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影对玄龟阳甲那突如其来的、充满恐惧与排斥的反应,如同阴云笼罩在沈清羽心头。他反复检查阳甲,确认其气息依旧中正温和,并无任何异样。为何凌大哥会如此?是幽冥之力扭曲了他的感知,还是……在他昏迷的识海深处,正在发生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可怕变化?
沈清羽不敢大意,将阳甲小心收好,不再轻易示于凌无影面前。凌无影的状况依旧不稳定,时醒时昏,醒时眼神混乱,呓语不清,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警惕,甚至偶尔会对靠近的沈清羽流露出陌生的敌意,让沈清羽心痛不已。冷凝霜尝试再次以“定魂归元指”疏导,效果却微乎其微,那两股力量形成的危险平衡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凌无影的意识牢牢困锁其中。
韩王别院外的监视依旧严密,但对方似乎也有所顾忌,并未采取进一步行动。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在寂静中不断累积。
这日,韩王再次召见沈清羽与冷凝霜。书房内,他屏退左右,神色比之前更加严肃。
“情况有变。”韩王开门见山,“太后寿诞在即,京城防卫非但不会松懈,反而会进一步加强。据本王得到的密报,禁军、五城兵马司乃至六扇门,都已接到密令,寿诞期间需加倍警惕,严查一切可疑人等。尤其是……身怀武功、带有前朝古物特征之人。”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清羽。显然,对方已经将玄龟阳甲的特征通报了各衙门。
“这是要将我们彻底困死在京城!”沈清羽心沉了下去。对方能量之大,竟能影响整个京城的防务部署。
“不仅如此,”韩王沉声道,“本王安插在六扇门的眼线传来消息,武崇山近日频繁与几位皇子府上的侍卫统领接触,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且,他们似乎对凌少侠的伤势……异常关注。”
凌无影?沈清羽心中一凛。对方为何对重伤的凌大哥如此感兴趣?难道他们还想打凌大哥体内那幽冥之力的主意?
冷凝霜冷声道:“看来,他们是贼心不死。”
韩王颔首:“所以,原定于寿诞期间离京的计划,风险太大,几乎等同于自投罗网。我们必须另寻他路。”
“王爷可有良策?”沈清羽急切问道。
韩王沉吟片刻,走到墙边,掀开一幅巨大的京城舆图,指向城北方向:“三日后,有一支来自西域的商队将离京返回。这支商队背景特殊,与皇室有些渊源,守城官兵盘查会相对宽松。本王可设法将你们三人混入商队之中,借其掩护出城。”
他指着舆图上一条蜿蜒的路线:“商队出北门后,会沿官道行进约五十里,然后折向西,进入一片名为‘黑风峡’的区域。那里地势复杂,官道与多条小路交错,是摆脱追踪、悄然离去的最佳地点。本王会安排人在黑风峡接应你们。”
“黑风峡……”沈清羽记下这个名字,心中稍定。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出路了。
“不过,此计亦有风险。”韩王神色凝重,“商队人多眼杂,难保没有对方的耳目。且出城之后,直到黑风峡这段路程,皆在对方势力范围之内,随时可能遭遇截杀。你们需万分小心。”
“我等明白。”沈清羽与冷凝霜齐齐点头。再大的风险,也比困守京城、坐以待毙强。
计议已定,韩王便开始秘密安排。沈清羽和冷凝霜则返回静室,做最后的准备。
沈清羽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凌无影,心中忧虑难解。凌大哥这般状态,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和可能发生的恶战?他将自己的担忧告知冷凝霜。
冷凝霜检查了一下凌无影的脉象,沉吟道:“他体内力量冲突虽烈,但肉身根基尚在,只是意识沉沦。若以金针封住他几处要穴,暂时压制力量波动,再辅以安神药物,或可让他保持昏睡状态,减少途中颠簸之苦与失控风险。只是……此法亦会让他更为脆弱,若遇袭击,恐无丝毫自保之力。”
沈清羽沉默片刻,咬牙道:“就这么办!无论如何,先离开京城再说!我会拼死护住凌大哥!”
三日后,傍晚。一支规模不小的西域商队,满载着货物,缓缓驶出京城北门。守城官兵查验了商队首领出示的特别通行文书,又粗略检查了货物,并未过多为难,便挥手放行。
商队中段,一辆看似普通的货运马车内,沈清羽和冷凝霜守护着被金针封穴、陷入深度昏睡的凌无影。凌无影被安置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内,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平稳。沈清羽手握剑柄,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冷凝霜则闭目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马车随着商队,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车轮辘辘,掩盖了车厢内紧张的呼吸声。
起初一段路程颇为顺利,并未遇到任何盘查或阻拦。天色渐暗,官道上行人车马渐稀。商队点燃了灯笼,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在暮色中前行。
然而,就在商队离开京城约三十里,即将进入一段两侧山势渐起的路段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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