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气,吹得龙华小学的五星红旗轻轻晃动。11岁的江逸晨站在教学楼前,手指反复攥着改制校服的衣角——原本宽松的男款校服,被他偷偷改了收腰设计,袖口也缝了两道细细的白边,口袋上还绣了个小小的月亮图案。这是他照着自己画的第三版“无性别校服”草图改的,昨晚熬到十点才缝好,可现在,他却不敢抬头看周围同学的眼神。
“你看他穿的什么呀?女生才穿收腰的衣服!”
“就是就是,还绣月亮,真像个娘娘腔!”
窃窃私语像小石子一样砸在逸晨心上。他赶紧把书包往身前拉了拉,想遮住口袋上的图案,可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班里的男生张强拦住了。“哟,江逸晨,你这衣服是偷穿你姐的吧?”张强伸手就扯他的衣角,力道大得让逸晨踉跄了一下。
“别碰我的衣服!”逸晨想推开他,却被张强一把抢过书包。拉链被粗暴地拉开,里面的校服草图散落在地上——那是他画了半个月的三版设计图,有短款夹克、长款风衣,还有连帽卫衣,每一张都标着“不分男女”的字样。
“这是什么?女生穿的裙子设计图?”张强捡起一张草图,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撕了起来。纸屑纷纷扬扬落在逸晨脚边,他想抢回来,却被其他男生拉住。“别跟他玩了,跟个女生似的,还学设计衣服!”有人喊了一声,班里顿时响起哄笑声。
逸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蹲在地上,想把撕碎的草图捡起来,手指却被纸屑划破,渗出血珠。上课铃响了,同学们纷纷回到座位,只有他还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只是想穿一件自己喜欢的校服,只是想让男生女生都能穿得舒服,为什么会被嘲笑?
中午放学,逸晨没有回家,而是躲在操场的角落里。他把改制的校服外套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布料上。这时,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抬头一看,是妈妈林晚星——她今天没课,本来想过来接他,却在操场角落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儿子。
“逸晨,怎么了?”林晚星跑过来,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和手里破损的校服,还有地上撕碎的草图,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蹲下来,轻轻擦去逸晨脸上的眼泪,声音放得格外温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逸晨再也忍不住,扑进妈妈怀里哭了起来:“妈妈,他们说我穿的衣服像女生,说我是娘娘腔,还撕了我的设计图……”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把早上的遭遇全说了出来。林晚星抱着儿子,心里又疼又气——她教了这么多年书,一直告诉学生“要尊重别人的不同”,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件校服被嘲笑。
“逸晨,你没有错。”林晚星帮他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设计不分男女的校服,想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这一点都不丢人。那些嘲笑你的人,是他们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想法。”她捡起地上的草图碎片,小心翼翼地叠好:“这些设计图很好看,妈妈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喜欢的。”
下午,林晚星没有带逸晨回学校,而是带他去了老街的裁缝店。推开那扇挂着“李记裁缝”木牌的门,缝纫机的“哒哒”声扑面而来。店主李阿姨是林晚星的老朋友,看到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晚星,今天怎么有空来?这是你儿子吧?”
“李阿姨,想麻烦你帮逸晨重做一件校服外套。”林晚星把逸晨的改制校服和撕碎的草图递给她,“这是逸晨自己设计的,他想做一件不分男女的校服,舒服又好看。”
李阿姨接过校服和草图,仔细看了起来。她摸了摸逸晨改的收腰设计,又看了看草图上的细节:“这孩子有想法!收腰设计显精神,袖口的白边也好看,男生女生穿都合适。”她抬头看着逸晨,笑着说:“小朋友,阿姨帮你做,保证比你改的还好看,好不好?”
逸晨的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林晚星拉着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李阿姨拿出软尺,开始量尺寸。“逸晨,你告诉阿姨,你想要什么样的领口?是圆领还是方领?”李阿姨一边量,一边问。
“我想要圆领,这样戴红领巾方便。”逸晨小声说,“还有,口袋要大一点,能装下我的草图本。”
“没问题!”李阿姨笑着记下来,“咱们再在袖口加个小小的按扣,想松想紧都能调,运动的时候也方便。面料就用纯棉的,舒服还不容易变形,男生女生穿都合适。”
林晚星坐在旁边,看着儿子慢慢放松下来,眼里重新有了光,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她想起自己15岁打工时,因为穿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连衣裙,被工厂组长说“女生穿这么好看没用,不如多干活”,那时她也很委屈,却没人帮她。现在,她一定要让儿子知道,喜欢什么、想做什么,都不用怕被嘲笑。
接下来的几天,逸晨每天放学都会拉着林晚星去裁缝店看看。李阿姨的进度很快,已经把外套的裁剪图画好了。她还特意让逸晨选了布料颜色——逸晨选了浅灰色,他说“这个颜色男生女生穿都好看,还不容易脏”。李阿姨还在他的建议下,在口袋上绣了个小小的星星图案,代替之前的月亮,“星星更亮,像你一样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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