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布于费县大营中因袁术、刘备双方使者的游说而心思浮动,决意暂缓攻刘、转而意图坐山观虎斗,甚至伺机南下攫取利益的同时,远在东海之滨的东莱郡治所黄县(今山东龙口),另一双眼睛也正冷静地注视着徐淮大地即将燃起的战火。
郡守府邸内,墨涵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牛皮地图前。地图上,汉末各州郡、势力范围被用不同颜色的染料粗略标注,其中青州东莱郡一带被朱笔勾勒,尤为醒目。他身着一袭玄色深衣,长发以一根木簪随意束起,虽作道士打扮,但眉宇间那股历经轮回的沧桑与沉淀下的锐气,却与寻常方外之士迥然不同。穿越时空的磨砺,乌江畔的悲怆与归隐的宁静,霸王戟的刚猛与穿云箭的灵巧,早已融入他的灵魂。
静姝公主轻移莲步,端着一盏热茶走近,柔声道:“先生已看了半晌地图,歇息片刻吧。”她容颜清丽,气质高贵,即便身处这乱世边郡,依旧保持着那份皇室公主的雍容,只是眼眸深处对墨涵的依赖与情意清晰可见。
一旁的貂蝉则更显干练,她一边整理着案几上的文书,一边接口道:“静姝姐姐说的是,吕布和袁术、刘备那边的消息传来还需时日,先生不必过于劳神。”她的美丽惊心动魄,经历过洛阳董卓之乱与漂泊流离,如今在东莱这方天地找到暂时的安宁,也将墨涵视作了主心骨。
墨涵接过茶盏,微微一笑,目光却未离开地图:“劳神未必,思虑却不可少。吕布匹夫之勇,见利忘义,陈宫虽智,却难时时规劝。袁术称帝,自寻死路。刘备枭雄之姿,韧性十足。曹操……更是深谙乱世之道的老狐狸。他们这一动,淮泗之地乃至整个中原的格局都将剧变。”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对我东莱而言,这既是危机,亦是天赐良机。”
“机遇?”静姝有些不解,“我东莱偏安一隅,兵微将寡,如何能参与其中?”
“正因兵微将寡,才不能正面争雄。”墨涵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东莱郡的位置上,“我们的优势在于海路,在于相对安定,在于……他们暂时还瞧不上眼的这块‘边角料’。”
他转向貂蝉:“蝉儿,派往徐州、淮南的细作,可有最新消息回报?”
貂蝉立刻答道:“确有。回报称,吕布虽表面应允刘备共同讨袁,但大军行动迟缓,仍在费县一带徘徊,显然心存观望,甚至可能待刘备与袁术两败俱伤后,再行偷袭刘备之后路,以图徐州。袁术大军主力已向淮北调动,意在迎击刘备。至于曹操,许都方向兵马调动频繁,但目标不明,似有双管齐下之意。”
墨涵眼中精光一闪:“果然不出所料。吕布首鼠两端,袁术外强中干,刘备背水一战,曹操隔岸观火……好一出大戏。”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静姝,我记得郡府库房中,尚存一批前朝留下的海船图样和一批善于造船的老工匠?”
静姝点头:“确有此批匠人,自黄巾乱后便闲置至今,生活颇为困顿。先生是想……”
“重振造船业!”墨涵断然道,“东莱靠海,渔业、盐业乃生存之本,但若要强盛,必须依托大海!打造海船,组建船队,不仅可加强沿岸防御,更能通过海路与南方吴越、甚至辽东进行贸易,换取我急需的粮食、铁器、战马!此乃长久立足之基。”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此外,立即以郡守名义(墨涵通过一些手段实际控制了东莱郡的行政权),发布招贤令与求技令!不拘一格,广招流民中识文断字者、工匠、医者、甚至懂得农耕水利之人。凡有所长,愿来东莱者,皆分予田地、提供住所,给予优待!我们要趁中原大乱,吸纳人口与技术!”
“同时,”墨涵压低声音,对二女道,“暗中挑选流民中精壮忠诚者,以及郡中可用之兵,进行严格操练。练兵之事,我亲自负责。霸王戟法,可练精锐近战之兵;穿云箭术,可组一支善射之军。人数不必多,但必要精!”
静姝和貂蝉听得美目发亮。她们深知墨涵的能耐,听他如此规划,东莱的未来似乎不再是苟延残喘,而真的有一条崛起之路。
“那……眼下吕布、袁术、刘备之争,我们当真只作壁上观?”貂蝉问道。
“观,但要主动地观。”墨涵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容,“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捞我们的。吕布、袁术皆送了大量‘礼物’给曹操以求安稳吧?曹操富了,我们却还穷着呢。”
“先生的意思是?”
“海运既开,我们的船队第一次出航,目标不是贸易。”墨涵的手指在地图上从东莱划出一条弧线,绕过山东半岛,直抵淮河口,“袁术为大战征集的大量粮草,部分囤于淮河下游沿岸重镇。吕布收到的那些粮草军械,也需途径此地运输。此刻他们前线吃紧,后方守备必然空虚。”
“派出我们最精锐的小队,乘快船,沿海南下,伺机而动!不必攻城掠地,只做一件事——抢粮!抢军械!抢一切我们能搬走的有用物资!伪装成水贼或溃兵,得手后立刻由海路撤回!要让袁术和吕布都以为是对手或当地土匪所为,疑神疑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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