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津门暗刃 第14章 大河逃亡与对岸埋伏

木船划过河面时，激起的水花溅在李少丰手背上，带着初秋的凉意。他紧紧抓着船舷，回头望向岸边——“毒蛇”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但那声“跑不掉”的嘶吼，仿佛还在河面上回荡。父亲坐在船尾，双手紧握船桨，每一次划动都用尽了力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在船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父亲，您歇会儿，我来划。”李少丰站起身，想要接过船桨。父亲却摇了摇头，喘着粗气说：“不用，抓紧时间，早点到对岸，才能早点脱离危险。”他的目光落在苏晓棠怀里的“樱花计划”情报上，眼神格外坚定，“这份情报关系到抗日根据地的安危，我们必须尽快送到总部，不能有任何闪失。”

苏晓棠把情报紧紧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纸上的字迹是父亲苏振邦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想起父亲牺牲前还在为这份情报奔波，她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伯父，您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会保护好这份情报，不让它落入敌人手里。”

老鬼靠在船中间，左腿伸直，用手轻轻按压着旧伤处，眉头皱成一团：“刚才在图书馆，我注意到‘毒蛇’的右手没有胎记。小张说‘毒蛇’右手有三角形胎记，可我看得很清楚，他的右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小张坐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医院的护士说，‘毒蛇’右手有胎记……难道是我记错了？”他用力抓了抓头发，眼神里满是愧疚，“都怪我，要是我没记错，也不会让大家误会了。”

父亲停下船桨，回头看向老鬼：“你确定看清楚了？‘毒蛇’当时离你有多远？”

“大概十米远，我躲在书架后面，看得很清楚。”老鬼肯定地说，“他当时用右手拿枪，手腕上没有任何遮挡，确实没有胎记。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用左手摸下巴，反而总是用右手调整口罩带子——这和小张说的习惯完全相反。”

李少芸坐在船板上，脚踝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但还是努力思考着：“会不会是‘毒蛇’故意改变了习惯，还找人散布假消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他隐藏了这么多年，肯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父亲点了点头，赞同地说：“芸儿说得对。‘毒蛇’心思缜密，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抓住他的把柄。小张，你在医院听到的消息，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认错人，耽误追查他的时间。”

小张低下头，声音里满是自责：“都怪我太轻信别人，差点害了大家……”

“别自责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晓棠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们现在知道了‘毒蛇’在故意迷惑我们，以后多注意就是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找出他的真面目。”

小张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苏晓棠一眼，点了点头。

木船继续在河面上行驶，大概半个时辰后，对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父亲停下船桨，用手搭在额头上，仔细观察着对岸的情况——岸边是一片茂密的芦苇荡，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音，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老鬼，你用望远镜看看，对岸有没有埋伏。”父亲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递给老鬼。老鬼接过望远镜，调整好焦距，仔细观察着对岸的芦苇荡——芦苇荡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看起来没有埋伏，很平静。”老鬼放下望远镜，对父亲说。

父亲皱了皱眉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毒蛇’既然能在图书馆设下埋伏，肯定也能想到我们会从这里过河，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我们上岸？”他沉思了片刻，对众人说，“一会儿上岸后，大家都提高警惕，老鬼和小张走前面，我和少丰、晓棠扶着芸儿走后面，一旦有情况，就立刻躲进芦苇荡里。”

众人点了点头，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木船慢慢靠近岸边，父亲率先跳上岸，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老鬼和小张也跟着跳上岸，手里的枪对准芦苇荡，一步一步往前挪。李少丰扶着李少芸，苏晓棠抱着情报，慢慢从船上下来，跟在父亲后面。

就在众人走进芦苇荡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咻”的一声打在老鬼脚边的泥土里，溅起一片尘土。“有埋伏！”父亲大喊，一把将苏晓棠和李少芸推倒在芦苇丛里，自己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举起枪，对准枪声传来的方向。

老鬼和小张也赶紧躲到芦苇丛里，和父亲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芦苇荡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芦苇的声音，还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日军军装的男人从芦苇丛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父亲藏身的大树：“李站长，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毒蛇’已经把你们的行踪告诉我们了，你们跑不掉了！”

父亲从大树后面探出头，冷冷地看着那个日军军官：“你们是日本军部的人？‘樱花计划’是不是你们制定的？”

那个日军军官冷笑一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樱花计划’就是我们日本军部制定的，三个月后，我们会用秘密武器袭击天津的抗日根据地，到时候，整个天津都会变成我们的天下！”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得意，“你手里的‘樱花计划’情报，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因为我们早就修改了计划。不过，要是你把情报交出来，再乖乖投降，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你做梦！”苏晓棠从芦苇丛里探出头，愤怒地说，“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更不会把情报交给你们！”

那个日军军官脸色一沉，对身后的日军士兵喊道：“给我上！把他们都抓起来，要是反抗，就开枪！”

随着他的喊声，十几个日军士兵从芦苇丛里冲出来，手里都拿着枪，对准父亲他们。父亲和老鬼、小张同时开枪，子弹打在日军士兵脚边的泥土里，逼得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躲到芦苇丛里。

“我们不能在这里和他们僵持，得赶紧离开这里！”父亲对众人说，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芦苇荡的尽头有一片树林，“我们往树林里跑，那里树木茂密，方便我们躲避。”

众人点了点头，在父亲的带领下，一边开枪，一边往树林里跑。日军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子弹“咻咻”地打在芦苇杆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跑了大概十分钟，众人终于冲进了树林。树林里的树木很高，枝叶茂密，阳光很难照进来，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没有声音。父亲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让大家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自己则和老鬼、小张一起，观察着日军士兵的动静。

日军士兵追到树林边缘，却没有继续往里追，只是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父亲松了口气，对众人说：“他们应该是怕我们在树林里设埋伏，不敢轻易进来。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再想办法去总部。”

众人靠在大树上，都松了口气，刚才的枪战让他们消耗了很多体力。苏晓棠打开怀里的情报，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起来——情报上详细记录了“樱花计划”的原计划：日军会在三个月后，用二十架轰炸机，携带新型炸弹，袭击天津周边的五个抗日根据地，每个根据地投放四枚炸弹，新型炸弹的威力是普通炸弹的十倍，一旦爆炸，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太可怕了，要是这个计划实施了，抗日根据地的同志就危险了！”苏晓棠看完情报，忍不住感叹道，眼里满是担忧。

父亲接过情报，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更紧了：“日军军官说他们已经修改了计划，不知道他们修改了什么。要是我们不知道修改后的计划，就算把这份情报送到总部，也没办法做好应对准备。”

老鬼靠在大树上，揉着左腿，说：“说不定‘毒蛇’知道修改后的计划。他和日本军部合作，肯定参与了计划的修改。我们要是能抓住‘毒蛇’，说不定就能从他嘴里问出修改后的计划。”

小张坐在一旁，突然开口说：“我知道‘毒蛇’可能会去的地方。津门城里有一个秘密据点，是军统以前用来存放物资的，只有站长和几个核心成员知道。‘毒蛇’现在掌控了军统站，肯定会用那个秘密据点。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

父亲眼前一亮，对小张说：“你知道那个秘密据点的具体位置吗？”

小张点了点头，说：“那个秘密据点在津门城的老城区，是一个废弃的酒厂，里面有一个地下室，物资都存放在地下室里。我以前跟着您去过一次，记得具体的路线。”

父亲思考了片刻，对众人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去总部，把这份情报交上去，但不知道日军修改后的计划，总部可能没办法做好应对准备；二是去那个秘密据点，找‘毒蛇’，问出修改后的计划，再去总部。你们觉得我们应该选哪个？”

李少丰站起身，坚定地说：“我觉得应该去秘密据点找‘毒蛇’。要是不知道修改后的计划，就算把情报交上去，也没办法阻止日军的袭击，到时候还是会有很多同志牺牲。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苏晓棠也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少丰的意见。为了我父亲，为了所有牺牲的同志，也为了抗日根据地的同志，我们必须找到‘毒蛇’，问出修改后的计划。”

老鬼和李少芸、小张也都同意去秘密据点找“毒蛇”。

父亲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好，那我们就去秘密据点找‘毒蛇’。不过，‘毒蛇’肯定会在秘密据点设下埋伏，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能中了他的圈套。”他顿了顿，对小张说，“小张，你还记得秘密据点的地形吗？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入口，或者可以藏身的地方？”

小张想了想，说：“秘密据点的酒厂有一个后门，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可以从后门进去。地下室里有很多货架，我们可以躲在货架后面，观察里面的情况。而且，地下室里有一个通风管道，要是遇到危险，我们可以从通风管道逃出去。”

父亲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从后门进去，小心点，别被‘毒蛇’的人发现。”

众人收拾好东西，在父亲的带领下，朝着津门城的老城区走去。树林里的路很难走，到处都是杂草和藤蔓，时不时还有树枝挡路。李少芸的脚踝越来越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还是咬着牙，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苏晓棠看在眼里，时不时停下来，帮她揉一揉脚踝，缓解疼痛。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津门城老城区的轮廓。老城区的房屋都很破旧，街道狭窄，行人很少，看起来很荒凉。父亲停下脚步，对众人说：“我们现在得小心点，老城区里肯定有‘毒蛇’的人在巡逻。小张，你带路，我们从偏僻的小巷子走，尽量避开他们。”

小张点了点头，带头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小巷子里很暗，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地面上有很多积水，踩上去“啪嗒啪嗒”响。众人跟在小张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遇到“毒蛇”的人。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终于出现了小张说的那个废弃酒厂。酒厂的大门已经破烂不堪，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看起来很久没人居住了。小张走到酒厂的后门，后门是木制的，上面有一个小窗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们进去吧，小心点。”小张推开后门，率先走了进去。众人跟在他后面，走进酒厂的院子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到处都是废弃的酒坛，看起来很荒凉。小张带着众人走到酒厂的正房，正房的地面上有一个木制的盖板，他掀开盖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里很黑，我们得用手电筒照明，但要注意，别让光线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小张说，率先钻进地下室。父亲和老鬼、李少丰、苏晓棠、李少芸也跟着钻了进去。

地下室里果然很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众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束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地下室里有很多货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废弃的物资，还有几个木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我们分头找，看看有没有‘毒蛇’的踪迹，注意别发出声音。”父亲对众人说，他和老鬼一组，李少丰和苏晓棠一组，小张和李少芸一组，分别朝着地下室的不同方向走去。

父亲和老鬼沿着货架慢慢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在货架上扫过，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老鬼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站长，你听，有声音。”

父亲赶紧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果然，地下室的尽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和老鬼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近后，父亲才听清说话的内容——是“毒蛇”的声音！他正在和一个日军军官说话，讨论着修改后的“樱花计划”。

“……修改后的计划，我们会在一个月后，用三十架轰炸机，携带新型炸弹，袭击天津的抗日根据地总部，到时候，只要把总部摧毁，其他的抗日根据地就会不攻自破……”“毒蛇”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那个日军军官的声音也传来：“很好，只要计划成功，我们就能彻底控制天津，到时候，你就是天津的功臣，我们会给你高官厚禄。”

“多谢太君，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完成‘樱花计划’！”“毒蛇”谄媚地说。

父亲和老鬼躲在货架后面，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气得浑身发抖。父亲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李少丰和苏晓棠！他们不小心碰到了货架上的木箱，木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谁在那里？”“毒蛇”的声音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紧接着，手电筒的光束朝着父亲他们藏身的方向照过来。

父亲知道，他们暴露了。他对老鬼说：“准备战斗！”说完，他从货架后面探出头，举起枪，对准“毒蛇”的方向，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