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说完绝情之话后,便猛地伸手去撕自己的衣服下摆,想学着古人割袍断义,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如今的衣服做工扎实,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脸都憋红了,衣服下摆依旧完好无损,连道褶皱都没多出来。
审讯室里的气氛,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尴尬,法警们强忍着笑意,纷纷低下头装作看地面。
季昌明的嘴角也抽了抽,却又不得不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陈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只觉得无地自容,狠狠瞪了吕梁一眼,转身快步离去,连背影都透着几分狼狈。
吕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蒙圈,愣了半天,才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道
“嘛呢?
这是在演哪一出?
典籍里的华国?”
“咳咳!”
季昌明干咳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地看向吕梁道
“吕梁,言归正传。
你刚才说的那个联系人,具体是谁?
把详细信息都交代清楚!”
吕梁这才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收敛了心神,低声道
“对方叫黄鹤,是个皮革厂的厂长,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他直接吩咐的。
他还说,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可我具体不清楚是谁。”
季昌明闻言,眉头紧锁,原来猜测是赵家指使的,可怎知,对方行事如此隐秘。
他立刻朝身旁的书记员使了个眼色道
“立刻核查黄鹤的身份信息,冻结其名下所有资产,全力抓捕!绝不能让他跑了,更要挖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书记员连忙点头,飞快地记录下关键信息,转身快步走出审讯室安排任务。
审讯室里,吕梁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手铐的冰冷透过皮肤,直刺心底,只余下无尽的悔恨萦绕不散。
季昌明安排人手将吕梁带走后,便立刻返回了办公室。
他没有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反而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目光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每一次指针跳动的声响,都像重锤般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桌上的茶水凉透了也无人问津。
就在季昌明攥紧拳头,几乎要失去耐心,准备亲自去询问进展时,办公室的门
“砰”地一声被推开,陆亦可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怎么样了?”
季昌明几乎是在门开的瞬间就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季检!”
陆亦可的声音干涩沙哑,她张了张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脸上的难看得几乎要拧成一团。
“说!”
季昌明见她这副模样,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追问。
陆亦可深吸一口气,终是咬着牙如实说道道
“季检,我们的人赶到皮革厂时,从留守员工那里得知,厂长黄鹤,昨天凌晨就带着他小姨子跑了!
不仅人没了踪影,厂里的流动资金也被他卷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媳妇在厂里哭闹着要寻死觅活,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什么?”
季昌明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办公桌沿上。
陆亦可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下去。
季昌明稳住身形,手指紧紧扣住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猛地抬起手,重重拍在桌面上,文件和笔筒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梁的!”
压抑的愤怒终于冲破了理智,他声音发颤,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道
“这个吕梁真是被鬼迷了心窍!黄鹤这明摆着就是拿他当刀使,把他当挡箭牌!现在倒好,人跑了,钱没了,我就是想拉他一把,也彻底无力回天了!”
陆亦可站在一旁,听着季昌明的怒斥,眼眶也微微发红。
无论是陈海,还是吕梁,他们都是共事多年的同僚,曾经一起为了案子熬夜加班,一起为了真相据理力争,可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轻轻叹了口气,满心都是难以言说的难过
——命运这双无形的手,终究还是将他们推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真是造化弄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汉东省委副书记办公室的红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桌上的青瓷笔筒里插着几支签字笔,旁边叠放整齐的文件上,“汉东省干部考核细则”的标题隐约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纸张的油墨味。
高玉良捏着手机,指关节因刚才的通话微微泛白。
听筒里季昌明带着颤音的汇报还未完全消散,他却只是对着忙音淡淡吐出一句
“我知道了。”
挂断的手机被轻轻放在桌角,与旁边那块镌刻着“公正廉明”的镇纸形成无声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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