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明太祖实录 第181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一百七十七

洪武十九年（4083年）春正月戊午日，皇帝驾临奉天殿接受朝贺，在谨身殿、华盖殿大宴群臣。

皇太子在文华殿宴请外戚、东宫属官。

辛酉日，琉球国中山王察度派他的臣子亚兰匏等人上表进献一百二十四匹马、一万一千斤硫磺。

赏赐给亚兰、匏等人宴会和不同数量的钞。

北平大名府发生水灾，朝廷派使者送去三千锭钞币救济当地百姓。

任命孙翥为通政使司试右参议，赵宗为试大理寺卿。

应天府江浦县发生水灾，皇帝下诏调出京城粮仓中的六千多石米来赈济那里的百姓。

壬戌日，因为府军卫指挥佥事陈庸、千户吴真、百户刘旺在云南战死，皇帝下诏抚恤他们的家人，分别赏赐一百三十锭钞币。

夜里，火星侵犯了罚星。

甲子日，在南郊举行大型的祭祀天地的典礼。

丙寅日，赐给驸马都尉欧阳伦、凤阳定远县原来的官田。任命进士侯庸为吏科给事中。

己巳日，皇上和侍臣讨论治理国家的方法。皇上说：“治理百姓就像治理洪水，治理洪水要顺应它的天性，治理百姓要顺应他们的性情。

人之常情没有不喜爱生存而厌恶死亡的，应当减省刑罚，平息战争来保护百姓；没有不厌恶贫穷而喜爱富裕的，应当重视农时，减轻赋税来使百姓富裕；没有不喜爱安逸而厌恶劳作的，应当减省兴建土木工程之事，节制徭役来让百姓安乐。

如果不能顺应时节的变化，也不按照规律办事，只是用威势压制百姓，用强力逼迫百姓，强迫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要求他们服从命令，这就像用激流冲击额头一样，终究不是他们的本性。

庚午日这天夜里，金星侵犯牛宿。

辛未日，皇帝在太庙举行祭祀。

壬申日，任命河南都指挥使徐司马为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乙亥日，兵部核查河南所属卫所的兵马数量，官兵总共九万一千六百一十三人，马四千五百零九匹。

戊寅日。武昌府上奏说：“所属的通城、崇阳都是山区县，不通船只，每年的税粮难以转运交纳，请折合征收布帛以方便民众。”

同意了。

己卯日，撤销了四川永宁茶马司。柳州府融县有五百多名蛮贼，聚集在一起抢劫掠夺。

广西布政使司右参政耿文彬率民兵会桂林右卫指挥韩观军剿平之。

庚辰日，皇帝将自己创作的《大诰》颁发赏赐给国子监的学生以及全国府、州、县的学生。

壬午日，陕西都指挥使司和都督濮英上奏说：‘西宁卫的旧城低矮狭小，不能用来防守。’

现在离城西边一百二十里左右，那里地势平坦，可以改建城邑。

皇帝同意了他的奏请，下令征调巩昌、临洮、平凉三地的卫所士兵修筑城池。

不久，又停止了这项工程。

甲申日，云南左布政使张??进言：“按照旧例，商人在金齿交纳米粮，每一斗给盐一引，用谷物折合米粮的也可以。

因此四方的旅客纷纷聚集，财物储备充足。

这之后有关部门不许再用谷物缴纳赋税，从此商人很少来了，军饷不能自给。

请仍然按照原来的方式做。

听从了他的意见。

升成都中卫指挥佥事陈志为广东都指挥同知。

乙酉日，皇帝下诏钦天监官员的月俸在年终时一并发放。这个月，征虏将军、信国公汤和等人平定了蛮族，率领军队返回。

二月丁亥初一，派遣官员到孔庙祭奠先师孔子。

戊子日，祭祀大社神、大稷神。

己丑日，皇上坐在东阁，与侍臣谈论仁智，皇上说：‘圣人笃于仁，贤者不舞智。’

如果是无原则宽容的仁慈，那就不是爱护万物；奸诈欺骗的智谋，足够使自身招祸。

又讨论天人之间的关系，皇上说：“天人之间的道理是一样的，人应该以心为天。”

《论俭》上篇。

说：‘祭祀是不可减省的，然而祭祀不可轻慢亵渎；赏赐是不可减省的，然而赏赐不可过度。’

云南臻洞、西浦、摆金、摆榜等地的蛮人反叛，皇帝又命令颖国公傅友德率领军队前去讨伐，不久就平定了叛乱。

命令神策卫指挥同知许英率领七百多名士兵，带着二万二千六百五十两白银，前往乌撒等地买马，买到了七百五十五匹马。

高丽国王王祦派他的密直副使姜淮伯上表，进贡白黑布一万匹、马一千匹。

夜里，太白星（金星）进入垒壁阵（星名）。

辛卯日，命令吏部考核国子监官员中懈怠训教学生的人，罚他们一年的俸禄，任职未满一年的罚半年俸禄。

乙未日，派官员祭祀历代帝王。诏令山西、陕西、北平、辽东的军士冬衣所需的棉布、棉花，命令有关部门每年按照惯例供给他们。

丙申日，祭祀太岁、风伯、云神、雷神、雨神、五岳之神、四海四渎之神、山川之神、月将、城隍等诸位神灵。

派遣官员祭祀军旗。（旗纛：饰以鸟羽的大旗，这里泛指军旗。）。

亲自耕种籍田，派遣官员祭祀先农神。

庚子日，举行朝日礼。

甲辰日，暹罗斛国的国王派遣使者昭依仁等人进贡胡椒、苏木、**等物品，皇帝命令赏赐给他们的使者华丽的丝织品、衣服，然后送他们回去。

乙巳日，设置雅州碉门茶马司，品秩为正九品，设大使、副使各一人。

丁未日。派遣使者去慰问苏州府常熟知县成天奇。

当时府吏到县里去，直接从中间的路走进公堂，成天奇恼怒他违反礼仪，抓住了他。

事情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称赞他的才能，赐给他美酒犒劳他。

皇帝诏令：先王制定礼仪，是为了区分上下等级，稳定百姓的志向，使之有条不紊，历代因循，不敢违背，这是因为纲纪法度是维持国家统治的工具。

然而立法的人，是君主；奉行法律的人，是臣子。

君主能够制定法令，而臣子却不能遵守法令，那也对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了。

我自从登上皇位以来，考察古代的制度建立法规，设立众多官署，来使品德高尚的人地位尊贵，给贤能的人俸禄，让（他们）和我一起坚守这个原则，来安定养护我的百姓。

无奈其中有志向不正的人，自己毁坏礼法，而吏胥之类的人，因此凭借上司的权势来欺凌侮辱他们，他们就奔走顺从，不但不能自重，也有伤大体。

像这样还想要安享尊荣，怎么可能呢？

你们常熟县的县令成天奇，能够不畏惧威势，将超越礼法的小吏抓起来，从而整顿纲纪、消除百姓的祸患，他是官员中的出类拔萃者。

司法部门将此事报告给我，我很欣赏，所以特地派遣使者携带美酒前去慰劳，你可以享用。

唉！

更加谨慎地坚守最初的本心，恭敬地遵守法令制度，那么难道不就成为自我珍重的君子，美名流传百代，光明闪耀而不会磨灭，你们可要努力呀。

夜里，火星侵犯箕宿。

戊申日。吏部商议：各个布政使司、按察司、都转运盐使司的首领官、理问所的正职官员、首领官任期三年届满时，由本司正职官员、所管辖的上司、按察司进行考核，有的评定为称职，有的评定为平常，仍然让他们坚守职位，将考核的实际情况呈交吏部。

对于不称职的官员，则给他们发公函，让他们去吏部接受重新考核。

茶马司、盐马司、盐课提举司的正官、首领官，以及外地军队中的首领官，由本部门和上级部门考核，之后还要到布政使司、按察司复核。

府、州、县的首领官也由本衙门的正官考核，县的首领官到州里（接受考核），州的首领官到府里（接受考核），府的首领官到布政使司、按察司接受复核考核。

大凡三年进行一次考核，九年任期结束，交付吏部考核，由监察御史和吏部一起考核后决定官员的降职或升职，卫所的首领官也这样（考核）。

听从他的建议。

己酉日，派遣使者携带钞十五万四千九百锭赐给云南各卫的士兵，携带白金十二万七千一百四十两赐给乌撒各卫的士兵。

壬子日，命令吏部：从今以后任命外派的官员，不再发放符契，只发放札付。

如果布政司正官开具照会，九年考核称职的，颁发诰命敕命。

癸丑日，赈济河南各府、州、县的饥民共四万八千八百户，发放钞币五万三千三百多锭。

乙卯日，赏赐到江西等地戍守云南的一千八百多名士兵，钞八千一百锭，白金一万八千一百八十两。

赏赐辽东各卫所年老残疾的士卒六千三百六十多人，绵布三万零四百七十四匹，棉花九千六百四十三斤。

以湖广都指挥同知韦权为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田州府上隆州的知州岑永通派遣他的侄子岑安前来进贡马匹，朝廷赏赐给他彩绢、绸缎和银钞。

三月初一为丁巳日。派遣官员分别前往各个郡，祭祀各代帝王的陵墓。撤销审刑司，任命审刑司左详议赵勉为大理寺左寺丞。

戊午日，皇帝对户部大臣说：‘善于理财的人，不会为了增加官员的利益而使百姓受到伤害，一定会通过增加财富来使百姓富裕。’

以前那些窃取理财名声的大臣，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们认为使财富增加让国家富裕，只要进行剥削侵害就可以了，穷尽微小的利益，制造事端邀功，就像桑弘羊做商贩那样的手段，杨炎推行两税法那样的做法，还自认为能够完全掌握理财的方法。

但他们却不知道获得的财物是有限的，而对百姓造成的伤害却是无穷的。

我们国家的赋税已经有了定制，节省开支，自然会有剩余，减少劳役，使农民不荒废耕种，妇女不荒废纺织，重视农业，抑制商业，使游手好闲的人都致力于耕种，那么生产的人多，消费的人少，自然就会家家自给自足，积蓄丰富。

你们户部应该用心去处理政务，不要搜刮民脂民膏，损害国家的体统。

己未日，任命王钝为福建布政使司左参议，鲁干为山东布政使司左参议，李翟为河南布政使司左参议，周倬为北平布政使司左参议，吴昭为广东布政使司左参议，胡昱为四川布政使司左参议。

丙寅日，任命傅忠为驸马都尉，娶第九皇女寿春公主为妻。傅忠，是颖国公傅友德的儿子。

己巳日，皇帝下诏令，天下前来朝廷的官员以及每年押送各种赋税前往京城的人，不论路途远近，都发给二十锭宝钞，作为路途费用。

他们所押送的税课钱钞，有因路途艰险遥远难以运达的，允许换成金银来上缴。

夜里，白色的长虹穿月而过。

庚午日，四川马湖府土司知府安仁来京朝贡马匹。

辛未日，皇帝撰写的《大诰续编》完成，颁布告示于天下。

在句容县设置了养马监。

有四个牧马监群，分别叫做句容、仁信、福胙、通德。

溧阳的牧监群有五个，分别是举福、从山、明义、永定、福贤。

溧水有五个牧监群，分别叫做仪凤、仙坛、立信、归政、丰庆。

停止给京城内外文武官员发放冬至、元旦、元宵节的赏钱，全部改为赐宴。

甲戌日，夜晚，土星侵犯天樽星。

丙子日，下令凡是公侯之家有外甥、妻子兄弟另立户籍的，允许让他们合并户籍一同居住。夜里，月亮干犯建星。

辛巳日，再次赏赐北方郡县学校五经、四书。

壬午日，苏州府吴江县发大水，皇帝下令免除今年的田租。

设置建阳卫指挥使司，隶属于福建行都司。

赏赐给蜀王府参与营造（工程）的一万七千九百六十名军士，八千九百七十九石米，八万九千七百斤盐，每人一锭钞。

左春坊司直郎汪仲鲁因为肺部疾病请求返回家乡，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二天，又把他召到便殿，赐他坐下，回头对他说：‘你昨天因为生病告假回去，约定秋天再回来见我。’

朕知道你病情严重，应该好好休养，以延长寿命。

你一生都在做善事，现在眉毛都长得这样茂盛，这是长寿的征兆。

今后要更加谨慎地保养身体，精心用药，来度过余生，不必再来了。

仲鲁为人诚实稳重，不随便说笑，在两宫讲学三年，遇到事情就直言，表达简单明了，皇上曾经称赞他是个好人，所以他始终受到礼遇。

礼部上奏说：“天下每年被贡举的生员中，考取生员的有九百五十三人。”

皇帝下诏选拔其中优秀者六百八十三人，使他们升入太学，其余的人都送往中都国子监。

这个月，《省躬录》写成了。

当初，皇上命令翰林的儒臣收集编纂历代帝王祭祀时的祥瑞、灾异、感应等可以作为借鉴警戒内容的资料成为一本书，书名叫《存心录》，（皇上）早晚阅读观看。

后来又命令赞善刘三吾将汉唐以来灾异应验在臣子们身上的事例编成一本书，名叫《省躬录》。

到这时此书编成，皇帝下令颁布施行。

夏季四月初一，确定工匠轮流值班的制度。当初，工部登记了各类工匠，根据他们的劳动能力，规定以三年为一班，轮流到京城服役，做工三个月，到期就交替，这种工匠被称为轮班匠。

这件事讨论过但没有实行。

到这时，工部侍郎秦逵又建议施行这个制度，按照距离的远近决定服役的顺序，并且设置簿籍制成勘合交付给他们，到了规定的时间带着（勘合）到工部听候调派，免除他们家里其他的徭役，（将此）写定为法令。

于是，众多工匠都认为这种方法便利。

丁亥日，祭祀太庙。诏令派遣御史蔡新、给事中宫俊前往河南，检查核实遭受水灾的百姓，对有未得到赈济的给予赈济补给。

皇帝对他说：“百姓遭受水旱灾害，早晚都在等待朝廷的救助，我已经派人去赈济他们了。”

朕担心有关部门执行不力，有没能及时得到救济的人，不能获得粮食，濒临死亡，朕非常怜悯他们。

特地命令你前往那里，核实情况，如果有未得到赈济的人，就马上补给他们。

又说：‘君主养育百姓，就像保护婴儿一样，总是挂念他们的饥寒，为他们提供衣服和食物。’

所以说，天子是天下百姓的父母。

你们要体会我的深切用心。

扬州府兴化县发生水灾，诏令免去今年的鱼税。

壬辰日，皇帝命令京城的文职衙门，各自计算官吏每年俸禄的数量，将俸禄米置于仓库中收贮，委托官员主管，按月支取发放。

那些官吏较少的衙门，就合并到各部收支部门。

甲午日，皇帝下诏赏赐给天下各衙门官员每年五十贯购买柴炭的钱钞。

乙未日，赏赐退休都督瞿通、王圭每人两千锭钞，让他们回乡修建宅第。

丙申日，夜晚，木星进入鬼宿。

丁酉日，（皇帝）下令让已故的岐阳武靖王李文忠之子李景隆承袭曹国公的爵位。

诰文说：‘历代皇亲国戚的家族，能够保住富贵的是很少的。’因为他们的事理道义不为人知，仪表举止没有法度，因此有束手待毙而导致败亡的，有不自尊自重而导致败亡的。为什么呢？皇亲国戚的地位，忠臣义士就知道敬重，奸邪的人，往往嫉妒并暗中窥察他们，那些皇亲国戚没有能力应对（这种情况），因此毫无办法而衰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有的人因发狂而不自重，被奸邪的人算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唉！聪明的人就知道显贵亲戚的地位不易，所以虽富足却不过分，虽居高位却没有危险。愚蠢的人只知道皇亲国戚地位尊贵重要，却不知道保住皇亲国戚地位的方法，这就是他们衰败灭亡的原因啊。处于皇亲国戚的地位，不要张扬权势而自我夸耀，行动举止一定要合乎礼仪，说话或沉默都不随意，冷静地观察国家的安危，明察奸邪产生的缘由，安静时就享受上天赐予的快乐，谦逊和蔼地与人相处，广泛地关爱他人而没有怨恨。如果有奸臣在朝廷内外结党营私，就隐秘地查访他们的事情，暗中准备力量，等待时机成熟，一举为君主消除祸患。这就是贵戚应该遵循的道理。

之前朕的外甥李文忠，朕命令他位居将领之中，他的功劳足以被封为公爵。唉！既不聪明又不谦虚，几乎连累国家，自身也不能免于灾祸而自然死亡。唉！智慧看起来不是智慧，机巧看起来不是机巧，谦虚看起来不是泛泛的仁爱，这几个方面都不被人看透。他去世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从亲人的角度来说，（他）与皇帝有至亲的关系；从臣子的角度来说，（他）的功劳在朝廷内外都很显着，（为父）守丧的期限已经满了。现在命令你的外孙李景隆继承曹国公的爵位，你一定要以前人的过失为鉴啊！要小心啊！不要说空话，不要仗势欺人，做事要保密而幽深，爱护众人、心怀仁慈，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富贵，永远接受我的教诲，那才是好事啊！

己亥日，夜里，火星停留在斗宿。陕西西安府奏报：本府的粮仓储存（的粮食）已经很多了，今年的夏税请求折换成钞（来征收）。户部拟定每石麦子收钞二贯二百文。皇上认为太重了，命令只收一贯五百文。

皇帝下诏：“凡有父母子女的应天卫士兵，每月发给一石粮食，总旗发一石五斗，小旗发一石二斗，因征战伤残致病的士兵，也发给一石。”

壬寅日，皇帝下令户部说：“古代的圣明君王在位时，百姓分为四种，即士、农、工、商，他们都专注于自己的行业，所以国家没有无业游民，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安定繁荣。朕拥有天下，一定要让农民在田地里尽心尽力地耕种，让士人专注于仁义道德，让商人以互通有无为业，让工匠专注于技艺。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人们各自安于自己的生活。

然而农民有的在耕种劳作上懈怠，士人有的在品德修养上堕落，工匠商人有的流于游荡懒惰，难道是我不能阐明旧有的规章制度才导致这样的吗？还是他们沾染的胡人的习俗还没有被革除吧？既然这样，那么百姓的食物从哪里得以充足，政教风化从哪里得以兴盛呢？你们户部立即张贴告示告知天下，让士、农、工、商务必各自坚守自己的本业。行医和占卜的人，当地居民不能出远门游历，凡是进出往来、劳作休息，同乡邻居必然互相知晓。其中有不从事生产事业并且游手好闲的人，以及窝藏其他地方游民的人，都把他们流放到远方。

甲辰日，皇帝下诏，河南府各州县百姓中因为遭受水患而典当、出卖儿女的，官府替他们赎回。十二岁以上的女子，不在收赎的范围之内。如果男女的年龄虽然还不到（官府规定的）嫁娶的年龄，但是（双方）自愿成婚的，听任（他们成婚）。

丙午日，设置盐井、建昌、苏州、越巂、会川五井盐课提举司。

升慈溪县的县丞秦仲彰为宁波府知府，降宁波府知府李仲文为慈溪县的县丞。当时李仲文派官员马仁生巡视各郡县时违反了律法，秦仲彰将马仁生抓捕并押解到京城，皇帝嘉奖了他，所以升了秦仲彰的官而降了李仲文的官。

己酉日，赐给乌撒等卫的两万五千八百多名军士每人六锭钞。

癸丑日，命令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商暠前往河南、山东二都司训练兵马，派遣所属卫所的指挥使率领军队赶赴辽东听候调遣。

命令四川都指挥使宁正和指挥胡原、汤昭一同暂理云南都司事务。

雷州府遂溪县百姓陈衡的妻子谢氏，丈夫死后守节三十一年；广州府东莞县百姓黎医叟的妻子陈氏守节四十年；李礼宽的妻子卢氏守节三十九年。有关部门将这件事上奏给皇帝，皇帝下诏分别在她们家门前立牌坊表彰她们的贞节。

设置云南洱海卫指挥使司，并左、右、中、前后五千户所，任命赖镇为指挥佥事。洱海本是品甸之地，经过战乱之后，百姓四处逃亡，房屋不再有留存的了。赖镇到任后，修整疏通护城河，建造了望楼，建造房屋，划分市井里巷，设立屯堡，修筑堤坝，加强巡逻。又开通了白盐井来收取课税，百姓开始安定下来。

这个月，皇帝下令让黔国公吴复之子吴杰承袭安陆侯的封爵，宣德侯金朝兴之子金镇承袭宣德侯的封爵。

吏部奏请任用十四名国子监学生，都担任六品以下的官职。皇帝告诉他说：“侍奉君主的原则，只有尽忠职守、不欺骗君主；治理百姓的原则，只有公平公正、没有偏私。凡是一个郡、一个县的百姓，一定有饥寒交迫、生活困苦的人，有冤假错案的人，有贤才不被举荐的人，有豪强刁民欺压百姓的人。你们到任以后，如果能够不被私欲蒙蔽，不被人言迷惑，那么内心自然清明，而各种弊端就可以平息。一旦被私欲牵制并且被他人的言论迷惑，就会像置身于昏暗的房间里一样茫然。挨饿受冻的人就没有办法得到救济，蒙冤受屈的人就没有办法伸张正义，贤良的人才被埋没，而强横狡诈之徒肆意妄为，这就是失职了。古人说过：‘人刚开始进入官场，就像进入了暗室，时间久了才会变明亮，变明亮后才能治理好国家。’你们一定要牢记这件事，不要被人蒙蔽、迷惑。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之一百七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