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办公室里,空气仿佛被凝固的焦虑填满。
吕梁背着手在不大的空间里反复踱步,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身后的实木办公桌上,烟灰缸早已被烟蒂堆成了小丘,泛着青灰色的烟渍,像是他此刻凌乱不堪的心事。
“他娘的!到底搞什么名堂!”
吕梁猛地停下脚步,低骂一声,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
丁义珍死亡案已经秘密查了三天,按道理早该收尾,可偏偏节外生枝要继续深挖。
一想到祁同伟那个名字,他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那位京州市局局长,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手段硬,心思细,简直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千万不能让他查出破绽……”
他喃喃自语,手指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才惊觉自己已经走神了许久。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连门框都微微震颤。
吕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刚点燃的香烟径直掉落在地板上,火星溅起,又迅速湮灭在地毯的绒毛里。
“季检、陈局,你们这是……”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两人身后
——正中间站着的那个男人,身着笔挺的警服,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可不就是祁同伟吗?
祁同伟向前迈了一步,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道
“你就是副局长吕梁吧?打扰了,我是京州市局局长祁同伟,负责此次丁义珍死亡一案,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吕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瞬间漏跳了一拍。
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迅速稳住了心神,脸上的笑容愈发客气道
“哦,祁局长。幸会幸会!丁义珍的事,什么事?他的事季检和陈局最清楚了,我这边只是辅助配合调查而已。”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娘的,不会真被这小子发现什么了吧?当初对方明明保证,这是丑国旧金山最新研发的神经性毒素,半个小时内起效,半个小时后就会在体内完全分化,根本查不出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却不自觉地开始发凉。
(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水质检测报告早就做了手脚,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我沉住气,小心应付,他祁同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祁同伟将吕梁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如果说之前的怀疑还只是基于证据链的缺口,那么此刻吕梁刻意推诿的态度,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破绽。
看来,这个内鬼,就是他了。
他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季昌明,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道
“吕梁副局长,有些问题,恐怕还是得你亲自回答,才最清楚。”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拉开了序幕。
吕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强装镇定地拱了拱手道
“哦,那既然如此,祁局长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祁同伟缓缓点头,目光如炬般锁定在吕梁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是你在丁义珍的饮用水中掺了东西吧?”
“什么?!”?2
季昌明和陈海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两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祁同伟口中的内鬼,竟然会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吕梁!
吕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
“祁局长,你的大名我早就有耳闻,可你也不能信口开河吧!”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
(该死的!当着季检和陈海的面,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道
“你做的很隐秘,在楼梯转角避开了监控,用的还是丑国最新研发的神经性毒素,对吧?
是不是觉得偷偷篡改了水质检测报告,就能高枕无忧了?
吕梁,你还不交待!”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如同重锤般砸在吕梁的心上。
吕梁的心脏猛地一沉,脑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了?这不可能!)
“怎么?还以为我在诈你?”
祁同伟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不屑道
“就你这点手段,在市局办过的案子里,连号都排不上!”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吕梁的心理防线,他失神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不可能……”
片刻后,他猛地回过神来,眼神躲闪却依旧嘴硬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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