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五日,边关的风越来越烈,卷着黄沙打在车帘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沈砚掀开帘角,远处的城楼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城墙上的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镇西军”三个字依稀可见。
“快到了。”林辰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他正和一个牵着马的老兵说话,“张大哥,镇西军最近有什么异动吗?”
老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脸上的皱纹被风沙刻得更深:“别提了,前阵子从临河镇运来的粮草,吃死了好几个兄弟,现在都改用北边运来的粮了。可奇怪得很,这几天又有不少人说心口疼,军医查不出毛病,只说是水土不服。”
李雪的心猛地一沉——心口疼,正是蚀心蛊的症状!
“那些兄弟是不是都吃过临河镇的粮?”她掀开车帘问道。
老兵愣了愣:“可不是嘛!你咋知道?”他挠了挠头,“说来也怪,吃得多的死得快,就尝了几口的,现在天天捂着心口哼哼。”
沈砚握紧了短剑:“是王侍郎的蚀心蛊!孟前辈说中蛊者七日后心烂而亡,我们得赶紧进去!”
三人跟着老兵进了城,镇西军的营地就在城西侧,营门口的哨兵见他们带着药箱,拦了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是陆大人派来的医官,来给将士们看病的。”林辰拿出陆衍写的信,哨兵看完,立刻放行,还派了个小兵带路。
营地的帐篷排列得整整齐齐,却弥漫着股压抑的气氛。不少士兵坐在帐篷外,手按着胸口,脸色苍白。李雪跟着小兵走到中军大帐,帐帘掀开,一个络腮胡将军迎了出来,正是镇西军统领赵将军。
“陆大人的信我收到了。”赵将军的声音洪亮,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林先生,李姑娘,沈小哥,快里面坐。”他叹了口气,“这阵子营里愁云惨淡,死了七个兄弟,还有二十多个心口疼的,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影响军心啊。”
李雪刚坐下,就有个士兵捂着心口冲进来,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将军……我……我快不行了……”
“快看看!”赵将军急道。
李雪赶紧上前,搭在士兵腕上的手指微微发颤——脉搏紊乱,时快时慢,正是蚀心蛊发作的迹象。她拿出银针,在他的膻中、内关穴各扎了一针,又从药箱里取出孟毒仙给的解毒丹,塞进他嘴里:“含着,别咽下去。”
解毒丹带着股清凉味,士兵的痛苦渐渐减轻,脸色也缓和了些。“这是……”赵将军惊讶地看着。
“是蚀心蛊。”林辰沉声道,“有人在粮草里下了蛊,中蛊者七日内心口剧痛而亡。”他把王侍郎和无影阁的事说了,赵将军听得目眦欲裂,一拳砸在桌上:“狗贼!竟敢在军粮里动手脚,我这就带人去抄了他的老巢!”
“将军息怒。”林辰拦住他,“王侍郎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是给将士们解蛊,再查出还有多少毒粮没被销毁。”
李雪点头:“孟前辈给了解蚀心蛊的方子,需要七叶一枝花、独角莲和兰草汁,我们带的药材不够,得麻烦将军派人去附近的药铺找找。”
“我这就去办!”赵将军立刻吩咐手下去找药材,又让人把所有吃过临河镇粮草的士兵都集中起来,方便诊治。
沈砚跟着士兵去清点粮草,回来时脸色铁青:“找到三袋没开封的毒粮,里面掺了白色的粉末,和孟前辈说的蚀心蛊粉一模一样。还有……粮仓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个令牌,上面刻着蛇头和闪电纹,和临河镇找到的一样。
“是无影阁和噬心教的人来过。”林辰的竹杖在地上敲了敲,“他们不仅下毒,还想趁机在营里搞破坏。沈砚,你带些士兵去搜查营地,看看有没有藏着的奸细。”
沈砚领命而去,李雪则开始给将士们诊脉。中蛊浅的,她就喂下解毒丹,再用银针缓解痛苦;中蛊深的,就得立刻煎药,用七叶一枝花和独角莲配伍,兰草汁做药引。
忙到深夜,大部分将士的痛苦都缓解了,李雪才松了口气,坐在帐外的石阶上休息。沈砚提着剑回来,身上沾了些血迹:“在西营的草料堆里找到两个奸细,是无影阁的人,被我砍伤了,招认说王侍郎派他们来,等将士们中蛊后,就放火烧粮仓。”
“人呢?”林辰问道。
“关起来了,赵将军说明天再审。”沈砚在李雪身边坐下,递过来个干硬的馒头,“还没吃饭吧?垫垫肚子。”
李雪接过馒头,掰了一半给他:“多亏你发现得及时,不然粮仓被烧,将士们就断粮了。”
“那两个奸细还说,王侍郎在城外的黑风寨藏了一批毒粮,准备明天夜里运进营里,替换掉新到的粮草。”沈砚咬了口馒头,“赵将军说要去端了黑风寨,我跟他一起去!”
“我也去。”李雪立刻道,“万一寨里有毒物,我能应付。”
林辰点头:“也好。赵将军带主力正面进攻,我们从后山绕过去,端掉他们的粮仓,前后夹击。”他看向沈砚,“你的伤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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