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斯特穿行在通往林城的高速路上,窗外的田野飞速向后掠去,远山如黛,勾勒出皖北大地的苍茫轮廓。
车内气氛沉静,沙瑞金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落在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致上,似在思索着什么。
田国富坐在身旁,手中翻看着一份基层调研报告,偶尔抬头与沙瑞金交换几句关于干部队伍建设的看法。
“沙书记,田书记,”
前排的白秘书转过身,手中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加密文件,神情略显凝重道
“省检察院那边传来最新消息,关于丁义珍的抓捕和后续调查有了新进展。”
沙瑞金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白秘书身上道
“哦?详细说说。”
“丁义珍利用手机吸引了省检察院、公安厅的注意力,自己则调虎离山,欲乘灰机逃往丑国,本以为可以顺利逃脱,没想到被祁同伟给逮到了。”
白秘书语速平稳地汇报着
“不过人被交到省检察院后,仅隔了一晚上,却突然暴毙,检察院查了几天没有线索。高书记安排京州市公安局局长祁同伟接手,说来也怪,祁局长到位后用了半天时间,就精准发现凶手,正是反贪局副局长吕梁。”
“突然暴毙?”
沙瑞金眉头微蹙,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道
“这汉东的水,还真是鱼龙混杂啊!”
田国富放下手中的报告,神色也严肃起来道
“这里面恐怕不简单。丁义珍手里握着不少人的把柄,他的死,说不定是某些人在杀人灭口,想要斩断线索。”
沙瑞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
“说得有道理。这一连串的变化,确实出人意料。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贪腐案,现在看来,背后牵扯的利益链条,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还有那个叫祁同伟的,仅用了半天时间就破了案,这个就叫做专业!”
他顿了顿,将目光投向田国富道
“国富同志,你怎么看这对师生?”
田国富闻弦而知雅意,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先说玉良书记吧,听说他之前就是被赵家从吕州发配到林城,而其到任之后,却并未自暴自弃,而是辛苦耕耘,短短数年,就带领林城的经济飞速发展,群众反应很好啊!
据说此人是被前任副书记从讲坛推至政坛的,初来时我以为此人会是个书生,但目前来看,无论主政一方,还是管理政法系统,高玉良都算是个能人了!”
话落,见沙瑞金微微点头,他继续道
“至于这个祁同伟,您是不知道,我刚刚上任,就跑来找我汇报个人情况,其家资丰厚,就连我,看了都眼红啊!关键还都合理合法。
听说当初因为我们某些干部打压,此人汉大研究生毕业,却被分配至岩台市乡里的一个司法所,您调研时也看到了吧!老百姓可是对其赞不绝口。
据说其在公安系统有个‘铁嘴克星’的称号,更是发明了一套‘心理攻克法’,引起公安系统的推崇,不说现在就是个局长,他要是当厅长,我都没意见!”
沙瑞金闻言一笑道
“哦,这个祁同伟居然能得到国富同志的称赞,看来还真是被工作耽误的理财人啊!”
“哈哈……”
车内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暂时驱散了因丁义珍事件带来的凝重气氛。
笑过之后,沙瑞金收敛神色,对白秘书吩咐道
“你安排一下,让玉良同志抽时间来一趟林城,我们这到了人家的大本营,他这个东道主,可不能不在。”
“好的,沙书记。”
白秘书立刻应声,转身拿出手机,开始联系高玉良的秘书。
考斯特继续在高速路上疾驰,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内,却未能完全驱散两人心中的疑虑。
丁义珍的死,就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汉东政坛激起了层层涟漪,而他们即将抵达的林城,或许就是解开这一系列谜团的关键所在。
沙瑞金看着窗外,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一场关于正义与**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省检察院审讯室内。
白炽灯的光线冰冷刺眼,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无所遁形。
季昌明坐在审讯桌后,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眉宇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亲自负责吕梁的审讯,面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得力干将,此刻被固定在审问椅上,脑袋耷拉着,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半分往日的神采。
“吕梁,为什么?”
季昌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道
“你知道的,你是我最看好的人,业务能力、办案经验,哪一样不是拔尖的?
你怎么就颓废成这样了?”
初听老领导的话,吕梁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羞愧。
可听着听着,那点羞愧便被积压多年的怨气冲得烟消云散。
他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嘶吼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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