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里带着一股狠戾的怒气,冲孙启正扬了扬下巴:“你看看他!看看她!还有个人样吗?”
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蜷缩着的女人,那女人手腕上还套着锈迹斑斑的床环,身后竟拖着一条粗糙的、用劣质布料缝成的尾巴,布料磨得发黑,沾着不明污渍。女人似乎被这声呵斥惊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尾巴往身后藏,却被锁链拽得动弹不得,眼里满是惊恐的水光。
“为了讨顾明远那点好,连人都不想当了!”九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鄙夷,“你孙启正不也一样?为了攀高枝,连亲闺女都能扔!现在呢?人家把咱们当牲口圈着,你还在这哭丧——看看她,再看看你,你们配提‘人’字吗?”
那戴尾巴的女人发出细碎的啜泣,床环随着她的颤抖发出“哐当”轻响。孙启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倏地褪成惨白,九号的话像把钝刀,不仅剜着那女人的尊严,更在他心上反复切割——是啊,他们都一样,在顾明远的掌控下,早已活得面目全非,连最后一点做人的底线,都被碾成了泥。
九号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地下室的死寂里:“还有!你好好看看——”
她猛地指向那个戴尾巴的女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作为女人最秘密的地方也被穿了环!那铁圈磨得她走路都打颤,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顾明远就喜欢看她疼得直哆嗦!”
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被烫到一样蜷起身子,双手死死捂住小腹,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床环和锁链碰撞的声音密集起来,带着绝望的颤音。
孙启正的瞳孔骤然收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不敢去看,却又控制不住地瞥见那女人裙摆下隐约露出的金属反光,以及她蜷缩时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比二十三号的斥责更刺骨——这哪里是圈禁,分明是把人拆成零件,一点点碾碎成尘埃。
“这就是你攀附的顾明远干的好事!”九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更像嘶吼,“你以为他把你当人?在他眼里,我们连畜生都不如!你抛弃女儿换来的‘荣华’,就是和我们一样,等着被他折腾到死!”
孙启正猛地捂住嘴,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他终于明白,自己坠入的不是普通的陷阱,是顾明远用恶意和残忍筑成的地狱。而他亲手推开的,是唯一能让他当人的那扇门。
孙启正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膝盖在冰冷的地砖上磕出沉闷的响声,一路跪爬着挪到顾明远脚边。他的额头抵着地面,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手死死攥着对方的裤脚,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顾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地上的血痕被他蹭得拖出长长的印子,像一道绝望的轨迹。他不敢抬头看顾明远的脸,只能反复重复着哀求,卑微得像尘埃里的虫豸。刚才被九号揭开的残酷景象还在眼前晃,他怕了,怕那穿环的痛苦、戴尾巴的屈辱,会落到小满身上——那是他唯一剩下的软肋,是他这荒唐半生里,仅存的一点不敢彻底碾碎的念想。
顾明远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敲着膝盖,皮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侧脸,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哦?什么都听我的?”
孙启正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拼命点头,额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是!是!只要你放了小满,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让我死都行!”
“死?”顾明远轻笑一声,弯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死多便宜你。孙启正,你欠我的,欠小满的,可不是一条命能还清的。”
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孙启正的肉里,眼神冷得像冰:“想让她好过?那就拿出点‘听话’的样子来。比如……先学刚才那条狗,给我叫两声听听?”
孙启正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尊严在这一刻被踩进泥里,可只要想到小满可能面临的处境,他还是闭上眼,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像呜咽又像求饶的气音,屈辱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脏污,一起淌进了地砖的缝隙里。
随后,顾明远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阴冷。他松开捏着孙启正下巴的手,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这才像点样子。”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孙启正,“不过,光会叫可不够。”
他朝旁边的保镖抬了抬下巴,那人立刻会意,从墙角拖过一个铁笼,里面装着些沾着腥味的生肉。顾明远用脚尖踢了踢笼子:“吃了它。吃干净了,我就考虑考虑,让你女儿少受点罪。”
生肉上还凝着暗红的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孙启正看着那堆肉,胃里又是一阵痉挛,可一想到小满,他的目光还是渐渐变得浑浊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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