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书房里,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雪儿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难得卸下了元帅的凌厉,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爸,”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这阵子防务事多,我有点累。想请三天假,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我正低头看着一份新兵操练的报告,闻言立刻抬头,笑着应道:“好啊,你想去哪儿?是去东边的红树林,还是去南边的月牙湾?”
“都不是。”雪儿摇摇头,笔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我想回绝屿看看。上次荒野求生PK赛,不是在那儿收了一群狼小弟吗?想去跟它们待几天,清净清净。”
“绝屿?”我愣了一下。那座岛在龙海东南海域,荒无人烟,只有成片的原始森林,确实够清净。但一想到岛上的狼群,我还是有点担心,“那儿条件太简陋了,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
“没事,我上次在树上搭了个庇护所,还能用。”雪儿打断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就三天,你陪我去,白天跟狼群待着,晚上我们就在庇护所里聊天。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是关于……”
她后面的话我没太听清。因为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绝屿附近的洋流这个季节变化大,巡逻艇能不能顺利靠岸?要不要提前让后勤部门检查一下船具?等我回过神时,雪儿已经停住了话头,正看着我,眼神里的期待淡了些。
“爸,你在听吗?”
“啊?在听在听。”我连忙应声,把刚才的担忧说了出来,“去绝屿可以,但得让后勤先检修一下巡逻艇,确保安全。”
雪儿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去安排。”说完,她就起身走出了书房,脚步比进来时沉了些。
我当时没太在意,只当她是急着去准备,直到晚上灌牛奶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卧室里,雪儿把一摞牛奶瓶堆在床头,足足有七八瓶,像座小山。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漏斗,眼神冷得像冰。
“雪儿,这……这么多?”我看着那堆牛奶瓶,心里直发怵。上次被灌两大瓶就够难受了,这七八瓶下去,我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不多。”雪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下午不是没听清我说话吗?多喝点牛奶,补补精神,省得下次又走神。”
“我下午没走神!”我连忙解释,“我就是在想绝屿的洋流……”
“想洋流?”雪儿冷笑一声,拿起一瓶牛奶拧开,“我跟你说想回绝屿散心,想跟你说心里话,你却在想洋流?青木弘一,在你心里,我的话就这么不重要?”
她连名带姓地叫我,这是极少有的事。我心里一沉,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雪儿,爸错了,下午是爸不好,没认真听你说话。牛奶咱少喝点,行吗?”
“不行。”雪儿语气坚决,不由分说地把漏斗塞进我嘴里,拿起牛奶瓶就往里面倒。
温热的牛奶争先恐后地涌进喉咙,我拼命想咽,却根本赶不上流速,很快就呛得咳嗽起来。“雪儿……别……”我含糊地求饶,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可她像是没听见,依旧一瓶接一瓶地灌。直到我肚子涨得像个鼓,再也咽不下去,牛奶顺着嘴角往外溢,她才停手,把空瓶子往旁边一扔。
胃里的胀痛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恶心的反胃感。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挣脱开,趴在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酸水混着没消化的牛奶,吐得昏天暗地,五脏六腑都像被搅了一遍。
吐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来,抬起头想跟雪儿说句话,却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她不在了。
“雪儿?雪儿!”我心里一慌,连忙挣扎着站起来,顾不上擦嘴就往外跑。卧室门开着,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
“雪儿!你在哪儿?”我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因为刚才的呕吐变得沙哑。书房、厨房、演武场……我把将军府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她的身影。
最后,我在码头看到了一艘巡逻艇的绳索松了,甲板上还放着一件雪儿常穿的黑色外套。
“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肯定是自己坐船去绝屿了!
我立刻用通讯器联系亲兵:“所有人听着,立刻启动一级搜索!雪元帅可能独自前往绝屿,调用所有巡逻艇和侦察机,务必找到她!”
挂了通讯器,我瘫坐在码头上,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她刚才那么生气,肯定是觉得委屈了……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大得耳朵都嗡嗡响。
绝屿的夜色比龙海更浓,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碎银。雪儿坐在树上的庇护所里,怀里抱着狼王的脖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狼王是只通体漆黑的公狼,上次在PK赛里被她救过,从此就认了她当老大。此刻它温顺地靠在雪儿怀里,用脑袋蹭着她的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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