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烧烤王 第7章 铁匠铺里画奇图

新品烤串的成功让林天重新找回了信心，但也带来了新的烦恼——销量大增，他那宝贝烤炉开始不堪重负了。

这具特制烤炉虽比寻常烤架强上许多，但毕竟是单层设计，容量有限。每逢客流高峰，林天就忙得如同旋转的陀螺，炭火翻飞，肉串流转，却仍赶不及顾客的需求。后面排队的人等得不耐烦，前面拿到串的又催着加单，他常常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小哥，能不能快些？俺这都等半天了！” “就是就是，眼看着肉串在眼前，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却吃不着，这不是折磨人嘛！”

顾客的抱怨声让林天汗流浃背。更糟的是，因为过于忙碌，火候偶尔掌握不佳，烤出的串品质量时有波动。这对视品质为生命的林天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必须升级装备！”林天暗自下定决心。他想起了现代烧烤店里那些功能强大的多层烤炉、带保温功能的展示柜、甚至是可以自动旋转的电烤炉——当然，最后这个只能想想而已。

当日晚间收摊后，林天没有立刻回去休息，而是就着昏暗的油灯，找来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和烧剩下的炭条，开始勾画他心目中的“终极烤炉”。

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容量问题。单层变多层是最直接的思路。他计划设计一个三层的烤架，每层高度可调，以适应不同食材的火候需求。最下层距离炭火最近，用于快速烤制薄片蔬菜或需要焦脆感的食材；中间层火力均匀，是烤肉串的主力区域；最上层则利用余热为已烤好的食物保温。

“还得有个巧妙的通风系统，”林天喃喃自语，炭笔在木板上沙沙作响，“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刮风就炭灰乱飞，还得保证火力均匀稳定...”

他回想以前在视频里看过的柴火灶设计，尝试画出一个带有可调节风门的炉膛，以及分布在烤炉两侧的通风孔，这样可以形成空气对流，让炭火燃烧更充分，热量分布也更均匀。

“还得考虑移动性和稳定性...”林天挠头。现在的烤炉虽然比最初的砖灶强，但还是太笨重，每天收摊出摊都是个体力活。他设想在炉体下方增加一个带锁止功能的轮子结构，方便移动，固定时又能稳如泰山。

画着画着，他的思维越发活跃起来。既然要改造，何不一步到位？ “或许...还可以加一个简易的保温展示区？”他眼睛一亮，“就在烤炉一侧，利用炉体的余热，做一个带玻璃盖（嗯，这里只能用油纸或薄云母片了）的小格子，将烤好的串品放在里面保温售卖，既美观又能避免食物过快变冷。”

炭笔飞舞，一个融合了现代理念与古代工艺可行性的烤炉草图渐渐成型。虽然许多细节还需要与铁匠商讨，许多材料需要寻找替代品，但核心构思已然清晰。

第二天一早，林天揣着那块画满奇图的木板和全部积蓄——新品成功让他又攒下了约三两银子，怀揣着希望与忐忑，再次来到了王老五的铁匠铺。

铺子里锤声叮当，火星四溅。王老五正赤膊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贲张，奋力捶打着一柄烧红的铁锄，汗珠顺着结实的脊背滑落。

见到林天进来，他停下锤子，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抹了把脸，咧嘴笑道：“哟！财神爷又来关照俺老王了？这次是烤炉又坏了，还是想再打一副？”

林天将宝贝木板小心翼翼地在工作台上摊开：“王师傅，您瞧瞧这个。”

王老五凑上前，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直了。他盯着那复杂而新颖的结构图，粗壮的手指沿着炭笔线条缓缓移动，嘴里不时发出“啧”、“咦”、“妙啊”的声音。

“这...这又是你小子想出来的？”王老五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天，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林天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点点头：“嗯...琢磨了好久。王师傅，您看能做吗？”

王老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俯身，极其仔细地研究着图纸的每一个细节，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三层...每层还得能活动？这卡槽的精度要求可不低...通风道这样走？妙！这样火就更匀了...底下还要加轮子？嘿！真会想！这旁边的小盒子是干啥用的？保温？利用余热？天才！”

他越看越兴奋，猛地一拍大腿：“做得出来！肯定做得出来！虽然麻烦点，好多地方得琢磨新法子，但俺老王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活儿！”

林天大喜：“真的？太好了！大概需要多久？多少钱？”

王老五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半晌，眼里闪烁着工匠遇到新奇设计时的兴奋光芒：“工料都费事...特别是你要的这些活动关节和通风结构，耗工耗时。嗯...至少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粗壮的手指。

“五两银子？”林天心里一哆嗦，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五两？美得你！”王老五一瞪眼，“十五两！这还是看在这图纸实在精妙的份上，俺老王想过把手瘾，才给你的实惠价！光是这些精铁料和手工费就不止这个数！”

十五两！林天倒吸一口凉气。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他试图讨价还价：“王师傅，这...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或者...我先付定金，尾款慢慢付？”

王老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这活儿太费神，占工时长，少了这个数俺可不敢接。除非...”

他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除非，你这新烤炉打好后，让俺也照着样子打几个来卖？当然，俺会给你...嗯...分点利，或者给你打个折扣？”

林天一愣，没想到王老五居然打起了专利的主意。他立刻意识到这图纸的价值可能远超一个烤炉本身。

“王师傅，这图纸是我的心血...”林天谨慎地说。

“俺知道俺知道！”王老五摆手，“所以俺才说分利给你嘛！这样，炉子俺只收你十两工本费，以后每卖出一个同款炉子，分你三成利，如何？俺老王说话算话！”

这个提议让林天心动不已。十两银子虽然还是肉痛，但毕竟压力小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有了一个持续的收入来源。而且王老五手艺好，信誉不错，合作似乎可行。

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王师傅，合作可以。但咱们得立个字据，写明分成的比例和期限。而且，这炉子的核心设计，特别是通风和层架调节的部分，得有些独到之处，不能让人轻易仿了去。”

“哟嗬！小子还挺精！”王老五哈哈大笑，“成！就依你！立字据！俺这就去找隔壁写字先生！”

等待王老五去找人的空隙，林天在铁匠铺里随意看着。他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堆废弃的边角料吸引，其中有一些薄铁片和细铁条，形状各异。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他的脑海：烤串的签子！

他一直用的是削尖的竹签或树枝，不仅容易烧断，而且重复使用率低，也不够卫生。为什么不用铁签呢？导热更好，受热均匀，坚固耐用，还能重复使用！

他立刻捡起几根合适的铁条，比划着对刚回来的王老五说：“王师傅，还有这个！您看能不能用这种铁条，给我打一批这么长的铁签子？一头磨尖，另一头最好能弄个木柄或者绕个圈，免得烫手。”

王老五接过铁条看了看：“铁签子？这倒是新鲜！没问题，这玩意儿简单，用边角料就能做，便宜！包在俺身上！”

就在这时，写字先生来了。双方在王老五粗声粗气的叙述和写字先生文绉绉的润色下，立下了一份简单的合作协议：林天提供新型烤炉的设计图纸和使用权，王老五负责制作并享有售卖权，每售出一个类似烤炉，支付林天售价的三成作为分红，为期三年。

林天小心翼翼地将那份墨迹未干的书契收好，又忍痛支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这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流动资金。

王老五则捧着那块画满图的木板，如获至宝，眼睛放光， already开始琢磨着如何下料、打造了。

“放心吧，小子！给俺十天...不，七天！七天后，保准让你用上这京城独一份的宝贝烤炉！”王老五拍着胸脯保证，干劲十足。

离开铁匠铺，林天既感到兴奋，又有些肉痛和忐忑。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新烤炉能否达到预期效果也是未知数。但他相信，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笔投资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天一边经营着摊位，维持生计，一边心心念念着他的新烤炉，几乎每天都要去铁匠铺看一眼进度。

王老五果然拿出了看家本领。炉体的打造、通风管的弯曲、层架滑轨的精细加工...每一道工序都极其考究。他甚至对林天的原设计进行了一些细微的优化，使其更符合当下的工艺水平和使用习惯。

“瞧见没？这风门俺给加了个卡子，调节起来更稳当。” “这几根撑杆，俺用了熟铁，韧性好，反复抽拉也不易变形。” 老师傅的工匠精神让林天叹为观止，也更加放心。

在这期间，林天也没闲着。他拿着王老五最初试制出的几根铁签开始试用。铁签受热均匀，烤出的肉串果然别有一番风味，而且坚固耐用，大受顾客好评。虽然成本更高，但可重复使用，长远来看反而节省了。

他还尝试用铁签烤制一些新的食材，比如将蔬菜和肉块交错穿在一起，或者尝试烤制更小的食材如鹌鹑蛋、鸡心等，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第七天傍晚，当林天再次来到铁匠铺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已经组装完成的新烤炉。

它比想象的还要威武！三层结构错落有致，黝黑的铁身在夕阳下泛着哑光，通风口和活动部件看起来就透着精巧。王老五正拿着油石在做最后的打磨，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来来来！试试看！”王老五迫不及待地生起炭火。

林天怀着激动的心情，将准备好的肉串放在不同的层架上，仔细调节风门和层架高度。炭火熊熊，热力通过精心设计的通风系统均匀分布，很快，肉香四溢，而且受热极其均匀，几乎没有死角！

“妙啊！太妙了！”林天忍不住赞叹。这效果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哈哈！俺老王的手艺，配上你小子这脑袋瓜，绝了！”王老五得意大笑。

最后结算，加上那批铁签，林天又支付了二两银子。他看着几乎空掉的钱袋，又看看眼前这具凝聚了心血与希望的新烤炉，一咬牙一跺脚——值了！

第二天，当这具前所未见的三层“巨无霸”烤炉出现在醉仙楼旁时，顿时引起了轰动。好奇的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议论纷纷。

“嚯！好大家伙！这是啥玩意？” “三层？能同时烤这么多？” “瞧那底下还有轮子！真方便！”

林天在新烤炉前意气风发。他同时烤制肉串、蔬菜、地瓜片，忙而不乱，效率倍增。新烤炉出色的性能让他能更好地掌控火候，烤出的串品质量稳定提升。旁边的保温展示区里，放着几种烤好的串品，热气腾腾，诱人无比。

顾客们惊喜地发现，等待时间大大缩短，而且可供选择的串品种类更多，品质更好了。

“小哥，你这新家伙真厉害！” “给我来两串蘑菇，一串地瓜，再加三串羊肉！” “这铁签子拿着就踏实！烤得也香！”

生意前所未有的火爆，销售额直线上升。甚至连醉仙楼的苏小姐都被惊动了，派青禾出来看了好几次。青禾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那抹惊讶却掩饰不住。

对面的模仿者们看得目瞪口呆，满脸嫉妒，却无可奈何。这样的烤炉，他们别说拥有，连见都没见过！

然而，林天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茶馆的二楼窗口，那个神秘的青衫老者再次出现。他远远望着那具新奇的三层烤炉，手中把玩的核桃转动得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光芒——惊讶、赞赏，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巧思妙想，鬼斧神工...”老者喃喃自语，“只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他转身对阴影处低声吩咐：“去查查，这烤炉是何处打造。还有，保护好这个年轻人，在他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别让那些蛀虫毁了他。”

阴影中有人低声称是，悄然离去。

老者再次望向楼下忙碌的林天，轻轻叹了口气：“天工之才，却沦于市井之间。不知是福是祸...”

此刻的林天，完全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丝毫不知自己这“超前”的设计，已经引起了何等大人物的注意，又将为他带来怎样的机遇与风波。

他只知道，有了这利器在手，他的烤串梦想，终于插上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