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山水庄园时,暮色刚漫过雕花的门楣。三峡集团的接待人员引着路,脚下青石板路被晚风拂得微凉,两侧灯笼次第亮起,将亭台楼阁的影子拉得很长。梓琪和新月跟着走进主楼,电梯一路攀升,顶楼包厢的门被推开时,连空气都仿佛沉静了几分——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远处模糊的山影,红木圆桌光可鉴人,墙角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在暖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顾明远已经坐在主位,刚才在会议室里那份拒人千里的锐利仿佛被这包厢的暖意中和了。他抬眼看向两人,示意身边的空位:“坐吧,山路不好走,该饿了。”
菜一道道上桌,清蒸江团的鲜香漫开来时,顾明远忽然拿起公筷,往梓琪碗里夹了块鱼腹:“这鱼是本地刚捞的,刺少,你尝尝。”梓琪愣了愣,想起下午汇报时他皱眉打断的样子,指尖捏着筷子顿了半秒才轻声道谢。转头时,见他又给新月夹了只油焖大虾,语气竟带了点随和:“你们年轻人,总爱凑热闹吃这些。”
新月脸颊微红,刚想说谢谢,忽然打了个轻颤。包厢里空调开得足,她穿的连衣裙领口敞着,晚风从窗缝钻进来,确实带了点凉意。顾明远眼尖,没等她开口就扬声叫住服务生:“把空调调高点,小姑娘家别冻着。”
服务生应声去调温度,梓琪看着碗里那片还冒着热气的鱼肉,忽然觉得眼前的顾明远和几小时前那个眼神如刀的男人重叠不起来。他夹菜的动作很自然,像是做过千百遍,连提醒新月“虾壳别扎到手”时的语气,都带着种近乎长辈的熟稔。
窗外夜色渐浓,远处零星的灯火像落在墨色里的星子。梓琪悄悄瞥了眼顾明远,他正听着身边人说话,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来时路上听人说,顾明远的女儿去年去了国外,也是和她们差不多的年纪。
这时,顾明远又端起茶壶,给两人杯子里添了热茶:“喝点暖的,山里晚上凉。”茶盏碰到桌面发出轻响,梓琪握着温热的杯壁,忽然觉得心里那块因下午的紧张而绷紧的地方,悄悄松了些。她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和是场面上的客套,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这包厢里的暖意,似乎真的顺着那杯热茶,一点点漫进了心里。
包厢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间的笑语。顾明远坐在单人沙发里,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暖光落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添了几分松弛。他看着对面拘谨坐着的梓琪和新月,忽然叹了口气。
“下午会议室那出,让你们受委屈了。”他开口时,声音比饭桌上更低沉些,“那些老伙计眼睛都盯着呢,我不把话说得满点,他们不会真当回事。说收你们做女儿,不过是给彼此找个台阶。”
梓琪和新月对视一眼,没敢接话。顾明远自嘲地笑了笑,把烟放回烟盒:“我这把年纪,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人老了,就盼着身边能有点年轻人的气儿。你们俩,倒让我想起我那丫头。”
提到女儿,他语气软了些,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我给她在总部安排了行政岗,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她偏不。非要跑到美国学什么抽水蓄能,说将来能回来报效祖国——”他哼了声,眼底却藏着点复杂的情绪,“我还不知道她?不过是借个由头,躲着我罢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往事,声音沉了下去:“她妈妈走得早,我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对她是疏忽了。现在倒好,连个电话都懒得跟我打。”
新月忍不住轻声问:“那您……没想过跟她好好聊聊吗?”
“聊?”顾明远摇头,“她心里那坎过不去。外面那些谣言你们大概也听过,说我包养情妇,说我有几十个私生子……”他忽然提高了些声音,带着点自嘲的愤懑,“我顾明远在三峡集团干了三十年,从大坝奠基到现在,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要是真没点底线,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指节叩了叩桌面,语气又缓下来:“不过是有些人见不得我顺心,编排些龌龊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就是觉得……挺对不住她妈妈的。”
包厢里静了会儿,空调的热气带着点沉闷。梓琪看着顾明远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像个困在往事里的老人。他刚才在饭桌上的温和,或许不全是客套——那些没能给女儿的关怀,竟在她们这两个陌生人身上,悄悄泄露出几分来。
顾明远抬手揉了揉眉心:“跟你们说这些,是怕你们误会。下午那事是权宜之计,你们别往心里去。以后在集团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他看着两人,眼神里少了几分锐利,多了点真切的温和,“就当……我多两个能说上话的小辈吧。”
其实,我们一直也把你当父亲,虽然我的爸爸救了四大家主,但是今天的事也让我寒了心,在这个世界,本来有老公刘杰,我不孤单,但是我毕竟也是对四大家主有恩的,现在我的公公带人来杀我,要不是刘杰跟我还是一起,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白帝世界,该死多么孤单呀。梓琪显然是顺着顾明远和话在说,何况他也提到收新月和自己做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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