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矿脉托词,断供谋算】
巴蜀丹砂矿的矿洞口,十几名赤霄军正守在栈道旁,腰间的短刀沾着新鲜的丹砂粉,刀刃泛着淡红色的光。矿洞内传来 “叮叮当当” 的凿石声,却比往日稀疏了许多,偶尔还夹杂着工匠的咳嗽声 —— 按巴清的吩咐,今日的汞提炼量,只许出三百斤,连往日的三成还不到。
巴清站在矿洞外的了望台上,身前放着一张矿脉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着矿脉走向,其中三条主要矿道被画了红色叉号,旁边写着 “汞毒蚀脉,暂闭”。陈妪提着药箱走来,箱里装着几支染血的棉絮,棉絮上泛着银霜 —— 是从矿洞内取出的,沾着被汞毒侵蚀的矿土。
“主母,按您的吩咐,已让三名工匠‘中汞毒’,现在正躺在矿场医帐里,面色发青,咳嗽带血,看着像是矿脉异动引发的汞气泄漏。” 陈妪将棉絮放在矿脉图上,棉絮接触到朱砂标注的叉号,瞬间泛起黑色的印记,“这是用‘染霜草’做的假汞毒症状,能瞒过普通医官,但若李斯派来懂行的人,怕是会被识破。”
巴清指尖抚过矿脉图上的叉号,目光望向咸阳的方向:“李斯就算派来懂行的人,也查不出破绽 —— 我已让蒙烈在闭矿的三条矿道里,埋下了九鼎残片的碎末,那些碎末会散发出微弱的鼎气,与矿脉中的汞气交融,看起来就像矿脉真的出了异动。”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哨,哨身刻着殷商的太阳轮纹,“等会儿咸阳的督运官来了,你就让医帐里的工匠咳得更厉害些,我一吹这哨子,矿洞里的鼎气就会浓一分,让他们亲眼看到矿脉‘异动’。”
陈妪点头,刚要退下,蒙烈就从栈道那头走来,甲胄上沾着矿土,手里拿着一份督运文书:“主母,咸阳的督运官到了,是李斯的亲信赵离,就是上次接走五十名童男童女的那个徐福弟子。他带了二十名相府侍卫,还推着空的汞罐车,说是按李斯的吩咐,今日要多运两百斤汞,说是咸阳宫的‘长生丹’快不够了。”
巴清接过督运文书,文书上的字迹是李斯的手笔,末尾还加了一句 “务必足额,延误重罚”。她冷笑一声,将文书扔在矿脉图上:“李斯倒会算计,知道我刚平息鼎躁,不敢违逆,就想趁机多要汞 —— 可惜,他算错了,我偏要断他的供。”
赵离很快就走到了望台下,他穿着黑色的官服,腰间挂着一枚刻着 “徐福府” 的玉牌,目光扫过矿洞口的赤霄军,又看向空着的汞罐车,语气带着催促:“巴夫人,李斯大人有令,今日需运一千二百斤汞回咸阳宫,徐福大师等着炼长生丹,耽误了时辰,夫人可担待不起。”
巴清低头看着他,声音平淡:“赵大人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这几日矿脉异动,汞气泄漏,三名工匠已中了汞毒,如今提炼出的汞,每日只有三百斤,刚够维持怀清台的巫仪,实在拿不出更多。”
赵离脸色一沉,抬头看向矿洞:“夫人说矿脉异动,可有证据?莫不是故意藏着汞,想要挟陛下?”
“赵大人若不信,可随我去矿洞看看。” 巴清转身走下了望台,从怀中摸出青铜哨,“只是矿洞内汞气重,大人需戴好丹砂口罩,若是中了汞毒,可别怪我没提醒。”
赵离跟着巴清走进矿洞,刚踏入洞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金属气味,比往日浓了数倍。矿道两侧的岩壁上,泛着淡淡的银霜,像是被汞毒侵蚀过。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三名工匠躺在草席上,面色发青,嘴角还沾着血丝,旁边的医官正用丹砂水给他们擦拭嘴唇。
“这就是中了汞毒的工匠?” 赵离蹲下身,刚想碰工匠的手腕,巴清突然吹响了青铜哨。哨声尖锐,矿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 “轰隆” 声,岩壁上的银霜瞬间变浓,空气中的汞气似乎更重了,连火把的火焰都变成了淡银色。
“小心!” 巴清拉着赵离后退一步,指向矿道深处,“你看,矿脉异动又开始了,再往前走,怕是会有塌方 —— 赵大人还要看吗?”
赵离看着岩壁上不断变浓的银霜,又闻着越来越重的汞气,脸色发白,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只是…… 三百斤汞实在不够,巴夫人能不能想想办法,哪怕多凑两百斤也好。”
“办法倒是有,只是需等三日。” 巴清收起青铜哨,“我已让人去附近的小矿脉采挖,三日后或许能多凑出两百斤,但再多,就真的没有了。”
赵离无奈,只能点头:“那好,三日后我再来。巴夫人可别忘了,这是李斯大人的吩咐,耽误了长生丹炼制,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带着相府侍卫,推着只装了三百斤汞的罐车,匆匆离开了矿场。
看着赵离的背影消失在栈道尽头,巴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蒙烈,按计划行事,把那批‘特殊’的丹砂罐准备好,三日后让赵离亲自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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