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明太祖实录 第110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六

洪武九年（4073年）五月初一甲寅日，任命工部郎中魏鉴、礼部员外郎瞿庄为福建行省参政。

安南陈煓派他的通议大夫黎亚夫等人前来朝见并进贡地方特产。

皇帝对中书省的大臣说：“各蛮夷之国都被高山大海阻隔，如果他们的朝贡没有节制，就会使远方的百姓劳累，这并不是安抚他们的办法。去年安南前来请示朝贡的日期，（我）已经用古代的礼仪告知（他们），（朝贡）或者三年一次，或者世代相见（时进行朝贡），现在却又派遣使者前来，（这）是很没有意义的。你再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番邦外国，应当遵守常规制度，三年朝贡一次，不要再频繁朝贡。前来朝见的使臣也只有三五个人罢了。向朝廷进献的礼物不必太过丰厚，只要能表达他们的诚心敬意就可以了。”

乙卯日，赐给陕西各卫所的士兵八万多件战衣。禁止陕西、四川的军民进入西番互相贸易。

丁巳日，任命武英堂纪事监生郎敏为监察御史。

戊午日，皇上驾临奉天门，对翰林侍讲学士宋濂等人说：“自古以来拥有国家的人，没有不依靠贤才而能独自治理国家的。在秦朝的时候，张良、陈平、韩信都处于穷困失意的境地，汉高祖最终任用他们成就了帝王大业。朕刚刚平定天下，就招揽了许多人才，与他们一起谋划治理天下，都是根据他们的才能而任命使用的。现在山林和岩穴之中，难道没有才能出众的人吗？想要招来并任用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宋濂回答说：“选拔人才没有比乡里推举选拔更好的办法了，任用人才没有比根据才能授予官职更好的办法了，任用官员没有比让他们长久任职而不升迁更好的办法了。古代有这样的议论，而陛下您能推行，获得人才的效果，没有超过这个的。”皇上认为他的话很好。

壬戌日。命令工部为死去的工匠准备棺材。皇上告谕大臣们说：“如今建造的宫殿，只想要朴实坚固，不追求华丽装饰，不修筑园林，不建造亭台水榭，像这样建造，花费已经数以万计，（工匠们）冒着危险承担重活，非常辛劳，有不幸死亡的人，（这）让朕心中忧虑。你们工部可以各自给他们棺材，让国子监的学生把他们送回家里，赐予他们安葬的钱财，免除他们家三年的徭役。”又写文章派官员到龙光山祭祀，说：‘从前统治天下的人，致力于安定百姓，但有不得已而使百姓劳苦的，比如修建宫殿之类。’近来营建宫殿，工匠有因为疾病而死亡的，有遭受创伤而死亡的，有冒着危险而死亡的，我已经命令官员准备棺材，送他们回家。现在又设置祭坛，派遣官员，用牲畜和美酒赐祭。你们如果有知觉，都要明白我的心意。”仍然赐给服役的工匠钞一共六万零三百六十多锭。

癸亥日，晋王的妃子谢氏去世。命令礼部、翰林院商议丧服的制度。翰林侍讲学士宋濂等人议论说：‘按照唐代的制度，皇帝为皇妃等人举行哀悼仪式时，要亲临丧事现场穿着素服，哀悼仪式结束后就换上常服。’宋朝的制度规定，皇帝为皇亲举行哀悼仪式时，要戴素纱制成的幞头，穿白色的罗衫，系黑银相间的腰带。现在参考斟酌唐宋时期的制度，皇帝和皇后服大功（丧服名），各位妃子都服小功（丧服名）。南昌王的王妃守丧服大功之服，东宫的亲王、公侯都服小功之服。晋王穿齐衰（丧服名）一年的丧服守孝，靖江王穿小功（丧服名）的丧服守孝，靖江王妃穿缌麻（丧服名）的丧服守孝，（朝廷为此）停止朝会三日。守丧期满后，皇帝身穿素服进入灵堂，放声哭了十五次，百官前往安慰皇帝。皇帝出宫前往灵柩停放处，脱去丧服，换上常服。”皇帝下制令说：“可以。”于是将这个规定写进法令。

乙丑日，任命监察御史杨约、丁大用、陈汝器担任福建按察司佥事。

皇帝要在方丘举行祭祀，正好赶上晋王妃去世，皇帝命令翰林侍讲学士宋濂考查古代的制度并向他报告。宋濂回答说：“按照《王制》的规定，服丧三年期间不举行祭祀，只祭祀天地和社稷，这是越过系在棺柩上的绳子去祭祀。”《礼记》。《丧服传》中说：‘宫中有丧事，三个月内不能举行祭祀，下葬以后才能举行祭祀。’宋真宗在位时，宫中有人去世，太常礼院上奏说：‘按照礼法，应该祭祀天地、社稷。’神宗在位时，正赶上郊外祭祀（的时候），可是（神宗的）丧期还没有结束，神宗对此感到疑惑，讲读官王圭、司马光、王安石都认为不应该停止（郊祭）。郊祭、社祭的礼仪，是国家的大事，圣人非常重视，即使有父母的三年之丧，也不敢废弃，这是表示对天地的尊敬。”皇上认为他说得对。

丙寅日，皇帝命令中书省的大臣：只有建造亲王的宫殿时，可以用朱红色、大青绿色来装饰，其余人的住宅只准许用丹砂青碧之类的颜料来装饰。中书省的大臣进言说：‘亲王居住的房屋装饰大青绿（的颜色），也好像没有过度（之处）。’皇帝说：“只有节俭才能修养德行，只有奢侈才能使人心放荡。处在高位的人能够节俭，可以引导风俗；处在高位的人奢侈，必然会危害百姓。难道没有看见过尧、禹居住在茅草屋、低矮的宫殿中，而被人们称颂为圣德；秦始皇、隋炀帝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西苑，却失去了民心。孩子们刚刚到二十岁，就离开我的身边，怎么能让奢华的生活动摇他们的心志呢？”

癸酉日，从四月庚戌日开始下雨，到这一天总共二十四日才放晴。

甲戌日，中书省奏报说：‘兰县、河州过去招募商人运输粮食换取盐引，每引折合粮食一石，路途遥远，运费很高，所以商人很少。’应当降低价格，这样边疆的储备才能充足。于是下令淮盐每引减少纳米二斗，浙盐每引减少纳米三斗，河东盐每引减少十分之四（的纳米量）。

乙亥日，将要在方丘举行祭祀，把配祀（之事）在仁祖庙祭告。

丁丑日，二更时分，有流星出现。起初，（流星）出现时像鸡蛋大小，颜色是红的，从狗国那个地方升起，向西南运行了一丈多远，光芒消失，忽然又变大像杯子一样，分裂成两颗，到接近地面时暗淡消失了。

己卯日，夏至这天，在方丘祭祀皇地只。朵甘乌思藏灌顶国师答力麻巴剌派遣僧人藏卜巴，朵甘都指挥司同知赏竺监藏等人派遣他的儿子搠兀儿监藏等人，各自进献表章和地方特产，感谢（朝廷）颁发印信以及赏赐的恩德。

辛巳日，皇帝命令散骑参侍舍人杨进等十九人分别代理豹韬等卫事。赏赐京城卫所的各位将领和军校数量不等的钞币。

壬午日，日本人滕八郎以商人身份来到京城，进献了弓马、刀甲、硫黄之类的物品，并带来了该国高宫山僧人灵枢所附马二匹作为贡品。皇上命令拒绝他们的进献，赐给他们白银并让他们回去。他（灵枢）曾经到京城接受赏赐，（朝廷）接受了他所进献的马匹，仍然给予绫罗绸缎，让滕八郎回去赏赐给灵枢。

皇上对侍臣说：“淡泊可以调养身心，俭朴可以修养品德。放纵**就会败坏法度，奢侈会改变人的品性，所以新奇的技艺、低俗的娱乐，游乐行幸、打猎，都是劳役心神、损害德行的事。因此建造高大的楼台和深挖的水池，昏庸的君主会因此而灭亡；修建简陋的宫殿和房屋，圣明的君主会因此而兴盛。我看元世祖在位的时候，自身践行俭朴的作风，于是成就了统一的大业。到了庚申年，皇帝骄横荒淫又奢侈，用精美的食物来喂狗和猪，从而招致神灵和百姓的怨恨愤怒，安乐的日子还没到头，失败和灭亡就随之而来了。这是近代发生的事，可以作为明白的鉴戒。我常常拿这些来教导诸位皇子，让他们知道要有所警戒，这样就可以长久地保住国家了。”

改登州为登州府，并设置蓬莱县。当时皇帝认为登州、莱州二州都濒临大海，是高丽、日本往来的要道，不设立府治、增加兵卫，不足以镇守此地。于是划出莱州府的文登、招远、莱阳三个县并入登州，使登州升为府，并设置所属的蓬莱县。又将青州府的昌邑、即墨、高密三个县划归莱州府。

这个月，故元国公九住侵犯陕西塔滩这个地方，陕西都指挥司派遣军队攻打他，在三不剌追上（他们），擒获九住和平章不答失里等四十人，其余的人都逃走了。

六月甲申朔日，皇上对侍臣说：“朕看古代那些自作聪明、刚愎自用的君主，掩饰过错、拒绝谏言，大多自取灭亡。成汤改正过错从不吝啬，所以成为夏、商、周三代中昌盛的帝王；唐太宗委屈自己听从劝谏，也能够达成贞观年间的太平盛世，这些都是后代很少能比得上的。君主如果能够虚心接受臣子的意见，臣子能够尽忠竭力进谏，那么有什么事业不能成功呢？”

丁亥日，任命翰林侍讲学士宋濂担任翰林学士承旨，依旧担任知制诰兼赞善大夫。太白星冲犯毕宿。

戊子日。提升彭州知州胡子祺为延平府知府。子祺，是吉安吉水人。洪武三年，胡子祺以儒士身份被举荐到京城，参加吏部和礼部的考试，中选的有十九人，分别是桐庐人魏潜、王讷，河西人李颜，永丰人丁节，永嘉人许士宏，万安县人夏瓒，乐清人李时可，卫辉人陈士举，龙泉人刘榖、萧晖，合肥人夏起，瑞安人马汉，分宜人刘沂，平阳人孔希普，永新人欧阳子韶，泰和人王子启，安福人欧阳楚芳、庐陵人胡伯清。正赶上太史上奏说文星出现，皇帝大喜，将这十九个人全部提拔为监察御史。胡子祺首先上书请求定都关中，他的奏书大致说：‘天下地形地势优越，可以建都的地方有四个：河东地势高峻且厚实，控制着西北，尧曾经在那里建都，然而那个地方寒冷艰苦，江淮地区的士兵不能忍受。汴梁这个地方被黄河、淮河环绕，宋朝曾经在这里建都，然而这里地势平坦开阔，没有险要之处可以据守。洛阳，周公曾经在这里占卜过，周朝、汉朝曾经把都城迁到这里。然而嵩山、邙山，不像殽山、函谷关、终南山那样坚固；瀍水、涧水、伊水、洛水，不像泾水、渭水、灞水、浐水那样雄伟，所以占据险要的山川，才可以让诸侯畏惧。这样可以使国家延续得长久，全天下都没有像关中地区这么好的（地方）了。’皇上看过奏章后，称赞说好。不久升任广西按察司佥事。凡是他巡查过的地方，多有冤狱被平反，不合祀典的祠庙，他都下令废除。听说元佑党人的碑在融州的山谷中，就去把它捣碎了。等到他改任彭州知州，对百姓们慰勉安抚，亲自教导百姓耕种，由于元末战乱饥荒，百姓暴尸荒野，他把尸骨都聚集起来埋葬了。都江的各个堰堤，从秦朝时开始建造，把江水分开来灌溉成都的农田，历代都用铁石修筑，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春夏之交河水暴涨，堤岸经常被冲毁。元朝末年战乱，水利设施无人管理，百姓无法利用水利。子祺建议修筑，只用竹子和木头，修成后，节省了费用，获利丰厚，百姓感到非常便利。到这时，他升任延平府知府，过了一年，因为生病在任上去世。

己丑日，朱元璋下令告诉大将军徐达等人说：‘六月四日早上，金星侵犯毕宿右股北第一颗星，预示着夷狄会起兵。按照分野来推断，应该是在赵地。现在原来的元四大王手下不足二百人，官军多次追捕都没有抓获（他们）。之前（他们）都说那些人没有马匹，现在却又说有十五个骑马的人（在这一带）出没，不知道（这些马匹）是被什么人劫夺的，大概是由于你们这些将领不乘机剿灭追捕（他们），才导致这样（的情况）。敕令一到，迅速派遣有智谋、有勇力的将士从四面进行搜捕，不要使（他们）蔓延开来。大同、岢岚等地，也命令防守的官军严密地做好防御准备。’

将中书舍人王辉、任敬、赵观、陈宝、李云提升为监察御史。

任命宋璲、陶永为中书舍人。宋璲，是翰林学士承旨宋濂的儿子。永，是晋王府右相王凯的儿子。

辛卯日，提拔济南府德州知州张瑛等三百四十三人担任南昌府知府以下官职，这些人都是因为考核成绩优异而被提拔的。

壬辰日，浙江省的大臣奏报说：杭州府的钱塘、仁和、余杭三个县发大水，地势低洼的农田被水淹没的有九十五顷。皇帝下诏书派遣国子生田龄等人前往查验这件事。

大都督府同知何文辉去世。何文辉，字德明，是滁州人。朝廷的军队攻取滁州时，俘获了文辉，他当时才十四岁，皇上喜爱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们一样抚养教育他。长大以后，因为有才能被任命为总制，后来又被升为天宁翼元帅。皇上与陈友谅在鄱阳湖交战，何文辉在军中效力，因为战功升为同知南昌卫指挥使司事，守卫南昌。不久后他晋升为江西行省参政，转任左丞。他以征南副将军的身份平定福建，被征召返回京城，随从皇帝到北方巡视。等到攻取河南后，又被授予河南卫指挥使官职，受命镇守潼关。跟随大军在定西作战，打败了元扩廓帖木儿的军队，代理安西分都督府的事务，被加封镇国将军、大都督府佥事。跟随颍川侯傅友德攻打成都，率军戍守，被提升为大都督府同知。洪武五年，曹国公李文忠向北出征和林，文辉督率军队巡视居庸关，突然生病返回，在家中去世，年仅三十六岁。皇上为他感到悲痛惋惜，命令有关部门处理丧事，用官府的礼仪和物品来安葬他。

甲午日。皇帝下诏将行中书省改为承宣布政使司，设置布政使一名，为正二品官员，左右参政各一名，为从二品官员。将左右司改为经历司，设置经历一人，为从六品；都事、检校各一人，为从七品；照磨、管勾各一人，为从八品；理问所设正理问，为正六品；副理问，为从七品；提控案牍（一人）。

任命监察御史萧韶、秦王府伴读魏肃担任北平布政使司的参政，司文监丞王琏、监察御史彭通担任山西布政使司的参政，晋王府伴读王铎、中书舍人王澍担任浙江布政使司的参政，考功监丞马亮担任河南布政使司的参政。皇帝下令让监令张迥、监丞杨正、司文监丞王称、给事中平晢担任监察御史，让儒士王佐担任给事中。

乙未这天，莒州日照县的知县马亮任职期满进京朝见君主，莒州呈上他的考核结果说：（他）没有督促农事、兴办教育的成绩，却擅长监督运输事务。吏部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皇上说：“农业和蚕桑业是衣食的根本，学校是风俗教化的源头，这些都是太守和县令首先要做的事务。”不知道致力于这些（重要事务），却称擅长督运（物资），这是舍弃根本而致力于细枝末节，难道是他的职责所在吗？如果只知道一味地惩罚，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这并不是平易近人的政事。做县令却没有和乐平易的心，百姓受到的祸患就会很多。应该贬官降职（处罚）他们，使他们有所警戒。

丙申日，任命开封府知府王博为户部尚书。设置尚履局。

丁酉日，出现了白虹。

己亥日，重新修建的奉先殿竣工。起初，皇上认为奉先殿不相称，下令重新建造它，到这时才建成，安放好四位先皇的牌位，用牲醴祭祀禀告先皇。

庚子日，任命内侍宗亮等七十四人担任司香、尚冠、尚衣等职务。

辛丑日。征虏前将军曹国公李文忠从北平回来，上交了他的印绶。

礼部说：“凡是在殿庭颁布诏书册命，应该从中间的门道出去，靠近东边行走。”朝廷内外的官员带着皇帝撰写的文字以及供皇帝使用的物品进献时，不允许径直在道路中间行走，可以从左边或者右边，怎么方便就怎么行走。到皇帝面前，就在中间跪下进献。光禄司进献皇帝饮食等物品时，也不可以在道路中间径直前行，允许在正路的左边进献。凡是皇帝座位所在的地方，就是正路。如果皇上驾临奉天门，（大臣）就从正门旁边东边进入，快要到皇上面前时，（将食物）在正中间摆放好（呈给皇上），（皇上）用完膳后（大臣）退出来，（进入时的礼仪）也是这样的。如果是皇上经常往来的地方，那些侍奉皇上的内使捧着皇上所用的物品、听从皇上差遣的人，都必须在靠近后面的地方（行走），选择左右两边方便行走之处，不许跟在后面直接在道路中间奔驰。违反的人要打一百大板。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朝廷下令将这个规定记录下来。

壬寅日，皇上告诉身边的大臣说：舍弃自己的意见而听从他人的正确意见，改正过错毫不犹豫，这是帝王所做的美事。所以大禹通过五种声音处理政务，在悬挂钟磬的架子上刻下铭文说：‘用道来教导我的就击鼓，用义来教导我的就敲钟，有事情要禀报的就摇铃，诉说忧患的就击磬，申诉冤狱的就摇鼗。’禹，是个圣人。他虚心地请求臣子进言，态度是如此诚恳，所以听到别人好的意见就会拜谢。我喜欢听取好的意见，多次下令让朝廷大臣直言进谏，不要有所忌讳，到现在也很少有人能提出好的建议来开导我。侍臣回答说：“陛下天生聪慧，为治理天下而孜孜不倦，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群臣不是不想进言，而是没有什么可说的。”皇上说：“朕每天要处理很多事务，怎么能事事都做到尽善尽美呢？我所希望的，是左右大臣们都能尽忠职守、弥补我的过错。像你说的那样，不是朕所期望的。”侍臣叩头谢罪。

任命翰林编修吴畀为承敕监令，周孟东为监丞。

乙巳日，任命羽林左卫指挥使毛骧、羽林卫指挥使陈方亮为大都督府佥都督。

有一颗像杯子般大小的流星，颜色青中带白，从太微垣的五诸侯星处升起，向南运行，到角宿的地方消失。

戊申日，朝廷派遣使者召回岐宁卫经历熊鼎返回京城。熊鼎行程走到中途时，西戎朵儿只班派人来劫持他，（熊鼎）不屈服而被杀害。熊鼎，字伯颖，是临川人。陈友谅攻占江西后，多次强迫熊鼎出来做官，熊鼎都没有去。朝廷的军队驻扎在南昌，参政邓愈听闻熊鼎的名声，请求与他相见，认为他是奇才。等到皇上到达南昌，邓愈将熊鼎推荐给皇上，皇上在军门召见了他，与他交谈后非常高兴，想要授予他官职。熊鼎因为母亲年老，坚决推辞，于是朝廷就将他留在邓愈的幕府中，参与参谋军事。丙午年九月，熊鼎被征召到京城，被任命为湖州府德清县县丞。吴元年，（他）入朝担任中书博士，与众多儒士商议礼仪，改任太常博士，编集经史等各类事物，被授予起居注（的官职）。皇上曾经召集翰林儒臣讨论音乐，熊鼎从容地陈奏，符合皇上的心意。洪武元年，皇帝即位，凡是郊祀礼乐、官制法律以及赐给外夷的诏书，熊鼎都参与商议。当时浙东刚刚被纳入版图，皇上认为这个地方曾发生过方国珍的叛乱，很多豪杰都不守法纪。

六月，朝廷任命熊鼎为浙江提刑按察司佥事，不久又调到山东。洪武二年，（他）升任山东按察司副使。三年，朝廷分封诸位皇子，任命熊鼎为晋王的师傅。四年，前元朝四大王在边境出没抢掠，百姓深受其害。皇帝因为熊鼎不能平定贼寇，将他降职为大同卫知事。五年，又授予他晋王府参军一职。七年，被任命为刑部主事。八年，西戎朵儿只班率领他的部落归附朝廷，皇上因为熊鼎做事老练，任命他为岐宁卫经历，赏赐他五十两白银，一万二千贯宝钞。卢鼎到达岐宁后，了解到西戎狡诈，有再次反叛的意图，便秘密上书奏论此事。皇上派遣使者去慰问犒劳他，赏赐给杨鼎皮裘和帽子。不久后，皇帝派遣宦官赵成再次将他召回朝中。刘鼎行走到西凉的打班驿时，朵儿只班果然反叛了，他命令酋长么哥答儿威逼刘鼎返回，刘鼎用大义严厉地斥责他们，于是刘鼎与赵成以及知事杜寅都被杀害。皇上听说后哀伤惋惜，派使者将他埋葬在黄羊川，建立祠堂祭祀，还将他的俸禄米给了他的家人。

己酉日，朝廷废除了各省的宝泉局，停止铸造铜钱。

庚戌日，山西汾州平遥县主簿成乐任期已满前来朝见，本州上报他的考核情况说：能够大力办理商业税收事务。吏部把这件事上报给皇帝。皇帝说：‘土地的出产有固定的数量，官府的税收有固定的制度，商税本来就有定额，为什么要扩大办理（增加征收）呢？’如果额外大规模操办（某事），会不会对百姓进行搜刮剥削呢？主簿的职责在于辅佐处理县中的政务，安抚百姓，怎么能以办理课税为才能呢？如果只是把办理赋税作为能力（的体现），其他方面看不到有值得称赞之处，这就是失职了。州里的考核是不对的，吏部应该发文书去询问这件事。

太白星侵犯井宿。

设置江西布政司军需库。

壬子日。把左江太平府的龙州隶属于广西布政司。当时龙州土官赵帖坚说：“本州与交趾相邻，守卫的关隘有二十七处，如果有紧急警报，必须先上报太平府，再传达给总司。等到批复下达已经过了十天到一个月，恐怕会耽误事情的时机。请求将奉议、泗城两个州隶属于广西更为方便。皇帝下诏同意了他的请求。

命令中书省、兵部录用那些被遗弃的已故武官的子孙。

任命华克勤为考功监丞。华克勤，是绍兴府萧山县人。他年少时学习佛教，洪武四年被选拔到京城，奉命出使日本。回来后，上奏的内容符合皇帝的心意，皇帝赐给他一百两白金，让他恢复姓氏，任命他担任这个职务。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第一百零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