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中旬,深圳的暑气终于退了些,清晨的风裹着樟树的清香,吹得校园里的红横幅轻轻晃。林晚星背着张磊送的深蓝色双肩包,踩着上课铃走进阶梯教室时,林晓雨已经帮她占好了位置,桌角摆着一瓶温蜂蜜水——这是她们约定好的习惯,晓雨每天带两杯,一杯给她,一杯自己喝。
“晚星,你看!”林晓雨递过来一张粉色传单,上面印着“校支教社团招新”的字样,字旁边画着几个举着书本的小卡通人,“昨天我去公告栏看,支教社团今天招新,咱们一起报名好不好?”
林晚星接过传单,指尖摩挲着“支教”两个字,心里一动。她想起夜校时老师说的“教育能改变命运”,想起自己想帮穷孩子读书的心愿,抬头看向晓雨,眼睛亮了:“好啊!咱们下课就去报名!”
第一节课是“教育心理学”,老师讲“学生的认知发展规律”,举了很多课堂案例。林晚星听得入迷,偶尔低头记笔记,晓雨会悄悄把自己标了重点的课本推过来,让她补全没跟上的内容。课间休息时,班里几个女生围过来,聊起下午的社团招新——有人想去文学社,有人想进舞蹈社,晓雨笑着说:“我和晚星要去支教社团,以后咱们说不定能一起去山区教书呢!”
“支教啊?听说要去特别偏的地方,条件可差了。”一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小声说。
林晚星攥了攥书包带,刚想说话,晓雨先开口了:“条件差才需要人去呀!那些孩子那么想读书,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她说得认真,眼睛里闪着光,周围的女生也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下课铃一响,晓雨就拉着林晚星往社团招新的广场跑。广场上搭满了帐篷,每个帐篷前都围满了人,支教社团的帐篷在最角落,蓝色的帐篷上挂着“用爱点亮求学路”的牌子,几个穿绿色社服的学长学姐正给新生递宣传单。
“学姐,我们要报名!”晓雨拉着林晚星跑过去,兴奋地说。
负责招新的学姐叫赵萌,大三学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你们好呀!先填一下报名表,再简单说一下为什么想加入支教社团吧。”
林晚星接过报名表,笔尖顿了顿,在“加入理由”那栏写下:“我来自东北的小镇,小时候差点因为家里穷辍学,是老师帮我继续读书。我想成为这样的老师,去帮更多想读书的孩子。”
晓雨凑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晚星,你写得真好!”她也低下头,快速填完报名表,理由栏里写着:“高中支教时,看到孩子们趴在破旧课桌上读书的样子,就想一直帮他们。”
赵萌看完她们的报名表,眼睛亮了:“你们的初心特别好!咱们社团每月会组织去周边乡村小学支教,周末还有教学技能培训,你们要是有空,明天就能来参加第一次培训。”
“有空!”林晚星和晓雨异口同声地说,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
报完名,晓雨拉着林晚星去逛其他社团的帐篷。文学社的帐篷前摆着很多诗集,晓雨拿起一本《顾城的诗》,翻到“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那页,递给林晚星:“你看这句诗,是不是特别像咱们想做的事?”
林晚星接过书,小声念了一遍,心里暖暖的。她想起自己在老家的黑夜里,趴在煤油灯下做题的日子,那时候她也在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大学的光明,未来的光明。
“虽然咱们不报文学社,但可以常来参加他们的读书分享会呀。”晓雨笑着说,把书放回原位,“我妈总说,多读书能让人心胸更开阔。”
林晚星点点头,跟着晓雨又逛了手工社、摄影社,最后停在书法社的帐篷前。一个戴眼镜的学长正在写毛笔字,“宁静致远”四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晓雨看得入迷,拉着林晚星说:“晚星,咱们以后来学书法吧?写毛笔字好像特别能让人静下心来。”
“好啊。”林晚星笑着说,她想起小时候爷爷教她写毛笔字的样子,只是后来家里穷,再也没机会练了——现在有机会重新学,她心里满是期待。
逛到中午,两人去食堂二楼吃馄饨。晓雨一边吃,一边跟林晚星说:“下周有教育学的公开课,是北师大的教授来讲,咱们一起去听吧?听说教授特别厉害,讲的课特别有意思。”
“真的吗?那咱们一定要去!”林晚星赶紧点头,她在夜校时就很少有机会听外面老师的课,现在能听到北师大教授的公开课,心里满是激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的大学生活变得充实起来。每天早上,她和晓雨一起去上课,课间一起讨论问题;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晓雨总把自己碗里的虾仁夹给她,说“我不爱吃虾仁,你多吃点”;下午没课的时候,她们要么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去参加支教社团的培训。
支教社团的第一次培训,赵萌学姐教大家怎么准备支教的课程。“去乡村小学支教,不能只讲课本知识,还要带孩子们做游戏、学唱歌,让他们觉得读书是快乐的。”赵萌说着,拿出几个手工做的教具——用纸折的小兔子、用彩笔涂的卡片,“你们看,这些教具成本低,孩子们却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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