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带着潘金莲回到那熟悉的土坯小院时,夕阳的余晖正将小院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给破败的土墙也镀上了几分安宁。
武大郎正和妻子柳氏在院中收拾晾晒的干菜,新妇柳氏手脚麻利,脸上带着初为新妇的满足与恬静。晒干的菜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听到院门吱呀响动,两人抬头,看到朱瞻基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低垂着头、抱着小包袱、容貌异常俏丽的陌生女子时,都愣住了。
武大郎脸上露出疑惑,柳氏则本能地有些拘谨,往丈夫身后缩了缩,目光却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着那女子。
“大哥,大嫂。”
朱瞻基神态自若地打了招呼,侧身让出潘金莲,
“这是金莲,我刚买回来的丫鬟,以后专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介绍一件新添置的家什,不带丝毫情绪。
武大郎“哦”了一声,目光在潘金莲那低垂却难掩艳色的脸上扫过,心中虽惊讶弟弟突然买个如此标致的丫鬟,但更多的还是对弟弟的信任与习惯性的顺从。
他憨厚地点点头:“好,好。二郎你出门在外,是该有个人照应着点,仔细些好。”他转头对柳氏道:“娘子,这是二郎屋里的人,往后……也算是一家人了。”
柳氏刚进门不久,这几日与武大郎闲话家常,早已知晓家中如今能过得这般宽裕,全赖这位有本事的小叔子。
她是个本分知足、明白事理的妇人,闻言连忙对着朱瞻基福了福,又对潘金莲露出一个友善却带着清晰主仆距离的微笑:
“金莲姑娘。”
心里想着,叔叔是做大事的人,身边有个丫鬟伺候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姑娘生得未免太好了些……
潘金莲一直低着头,感受到几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尤其是那位新主母温和却疏离的打量,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仿佛被剥开了什么。
听到柳氏的声音,她才怯生生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这位衣着朴素却神态端庄的大夫人,又慌忙垂下眼帘,声如蚊蚋地应道:
“大老爷,大夫人。”
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朱瞻基对柳氏的识大体很满意,微微颔首。他示意潘金莲:“先到西厢那间空屋安顿下,缺什么少什么,晚些再说。”
潘金莲如蒙大赦,抱着那点可怜的家当包袱,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朱瞻基指的那间狭小却暂时属于她的屋子,紧紧关上了门。
看着潘金莲进屋,朱瞻基才转向兄嫂,神色认真起来:“大哥,大嫂,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
武大郎和柳氏见他神色郑重,也都收起了笑容。武大郎道:“二郎,你说,俺听着。”
“大哥,”朱瞻基斟酌着开口,“我在外面……置办了些产业,不是小打小闹,如今根基在山东那边,需要人守着,也图个安稳长远。我想着,你和嫂子不如随我一同过去。一来我们兄弟在一处,彼此有个照应;二来那边的环境、日子,总比在这小小的清河县要好上许多。我在那边也置了宅院,足够我们一家人住下。”这是朱瞻基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将武大郎夫妇留在清河县,终究不够稳妥,接到自己势力核心范围之内,才能真正安心。
然而,武大郎闻言,脸上却露出了浓重的不舍和深深的犹豫。
他下意识地环顾着这个虽然破旧、低矮,却承载了他半辈子记忆与汗水的小院,每一块土坯都那么熟悉。
武大郎看了看身边温顺安静的妻子,又想起每日天不亮就挑着担子走过的青石小巷,那些虽不算富裕却见面能点头招呼、偶尔赊个炊饼也认账的老街坊邻居。
他搓着那双布满老茧、沾着面粉的手,黝黑的脸上满是挣扎,额头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最终,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气度已然不凡的弟弟,眼神里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
“二郎……哥知道你是为俺们好,想把最好的都给俺们。可是……哥舍不得这里啊。
这是俺们爹娘留下的根儿,俺在这卖了一辈子炊饼,闭着眼都能走遍县城……去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俺……俺怕心里头空落落的,不踏实。
再说,俺就这点手艺,离了清河县的老主顾,怕也……怕也养不活你嫂子……”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现有安稳的依恋。
柳氏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武大郎的衣袖,低声道:
“都听叔叔安排便是,叔叔不会害俺们。”
她虽也眷恋这安稳的小日子,但更明白这个家如今倚仗谁。
朱瞻基看着大哥眼中那份对故土和熟悉生活的深深眷恋,心中了然。
大哥就是个本分守成的老实人,他的世界就是这小小的清河县城和手里的炊饼担子,让他离开这方寸之地,去面对那风云激荡的梁山,对他而言不啻于一场巨大的冒险。
强扭的瓜不甜,硬要他去,反而可能成为他的负担,也非朱瞻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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