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司令员和参谋长带着满心的震撼与期许离开了平安县城,留下的不仅是“攻坚猛虎”的锦旗和特等功臣的荣誉,更有一份沉甸甸的、名为“自由发挥”的责任。我们三人还未来得及细细消化这份殊荣与压力,一封来自太行山深处、落款处带着无比权威的电报,经由军区电台紧急转递,送到了我们手中。
电文极其简短,却字字千钧:
“太行军区并转平安县独立纵队傅水恒、傅必元、参谋长:
总部悉尔部光复平安县,战绩卓异,闻之殊为惊诧。着令你三人接电后,即刻轻装简从,速至总部驻地王家峪,详报作战经过及战术要略。十万火急!
——八路军前方总部”
落款的那个印章,代表着八路军最高指挥机关的无上权威。
“总部……直接点名……”傅必元政委捏着电报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上混杂着激动与难以置信。即便是在军区首长面前,我们尚能保持几分镇定,但总部的直接召见,意义截然不同。那意味着,我们这支原本蜷缩在太行山一隅的游击中队,真正进入了最高统帅部的视野。
傅水恒深吸一口气,眼神灼亮,压力之下反而激发出更强的斗志:“该来的总会来。正好,有些想法,我也想向总部首长汇报。”
我则更现实地思考着行程和安全问题:“王家峪距离我们这里几百里,要穿越多道鬼子封锁线,轻装简从,风险不小。”
“龙牙小队抽调一个精锐小组随行护卫。”傅水恒当即决定,“人选……林豹子、周锐锋、陆雪鹰、暗夜刀,四人足够。他们经验丰富,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进行准备。傅水恒抓紧时间与系统进行了一次简短的“沟通”,兑换了一些可能用上的小玩意儿:几份超浓缩的应急口粮、效果更强的消炎药、以及一份精心准备的、去除了所有超时代标识的《平安县城战役战术总结报告(图文示意版)》。
将城防和内部事务暂交由吴占魁副纵队长和新编第一团团长宋守义共同负责后,我们一行七人,踏上了前往总部驻地的秘密交通线。
这一路,昼伏夜出,跋山涉水。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几次鬼子巡逻队,在交通员的引导下,穿越了层层封锁。林豹子四人的专业素养在途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探路、警戒、应急处理,无可挑剔。五天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隐藏在大山褶皱里的总部驻地——王家峪。
与平安县城的光复与喧嚣不同,王家峪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低矮的农舍,隐蔽的窑洞,身背公文包的参谋人员匆匆而行,电台天线巧妙地隐藏在树冠之中。这里,是华北敌后抗战的神经中枢。
我们被安置在一间打扫干净的窑洞里休息,被告知首长正在开会,让我们稍候。这种等待,比穿越封锁线更让人心焦。我们三人默默地对视着, rehearsing 着可能被问及的问题和回答要点。
傍晚时分,一名年轻的参谋前来引路:“三位同志,首长请你们过去。”
我们跟着他,走进了一个较大的窑洞。里面陈设极其简陋,一张硕大的军事地图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几张桌椅,一盏明亮的马灯悬挂在中央。几个人正围在地图前低声讨论着。
听到我们进来的脚步声,他们转过身来。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几张面孔,对于我们这些基层指挥员来说,太熟悉了!虽然只是在模糊的报纸插图和口口相传的描述中见过,但此刻,他们真真切切地站在我们面前——副总指挥、总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八路军总部的核心领导层,几乎全在这里!
副总指挥身材不高,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目光锐利如鹰,首先落在傅水恒身上:“你就是傅水恒?那个带着游击队打下平安县城的傅水恒?”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湖南口音,语气里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傅水恒立刻挺直胸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八路军太行军区独立纵队中队长傅水恒,前来报到!”我和傅政委也紧随其后敬礼。
总参谋长则显得更儒雅一些,他推了推眼镜,微笑着示意我们坐下:“一路辛苦了。坐,坐下说。不要紧张,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聊聊天,听听故事。”他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粗瓷碗,“喝点水。”
尽管首长态度温和,但那无形的压力依然弥漫在整个窑洞。我们三人依言在长条板凳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好了,闲话不多说。”副总指挥大手一挥,直接切入正题,他拿起我们提前提交的那份图文报告扬了扬,“这份东西,我们看过了。写得花团锦簇,战术标新立异。但是!”
他语气一顿,目光再次扫过我们三人,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一个区区的游击中队,满打满算不到一千人,装备低劣,补给困难,凭什么能攻克日军一个加强中队并伪军一个团守卫的县城?而且是在敌人准备扫荡、警惕性最高的时期?老子打了半辈子仗,从南到北,这种仗,闻所未闻!接到军区电报,老子连说了三句‘不可能’!还以为是译电员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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