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六年春末,南京城内的政治氛围与自然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草木繁茂,百花竞放,而保密局大楼内却寒气逼人,气氛肃杀。
毛人凤端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敲桌面,目光在郑耀先与沈醉之间游移。一份人事调动文件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宛如一颗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
“上海站需增强力量,白若兰秘书能力卓越,调任上海保密局机要室,三日后赴任。”毛人凤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如刀,细致地观察着郑耀先的反应。
郑耀先面色沉静,内心却波澜起伏。白若兰的调离,究竟是毛人凤的试探,还是沈醉的谋算?他沉稳回应道:“白秘书确是难得之才,上海站正需此类干将。”
沈醉嘴角微扬,眼中掠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当日下午,白若兰敲响了郑耀先办公室的门。她身着淡蓝色旗袍,妆容精致,眼中却难掩忧伤。
“郑处长,我要调往上海了。”她声音轻柔,目光炽热地凝视着他。
郑耀先放下手中文件,神色平静:“恭喜白秘书高升。”
白若兰向前一步,眼中泪光闪烁:“耀先,你知晓我对你的情意。此别之后,不知什么才能相见。我只想问一句,在你心中,有没有过我的位置?”
郑耀先心中一震,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白秘书,你我均为党国效力,私情之事,不宜提及。”
“不,我要说!”白若兰情绪激动,“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我知道你心中有秘密,有苦衷,但我不在乎。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放弃去上海,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郑耀先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冰冷:“白秘书,请自重。郑某心中只有党国,儿女私情,从未考虑。”
这句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白若兰的心中。她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一步,苦笑道:“好,好一个心中只有党国。郑耀先,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孤寂。郑耀先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这份情,他必须斩断,不仅为了任务,更为了她的安全。
与此同时,在电讯处副处长办公室内,刘铭章也正面临一场情感风暴。
苏晓晚红着眼眶站在他面前,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家书。“副处长,家里逼我回去成亲。”她声音哽咽,“对方是家乡县长的公子,可我我不想嫁。”
刘铭章心中揪紧,面上却依旧冷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应遵从。”
苏晓晚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刘铭章转身望向窗外,避开她炽热的目光:苏晓晚,你我只是同事关系。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
“好一个同事关系!”苏晓晚泪水夺眶而出,“我明白了,是我自作多情。”
她哭着跑出办公室,与正要进门的尤俊达擦肩而过。
尤俊达是毛人凤新安插在电讯处的亲信,名义上是协助工作,实为监视刘铭章。他望着苏晓晚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刘副处长,苏晓晚这是怎么了?”尤俊达故作关切地问道。
刘铭章神色恢复平静,淡然回应:“没什么,女孩子闹点情绪而已。尤科长有何贵干?”
尤俊达笑着道:“毛局长关心您的个人问题,特意让我来问问,是否需要帮忙介绍合适的人选?”
刘铭章心中冷笑,但面上仍客气地回答:“多谢局长和尤科长的关心,只是目前公务繁忙,实在无暇顾及私事。”
当晚,刘铭章通过秘密渠道得知,逼迫苏晓晚成亲的县长公子,实为当地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桩婚事,分明是将苏晓晚推向火坑。
他心中焦急,却无法直接干预。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计。
次日,刘铭章一反常态,主动约见尤俊达。
“尤科长,昨日你提到的介绍对象之事,我考虑再三,觉得可以见一见。”刘铭章语气平和地说道。
尤俊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副处长想通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安排。”
刘铭章点头,补充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副处长请讲。”
“我希望相亲对象是政治背景清白的大家闺秀,最好能与毛局长或沈处长沾亲带故。”刘铭章缓缓道,“你也知道,如今局势微妙,联姻亦是巩固地位的一种手段。”
尤俊达心领神会:“明白!我定会精心挑选,确保您满意。”
刘铭章的这一举动,很快传到毛人凤耳中。
“他终于松口了。”毛人凤满意地点头,“俊达,此事你务必办好。若能通过姻亲关系控制刘铭章,电讯处就彻底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沈醉却心存疑虑:“局座,刘铭章突然转变态度,恐怕有诈。”
毛人凤冷笑:“无论他有何打算,只要他娶了我们的人,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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