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裹着碎雪,敲打着星光基金办公室的玻璃窗,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晚星坐在办公桌前,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眉头拧成了一道深痕。报表上的红色数字像一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紧——合作了三年的企业突然撤资,导致基金下一季度的“女童助学计划”出现近20万元的缺口,要是月底前凑不齐这笔钱,偏远山区那120个等着开春上学的女孩,可能就要面临辍学的风险。
59岁的林晚星头发已经染了霜白,却依旧习惯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熨烫平整的深色西装。她做公益十年,从最初在社区帮困境儿童辅导作业,到后来成立“星光基金”专门资助女童上学,见过太多孩子因为没钱读书而黯淡的眼神。这十年里,她熬过资金短缺的难关,也应对过质疑的声音,可这一次,临近年关,企业撤资来得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林老师,这是今天收到的捐赠明细,只有两千三百块。”助理小陈把一张打印纸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担忧,“离20万还差得远,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要不要先暂停几个偏远地区的资助名额?”
林晚星摇摇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报表上“山区女童名单”那栏,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孩子的年龄和学校:“不能停,那些孩子等着这笔钱交学费、买课本,咱们停了,她们可能就再也回不去课堂了。”她抬头看向窗外,雪花又大了些,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再想想办法,咱们试试线上众筹吧,虽然不一定能筹到多少,但总能多一点希望。”
当天晚上,林晚星在星光基金的官方公众号上发布了众筹推文。她没有写华丽的辞藻,只是把山区女孩们的照片——在破旧教室里写字的、背着柴火走山路的、捧着旧课本笑的——一张张贴上去,再配上简单的文字:“这个冬天,我们需要20万元,帮120个山区女孩留住上学的机会。哪怕是1元、10元,都是她们的希望。”
推文发出去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林晚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里没抱太大希望。她知道,现在线上众筹太多,很多人已经没了当初的热情,更何况是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货,未必会留意到这则推文。她关掉电脑,准备洗漱休息,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大女儿江念初发来的消息:“妈,基金的众筹我看到了,您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江念初今年31岁,此刻就在龙华中学的教师宿舍里——她去年刚从教育机构转到龙华中学任教,现在是高二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学校里不少从山区来的寄宿生,其中6个女孩正是星光基金的资助对象。看到母亲的推文,她立刻翻开手机通讯录,给同年级的几位老师发了消息,又在班级家长群里简单说明了情况,随后召集了一场临时线上会议。
“咱们学校这6个受助女孩,去年冬天还穿着单鞋上课,是基金给她们寄了羽绒服和棉鞋。现在基金遇到难处,咱们不能不管。”江念初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得格外清晰,“我想让这几个孩子录段‘感谢视频’,说说基金对她们的帮助,再发到学校的官方视频号上;咱们老师也带头捐笔款,再发动家长和其他年级的师生一起转发众筹链接,总能聚起点力量。”
老师们纷纷响应,有老师提议联系学校德育处,把众筹活动纳入“冬日暖心行动”;还有老师说要带着学生写倡议书,贴在学校的公告栏里。第二天一早,江念初趁着早读课间隙,把6个受助女孩叫到办公室。16岁的刘思雨来自云南山区,去年因为父亲生病,差点退学,是星光基金帮她缴了学费和住宿费。听说要录视频帮基金筹款,她红着眼圈说:“江老师,我一定要好好说,让更多人知道基金的好。”
视频里,刘思雨举着自己的成绩单,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坚定:“谢谢星光基金,要是没有你们,我现在已经在山里打工了。我这次考了年级前50名,以后要考师范大学,回去当老师,帮更多像我一样的女孩。”其他几个女孩也轮流说着心里话,有的展示基金寄来的书本,有的说起自己的大学梦。江念初把视频剪辑好,加上“龙华中学师生助力星光基金”的标题,发到了学校视频号上。不到半天,播放量就破了5千,不少家长和校友留言捐款,还有其他学校的老师主动来要众筹链接,说要帮着转发。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龙华中学小学部任教的小女儿江念熙,也看到了母亲的众筹推文。25岁的江念熙是三年级的美术老师,也是学校“公益绘画社”的指导老师。她拿着手机跑进绘画社活动室,把众筹推文投影在屏幕上,对着三十多个社员说:“咱们发起‘一元捐 画作义卖’吧!每个人捐1元,再画一幅‘我的读书梦’主题画,周末拿到学校附近的广场义卖,卖的钱都捐给基金。”
孩子们瞬间沸腾起来,有的立刻掏出零花钱放进捐款箱,有的拿起画笔就开始构思。五年级的周子墨画了个小女孩坐在教室里,窗外是大山,旁边写着“希望大山里的姐姐都能读书”;三年级的林乐乐画了一群孩子手拉手,头顶有颗闪亮的星星,标注“星光照亮读书路”。江念熙把孩子们的画作拍成照片,配上众筹链接发朋友圈,还联系了学校附近的书店,争取到了义卖场地。周末两天,孩子们顶着寒风守在义卖摊前,不少路人被稚嫩的画作和温暖的初衷打动,有的买画,有的直接捐款,两天下来竟筹了8600多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