告诉张大彪，老子不要伤亡数字，老子要宫崎大队的旗子！但同时要分出一个营（比如一营），迅速抢占外侧有利地形，构建阻击阵地！防止外面撤退的鬼子狗急跳墙，回头救援！给老子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命令王承柱！炮兵营剩余火力，别省炮弹了！给老子集中轰击日军撤退主力和可能回援的路线，形成弹幕！隔绝他们！不准他们靠近河谷出口！”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狂风暴雨般下达，新一旅这台高效的战争机器立刻转向，从坚守防御瞬间转为凌厉的追击和围歼！

……

新一旅猛烈的打击彻底打乱了日军的节奏。第二、第三大队在接应途中遭到迎头痛击，伤亡陡增，与第一大队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被八路军的火力和部队硬生生隔开。

眼看八路军的包围圈越来越紧，自身难保，九井和小川大队长只能痛苦地执行渡边最后的命令，放弃接应，全力向东南方向突围撤退。

而冲在最前面的宫崎第一大队，则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他们被沈泉的二团死死缠住，后路和侧翼被迅速合拢的八路军（特别是及时赶到的张大彪一团）完全切断。

“大队长！第二、第三大队撤退了！我们被抛弃了！”一名满脸是血的中队长惊恐地喊道。

宫崎少佐看着远处友军撤退卷起的烟尘，又看看四周越来越密的枪声和不断逼近的八路军身影，绝望和愤怒彻底吞噬了他。

显然已有大量八路军部队赶到，并迅速构建了阻击阵地。而两侧高地上，子弹、手榴弹如同雨点般落下，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正面，沈泉的二团在团长沈泉“同志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冲啊！”的怒吼声中，发起了坚决的反冲击！

宫崎少佐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狂傲，脸色煞白。他明白，自己和大半个大队（约八百余人）已经被包围了！

“八嘎！我们被抛弃了吗？！”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他心头，但武士道的顽固和困兽犹斗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出来。

“诸君！”宫崎拔出军刀，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死战，向天皇陛下尽忠！杀开一条血路！目标，正前方八路军阵地！突击！”

深知陷入绝境的日军第一大队残部，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在军官和军曹的驱赶下，士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组成了密集的冲锋队形，不顾两侧高地和后方射来的子弹，拼命向沈泉二团坚守的正面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企图撕开一个口子，与南撤的主力汇合。

“机枪！火力全开！挡住他们！”

“手榴弹！扔！”

“上刺刀！准备白刃战！”二团的阵地上，各级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惨烈、最血腥的阶段。

一营长周大眼，这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猛将，亲自操起一挺歪把子轻机枪，站在战壕上，对着冲来的日军疯狂扫射，子弹壳哗啦啦地掉了一地，他口中怒吼：“狗日的小鬼子，来吧！你赵爷爷在此！”

二营长周保义则指挥着战士们，将成捆的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向日军密集的队形，爆炸声连绵不绝，炸得日军人仰马翻。“同志们！节约子弹！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三营长郑铁头则更加冷静，指挥着营里的神枪手和掷弹筒，精准地点杀日军的指挥官和机枪手，打乱其进攻节奏。

日军的冲锋异常凶猛，不断有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冲近阵地，双方随即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焦土。

与此同时，张大彪亲自率领一团主力（二营、三营），如同磐石般死死堵在河谷出口，利用地形构建了数道防线，任凭宫崎大队如何疯狂冲击，岿然不动。

而分出的一营，则在营长带领下，迅速在更外围构筑了面向南方的阻击阵地，严阵以待，阻止九井、小川大队可能的回援。

王承柱指挥着炮兵，集中火力，对试图靠近河谷出口的日军后续部队以及可能的集结地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拦阻射击，爆炸的火光在日军撤退路线上形成了一道道死亡屏障，有效地隔绝了战场。

渡边联队主力在南撤途中，不断听到身后峡谷方向传来的震天杀声和激烈枪炮声，以及那令人心悸的、代表第一大队命运的爆炸声。

渡边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几次想要命令部队回头，但看到前方无名高地已近，又看到八路军阻击阵地已然成型，以及那不断落下的炮弹，他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嘶哑着下令：“加速撤退！占领无名高地！”

他知道，宫崎大队，很可能已经完了。而他，渡边次郎大佐，率领的“钢刀”联队，在李云龙的新一旅面前，再一次遭受了重创。韩家岭，仿佛成了他和他联队的梦魇之地。而这场战役，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