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五死了,死得蹊跷。
就在村东头那间废弃的土坯房里,人发现的时候,就剩下一张软塌塌的人皮摊在地上,里面的血肉骨头全不见了,可脸上还挂着笑,像是遇着了啥天大的美事。
村里炸了锅,派出所的人也来了,查了半天,屁线索没有,最后只能定性为“死因不明的恶性案件”,封了现场。可村里人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他妈绝对不是人干的事。
消息传到李国堂家的时候,他正跟媳妇儿张翠花在灶房里啃嫩苞谷。李国堂是个糙汉子,膀大腰圆,在村里开拖拉机跑运输。张翠花嘴皮子利索,是村里有名的泼辣货。
“龟儿子哦!”李国堂把啃干净的苞谷芯子往地上一扔,抹了把油嘴,“王小五那瓜娃子,前天还跟老子一起在镇上喝酒,吹牛说要娶个城里婆娘,咋个说没就没了?还成了一张皮?”
张翠花拿筷子敲了下李国堂的光脑壳:“你个砍脑壳的,小声点!生怕哪个听不到嗦?邪门得很!我听王寡妇说,发现王小五的那个民兵,当时就吓尿了,说那张人皮薄得像层纸,拎起来还晃荡,就是没得一点儿分量!”
李国堂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日他先人板板,莫非……真是撞邪了?老一辈人讲过的‘画皮鬼’,不就是专剥人皮的吗?”
“你给老子闭嘴!”张翠花脸色一白,又给了李国堂一下,“大白天莫乱讲!吓死个人了!”她嘴上凶,身子却往李国堂那边靠了靠,“晚上睡觉把门栓死,听到没得?”
“晓得咯,老子晓得。”李国堂嘴上应着,心里也直打鼓。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恐慌里。
天一擦黑,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狗都不叫了,整个村子静得吓人。关于王小五死状的各种细节,越传越邪乎。有人说,王小五遇害前那几天,老是一个人在村口转悠,对着空气傻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漂亮媳妇”。还有人说,半夜听到废弃土坯房那边有动静,像是女人在哭,又像是用指甲刮墙皮的声音。
恐慌在蔓延,但日子还得过。李国堂接了趟活,要给邻村送一车砖头,得第二天才能回来。临走前,他再三嘱咐张翠花:“婆娘,老子今晚回不来,你一个人把门锁好,哪个喊都莫开,听到没得?”
张翠花心里发毛,嘴上却不饶人:“爬嘛!老子晓得!你龟儿子在外面莫灌马尿,早点滚回来!”
“晓得了晓得了,啰嗦!”李国堂发动拖拉机,突突突地开走了。
到了晚上,张翠花早早吃了饭,把前后门都栓得死死的,还搬了把椅子抵在堂屋门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风声呼呼的,吹得窗户纸哗哗响。她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迷迷糊糊快到半夜,她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很轻,很慢,不像正常人敲门。
张翠花一个激灵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颤声问:“哪个?”
门外没人应,敲门声也停了。
她竖起耳朵听,只有风声。 maybe是自己听错了?她刚松了口气。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这次稍微重了点。
“哪个嘛?深更半夜的,报丧啊?”张翠花胆子壮了壮,骂道。
门外终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哭腔:“堂嫂子……开开门嘛……我是邻村的新媳妇,跟我男人吵了架,他打我……我跑出来的,没地方去了……”
这声音听着年轻,可怜巴巴的。张翠花心里嘀咕,邻村最近是有人家娶媳妇,但没听说新媳妇跑出来的事啊。她多了个心眼,没开门,隔着门缝往外瞅。月亮被云遮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勉强能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影,穿着红衣服,低着头,头发很长。
“你说是邻村的就是邻村的?我咋个没见过你?你男人叫啥子?”张翠花问。
“我男人……叫李强……”门外的女人抽抽搭搭地说。
张翠花心里一沉,邻村确实有个叫李强的光棍,但都快五十了,啥时候娶的媳妇?而且这声音……虽然听着年轻,但总感觉有点怪,不像活人那股子生气。
“你骗鬼哦!李强都快当你爹了!赶紧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张翠花厉声喝道。
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那女人又开口了,声音变得有点硬:“堂嫂子……开门嘛……外面冷……让我进去烤烤火……”
“爬开!老子喊人了!”张翠花心里发毛,抄起门后的顶门棍。
门外没声音了。张翠花贴着门缝再看,那个人影不见了。她刚喘口气,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门缝底下慢慢往里挤。
她低头一看,魂差点吓飞了!借着屋里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一张薄薄的、惨白的人皮一样的东西,正像摊开的湿面饼,悄无声息地从门底缝滑了进来!那人皮没有厚度,贴着地面,五官模糊,只有个大概的人形轮廓,正朝着她的脚蔓延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