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到四川的第三年,才真正相信了老公李强说的,这山沟沟里有些东西,邪门得很。
事情就发生在今年夏天,热得狗都吐舌头趴地上不动弹的那几天。
那天杀千刀的李强,又跑隔壁村跟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打麻将,深更半夜了还不见人影。
我一个人躺在竹板床上,翻来覆去像煎咸鱼,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山里的夜,静得吓人,连平时吵死人的蛤蟆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声不吭。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后头的山坡上,突然传来一阵怪声音。
不是风,风没这么尖。也不是野猫叫春,那声音比叫春还瘆人。
吱吱……呀呀……像是什么东西在捏着嗓子学人说话,又学不像,卡在喉咙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调子。
我浑身汗毛唰一下就立起来了,睡意全无。摸过手机一看,快凌晨两点了。李强这个砍脑壳的,还不死回来!我竖起耳朵再听,那声音又没了,只有死一样的静。
我摸黑爬起来,想去把堂屋的门栓再检查一遍。刚走到门口,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好像近了些,就在屋后那片包谷地边上。
“喂……你看我……像啥子哦?”
声音尖细,飘忽不定,每个字都拖着奇怪的尾音,听得我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这荒山野岭的,大半夜的哪个疯婆娘会跑到后山去问这种问题?我心脏咚咚乱跳,赶紧给李强打电话,结果提示已关机。
狗日的,肯定是麻将打得手机都没电了!
我操起门后的锄头,紧紧攥在手里,退回里屋,把门插上。
一整晚,那声音时有时无,有时候像是在地头,有时候又像是在屋顶上,翻来覆去就是那句话:“你看我……像啥子哦?”问得人心里发毛。我缩在床上,愣是没合眼,直到天蒙蒙亮,那声音才彻底消失。
天刚亮,李强这个龟儿子终于回来了,一身烟臭味儿,满脸油光。
“婆娘,我回来咯!”他还嬉皮笑脸的。
我气得抄起扫帚就撵他:“你个砍脑壳的死娃!你死到哪儿去了嘛!老娘差点吓死求了!”
李强一边躲一边笑:“哎哟喂,啥子事嘛,看把你吓得,脸都白咯。”
我把昨晚的事结结巴巴跟他说了。他起先还不当回事,笑着说肯定是山上的野物在叫,或者是哪个喝醉酒的哈板儿。
但当我学出那句“你看我像啥子哦”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瞬间就僵住了,眼神也变了。
“你……你真听到了?真是这么问的?”他声音有点发紧。
“我骗你咋子嘛!吓得老子一晚上没睡!”我看他脸色不对,心里更慌了,“强子,到底咋回事?”
李强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摸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半天才闷声说:“……可能是遇到‘讨封’的了。”
“讨封?讨啥子封?”
“就是……山里的精怪,修到一定年头,会找人问话。”李强吐着烟圈,眉头拧成了疙瘩,“多半是……黄皮子(黄鼠狼)。”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黄皮子?它问这话啥子意思嘛?”
“老辈子传下来的说法,”李强压低了声音,“这些东西想修炼成人形,就得找人讨一句‘封正’。你要是说它像人,它就得了道行,能变成人;你要是说它像别的,或者骂它,它道行就毁了,要缠上你报复。”
我后背一阵发凉:“那……那昨晚我没开腔,没理它,算不算得罪它了?”
李强摇摇头,脸色更凝重了:“不晓得。这种东西,邪门得很。你理不理它,都可能惹上麻烦。”
那天白天,我们俩都心神不宁。李强也没再出门,屋里屋外检查了好几遍,嘴里一直念叨着“莫惹到那些东西就好”。我看他这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果然,邪门的事还没完。
接下来几天,家里开始不对劲。先是鸡圈里的鸡,莫名其妙少了两只,地上连根毛都没留下。然后就是晚上,总能听到屋顶上有东西跑来跑去,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晰。有时候半夜,堂屋的桌子椅子会突然响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
李强嘴上说着“莫怕,可能是老鼠”,但我看得出来,他也虚了。晚上睡觉,他把砍柴的刀都放在了床头。
最吓人的是前天晚上。我俩刚躺下,就听到灶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
李强吼了一嗓子:“哪个?!”声音立刻停了。我们打着手电筒出去看,灶房里空空荡荡,啥也没有,但碗柜的门却开着一条缝。
我吓得腿都软了,带着哭腔骂李强:“都怪你!天天晚上死出去耍!现在惹到脏东西了咋个办嘛!”
李强也毛了,冲着黑黢黢的屋外骂:“日你妈哟!是哪个短命娃儿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他这一骂,坏了事了。
屋后山坡上,猛地又响起那个尖细诡异的声音,这次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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