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静心禅院半月后,林辰踏入了北境的“裂风原”。这里的风刮得格外烈,卷起地上的沙石,打在脸上生疼,连天空都被吹得灰蒙蒙的,看不到半颗星子。据说裂风原的风里藏着“碎灵砂”,能侵蚀修士的灵力,寻常修士不敢深入,只有些靠贩售异兽皮毛为生的亡命之徒,才会结伴在此穿行。
林辰的剑鞘上,云舒系的小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节奏却不慌乱,像在与狂风较劲。他用金纹在周身织了层薄罩,挡住碎灵砂的侵袭,脚步依旧沉稳——他要去裂风原深处的“望风驿”,那里是北境最后的驿站,据说最近传出来的消息很不好:原北境的“玄冰兽”突然变得狂躁,不仅毁坏了驿道,还伤了不少过往的旅人,连驻守驿站的修士都束手无策。
走到第三日傍晚,风势稍歇,远处出现了几缕炊烟。林辰加快脚步,望见一片低矮的石屋依偎在避风的山坳里,石屋的墙壁上刻满了防风的符文,却大多已剥落,只有最高的那间石屋上,还挂着面褪色的旗帜,写着“望风驿”三个字。
驿站门口,几个穿着皮袍的汉子正围着个受伤的年轻人,愁眉不展。那年轻人的腿上缠着染血的布条,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念叨着:“太可怕了……玄冰兽的眼睛红得像血,以前它们从不主动伤人的……”
林辰走上前,解下腰间的水囊递过去:“先喝点水。”他注意到年轻人的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不像是普通的兽伤,倒像是被戾气侵蚀过。
“你是……修士?”一个络腮胡汉子警惕地打量着他,“最近来驿站的修士不少,大多是来抢‘玄冰髓’的,你也是?”
“玄冰髓?”林辰有些疑惑。
汉子叹了口气:“玄冰兽的内丹里,能取出玄冰髓,是炼法器的好材料。以前大家都知道玄冰兽通人性,从不轻易猎杀,可这阵子它们发狂后,不少修士就打着‘除害’的名义来捕猎,结果越杀,兽群越凶,陷入死循环了。”
那受伤的年轻人喝了水,缓过些劲来:“我是个货郎,往北边送药材,路过‘冰裂谷’时,被玄冰兽追着咬。它们以前见了我,还会蹭我的药箱要甘草吃,这次却像不认识我似的……”
林辰摸了摸年轻人的伤口,掌心的金纹轻轻流转,青黑色的痕迹渐渐淡了些。“这不是普通的兽性大发,是被戾气侵了心脉。”他站起身,“冰裂谷在哪?我去看看。”
络腮胡忙拉住他:“别去!那谷里现在跟冰窖似的,风比裂风原还大,进去的修士没几个能出来的。昨天还有个穿青衣的女修士,非要进去查探,到现在没回来……”
“穿青衣的女修士?”林辰心里一紧,想起云舒的素白裙衫虽不是青衣,但北境天寒,她或许换了衣物,“她是不是带着柄长剑,剑穗上系着玉牌?”
汉子愣了愣:“好像是……她还问我玄冰兽发狂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说前阵子谷里掉下来块‘天外石’,之后冰面就开始冒黑气,玄冰兽就不对劲了。”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云舒定是担心玄冰兽的事,提前赶来了冰裂谷。他从行囊里取出些疗伤的草药,递给络腮胡:“帮我照顾好他。”然后转身就往冰裂谷的方向走,剑鞘上的铃铛被风吹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催促。
裂风原的夜来得快,刚走出驿站没多远,天就黑透了。风里的碎灵砂越来越密,金纹罩上不时传来“噼啪”的轻响,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林辰从怀里摸出云舒送的木雕,借着剑鞘的微光看清上面的流云纹,心里安定了些——云舒的流风剑法最擅长在乱流中穿行,定能护住自己。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远处出现一片泛着青光的谷地,谷口的冰面上覆盖着层薄薄的黑雾,正是冰裂谷。黑雾里隐约能看见些巨大的影子在移动,发出低沉的嘶吼,正是玄冰兽。
林辰刚靠近谷口,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剑鸣,带着股不屈的锐气。他循声望去,只见谷内的一块冰岩上,云舒正背靠着岩壁,挥舞着长剑抵挡三头玄冰兽的围攻。她的皮袍已被冰爪划破,手臂上渗着血,剑穗上的玉牌在黑雾中闪着微弱的光,显然已支撑了很久。
“云师姐!”林辰大喊着冲过去,剑鞘上的微光暴涨,形成一道光盾,将围攻的玄冰兽逼退。
云舒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皱起眉:“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林辰护在她身前,看着那些玄冰兽——它们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冰甲,眼睛却红得吓人,身上的黑雾比裂风原的戾气浓了数倍,“这些兽的戾气,比黑风岭的星兽重多了。”
“是那块天外石的问题。”云舒喘着气,指向谷深处,“石上缠着股极寒的戾气,玄冰兽靠近后就会发狂。我想毁掉它,却被兽群拦住了……”
说话间,更多的玄冰兽从黑雾里窜出来,足足有十几头,将两人团团围住。它们的嘶吼声震得冰面发颤,冰甲上的尖刺闪着寒光,显然是要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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