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铎鸣汞涌,天威将至】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怀清台的青铜铎在寅时三刻突然发出一阵狂鸣。这声音异常尖锐,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与往日低沉的嗡响截然不同。与此同时,台基下的汞河也像是被惊扰了一般,骤然掀起半尺高的银浪,浪尖溅落在石阶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青铜碎粒。
这一奇异的现象引起了人们的警觉,因为这并非普通的声响和景象。这些青铜碎粒实际上是九鼎残片的气息与汞液交融所产生的异象。九鼎作为古代的重要礼器,其残片所蕴含的能量和信息无疑是极其神秘而强大的。
就在这时,陈妪匆匆忙忙地捧着龟甲跑进了议事厅。龟甲上的灼纹已经被烧成了一个扭曲的“王”字,火星如雨点般落在案上的丹砂粉里,竟然烫出了一个微型的龙形印记。这个龙形印记虽然微小,但却栩栩如生,仿佛具有某种生命力。
“主母!龟甲卜出‘天威临’的凶卦!” 陈妪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捏着龟甲边缘,指节泛白,“台基下的三枚九鼎残片都在发烫,饕餮纹里渗出的黑雾凝成了咸阳宫的轮廓 —— 是陛下要来了!”
巴清刚从矿脉巡查回来,玄色袍角还沾着巴蜀山地的泥屑,听到这话,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赤霄剑。剑身上的殷商巫纹突然亮起,与议事厅梁柱上的镇鼎符产生共鸣,半空里织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网,光网中央隐约映出玄色的车驾影子。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官道,晨雾里已泛起一丝极淡的龙涎香 —— 那是始皇车驾特有的香气,混着骊山汞液的金属味,正顺着风飘来。
“蒙烈!” 巴清扬声唤道,守在厅外的蒙烈立刻推门而入,甲胄上的丹砂涂层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微光,“立刻让赤霄军撤去台外三里的防务,只留十二名持镜卫士守在正门 —— 陛下不喜人多,更不喜见刀兵。再让后厨备下‘汞露茶’,用骊山汞液蒸过的云雾茶,能安神,也能试探陛下今日的心境。”
蒙烈刚领命退去,陈妪又捧着一个青铜盘过来,盘里放着三枚用丹砂浸泡过的玉珏,珏上刻着 “清”“秦”“鼎” 三字:“主母,这是‘三契珏’,待会儿陛下若问罪,您可将珏投入汞河,若三珏能在浪中连成一线,便能证明您与大秦、九鼎同气连枝,绝非谋逆之人。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盘底的阴影里,“老身总觉得今日的鼎气不对劲,像是裹着一层楚地的巫蛊气,陛下的车驾里,怕是藏了楚系的人。”
巴清拿起一枚玉珏,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珏上的 “鼎” 字泛着淡淡的银光 —— 那是上次血契九鼎时染上的气息。她想起昨日墨者送来的密信,说李斯虽被勒令待罪,却暗中让楚系贵族昭阳带着一枚楚国王玺残片,混入了始皇的随从队伍,目的是想在关键时刻,用楚玺的气息引动鼎气,诬陷她 “私通楚余”。
“我知道了。” 巴清将玉珏放回青铜盘,转身走向内室,“你去把那面‘破妄镜’取来,镜背刻着殷商的太阳轮纹,能照出藏在暗处的巫蛊气。待会儿陛下入座,你就把镜子放在案角,若昭阳敢拿出楚玺,镜光会自动映出他的位置。”
陈妪点头离去,议事厅里只剩下巴清一人。她走到案前,展开那张标注着矿脉异动的地图,指尖在 “闭矿三道” 的红叉上划过 —— 那是她故意布下的障眼法,用九鼎残片的碎末引动汞气,制造矿脉枯竭的假象,如今始皇亲自前来,这假象怕是要被戳破。但她更清楚,始皇此行不止为了丹砂,更是为了那封藏在罐底的匈奴盟书,为了试探她是否真的有 “染指九鼎” 的野心。
窗外的龙涎香越来越浓,青铜铎的鸣响渐渐低了下去,转而变成与九鼎残片共鸣的嗡鸣。巴清整理了一下袍角,将赤霄剑斜挎在腰间,剑身上的玄鸟纹与她左臂的鼎契纹遥相呼应 —— 今日这场对峙,她不仅要保住丹砂产业,更要查清始皇与楚国的隐秘关联,查清那枚楚国王玺残片,为何会出现在咸阳宫的随从队伍里。
【二:玄驾临台,气压山河】
辰时刚过,太阳才刚刚升起,怀清台外就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这声音不同于寻常军队的杂乱声响,而是每一步都踏在同一节奏上,仿佛是经过了严格训练一般。这声音清脆而有力,如同鼓点一般,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人们的耳膜,让人不禁想起了咸阳宫的“镇宫鼓”。
“镇宫鼓”是咸阳宫中的一种特殊乐器,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被敲响。它的节拍庄重而肃穆,每一下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和权力。而此刻,怀清台外传来的马蹄声竟然与“镇宫鼓”的节拍如此相似,这无疑让人对即将到来的人充满了期待。
巴清带着陈妪和蒙烈站在正门台阶下,抬头望去,只见一队玄甲卫士率先开路,甲胄上的龙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每名卫士的腰间都挂着一枚青铜镜,镜背刻着秦篆 “奉诏” 二字 —— 那是始皇的 “监镜卫”,专门用来探查巫蛊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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