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别院的静室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凌无影苍白如纸的面容。他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气息依旧微弱紊乱,如同风中残烛。太医诊脉后,眉头紧锁,对守在一旁的沈清羽和冷凝霜缓缓摇头。
“这位少侠伤势极重,内腑受创还是其次,最麻烦的是他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激烈冲突,一股灼热刚正,一股阴寒邪异,彼此纠缠侵蚀,已伤及经脉根本。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伤势。寻常药物,怕是难有成效,只能先用温和的方子稳住心脉,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全靠他自己的意志和造化了。”
太医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沈清羽心头。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凌无影,想起地底祭坛那惊心动魄的挣扎与最后关头凌无影回身硬抗爆炸的决绝,心中充满了无力与自责。若非为了救他,凌大哥何至于此?
冷凝霜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她清冷孤绝的侧影。她沉默地听着太医的诊断,握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奉师命清理门户,可见到凌无影为对抗幽冥之力不惜自残、乃至濒死的模样,那冰封的心境亦难免震动。无相门的未来,难道真要断绝于此吗?
送走太医,室内重归寂静。
“师姐,”沈清羽声音沙哑地开口,“凌大哥他……真的没办法了吗?”
冷凝霜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榻上的凌无影,淡淡道:“涅盘心火乃无相门至高奥义,于寂灭中寻求新生。他既能于归墟之谷点燃此火,便证明其心志之坚,远超常人。如今心火未灭,便有一线生机。只是……”她顿了顿,“他体内那幽冥之力精纯霸道,已与经脉纠缠太深,即便醒来,功力能否恢复,是否会留下隐患,皆是未知。”
她走到榻边,伸出二指,轻轻搭在凌无影腕脉之上,一股精纯清冷的月华内力缓缓渡入,试图探查其体内状况。然而,她的内力甫一进入,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两股激烈冲突的力量瞬间搅乱、排斥。
冷凝霜闷哼一声,撤回手指,脸色更白了一分。“果然……两股力量已达成一种危险的平衡,外力难以介入,强行疏导恐适得其反。”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了。”
沈清羽握紧了手中的玄龟阳甲,阳甲传来温润的触感,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连冷凝霜这等高手都束手无策,凌大哥的伤势,恐怕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名韩王府的侍卫统领入内,恭敬道:“沈公子,冷姑娘,王爷请二位过去一叙。”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韩王此时召见,必有要事。
书房内,韩王赵襄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刚收到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楚王麾下一支运粮队遭不明身份的马匪袭击,损失惨重。虽未动及根本,但边军粮草已然吃紧。朝中已有人借此发难,弹劾楚王‘治军不严’,‘纵容边患’。”
沈清羽心中一惊,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打压楚王!
韩王继续道:“江南方面也有消息传来,沈家多位负责漕运和盐业的管事接连遇袭或失踪,产业受到不明势力打压,损失不小。沈家主称病不出,恐非虚言,而是被迫暂避锋芒。”
沈清羽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对方出手狠辣,不仅针对楚王,连远在江南的沈家也不放过,这是要断他们所有的外援!
“王爷,可知是何人所为?”沈清羽强压怒火问道。
韩王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深意:“线索指向几个与楚王或有旧怨、或与几位皇子交往过密的朝臣,但皆无实证。对方行事缜密,滴水不漏。至于江南之事,更是如同无头公案。”他看向沈清羽,“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你们困死在京城,孤立无援。”
冷凝霜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更应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离开?”韩王微微摇头,“谈何容易。观星台之事,虽被本王压下,但武崇山及其背后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京城各门盘查极严,尤其是对你们这等身怀武功、形迹可疑之人。贸然出城,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也并非全无办法。七日后,乃是太后寿诞,届时京城将解除宵禁三日,各门守备也会有所松懈,是出入京城的最佳时机。本王可为你们安排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和身份文牒,但能否成功脱身,还需看你们自己的本事和……运气。”
七日后?沈清羽心中计算着,时间紧迫,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多谢王爷!”沈清羽躬身行礼。
韩王摆了摆手,叹道:“不必谢我。本王此举,并非全然为了你们。京城这潭水太浑,有些人手伸伸得太长,也是该敲得太长,也是该敲打敲打了打敲打了。你们。你们若能安然若能安然离开离开,或许,或许也能让某些人也能让某些人有所有所顾忌顾忌。”
”
离开书房离开书房,沈清羽,沈清羽和冷凝霜和冷凝霜心情沉重心情沉重。七天的。七天的等待等待,变数太多。,变数太多。凌无影伤势凌无影伤势未卜,外有未卜,外有强敌环伺强敌环伺,内有朝廷鹰犬,,内有朝廷鹰犬,每一步都如履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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