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吹起一片新叶,陈岸还站在焦黑的地面上,手里紧紧握着那个金属球。胸口的签到印记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天上突然传来嗡嗡声。
他抬头一看,一架无人机正在往下掉。屏幕亮着,分成五个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人出事了。
“哥!”通讯器响了,是陈小满的声音,很急,“它连的是卫星信号,不能让它飞走!”
话还没说完,一道算盘珠子从远处飞来,啪地打中无人机的旋翼。机器一歪,直接砸在地上。屏幕裂了,但画面还在闪。
第一个画面是渔村码头。周大海被三个人围住,手里拿着鱼叉,脸上有血。船在烧,浓烟滚滚。
第二个是北冰洋。洪叔在冰面上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冰层正在裂开,裂缝越来越宽。
第三个是南洋海域。赵秀兰穿着湿透的衣服,在礁石间跑。后面有快艇追她,船上的人拿着枪。
第四个是总部电梯。数字一直在往下跳,只剩四层就要撞到底了。
第五个是据点房间。天花板塌了一块,算盘滑到了桌边,马上就要掉下去。
耳机里响起机械音:“系统提示:优先救援目标——陈小满。”
陈岸没动。
他知道救一个很容易,但如果只救一个,其他人就会死。没人能撑太久。
他闭上眼,把手按在金属球上。钥匙还插在里面,蓝光顺着纹路往上爬。
签到印记更烫了,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签到时,系统给了他一双防滑胶靴。后来去深海区,换成了声呐探鱼仪。再后来,他能预判天气,也能看懂洋流。
现在他不需要那些小东西了。
他需要更大的力量。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地图——渔村、北冰洋、南洋、总部、据点。这些地方他都签到过,都和海有关。
海洋神经网络还在。
他把钥匙往深处推了一点,低声说:“启动。”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就两个字。
金属球猛地一震。
蓝光炸开,像水波一样扫过地面,钻进地下。接着,远处传来低沉的鲸鸣,一声接一声,从不同方向响起。
五个地方同时变了。
渔村码头,火正烧到第二艘船。暴徒举着棍子逼近周大海。突然,地面开始翻动,一根珊瑚从土里钻出来,眨眼长到一人高,缠住最近那人的腿。接着更多珊瑚冒出来,像藤蔓一样疯长,把火场围住。暴徒被逼退,周大海靠着渔船喘气,独眼盯着眼前这一幕,一句话也没说。
北冰洋,洪叔眼看就要掉进裂缝。他伸手想抓浮冰,够不着。这时,冰缝边缘开始结壳,一层灰白色的东西迅速蔓延,几秒内变成一座桥。他趴在地上,慢慢爬过去,站稳后摸了摸腰间的铜钥匙串。钥匙在抖。
南洋海域,海盗快艇已经追到赵秀兰身后。领头的举起枪。她转身背靠礁石,闭上眼。枪还没响,船底突然巨响。整条船被顶了起来。他们低头一看,黑色巨藻从海底涌出,缠住螺旋桨,越绞越紧。船动不了了。她睁开眼,看见海面冒出大片珊瑚,像塔一样立着。
总部电梯,数字跳到“2”。轿厢加速下坠。就在快要撞底时,井道内壁裂开,柔韧的珊瑚从缝隙钻出,层层叠叠托住轿厢。电梯一顿,停住了。里面的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据点房间,算盘滑到桌边,眼看就要摔下去。可就在掉落瞬间,桌面下方长出一块岩层,刚好托住桌子一角。算盘晃了两下,停住了。珠子摆成奇怪的形状,没人注意到。
五个地方的危机同时解除。
陈岸睁开眼。
金属球安静了,蓝光稳定。钥匙还在里面,一动不动。
系统语音响起:“检测到全域生态改造完成,触发奖励:时空感知术。”
他愣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废墟,而是空中出现了五道裂缝,像布被撕开的口子,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每道裂缝前都站着一个人。
周大海站在渔村那道前,手里拿着鱼叉。
洪叔在北冰洋,钥匙串挂在手上。
赵秀兰在南洋,金笔别在衣领。
陈小满在总部,手指还在敲算盘。
最后一道最大,位于深海之上。那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手里握着一把钥匙。
第五把。
他知道是谁。
风忽然停了。
虎鲸走到他身边,低吼了一声,抬头望天。
陈岸抬起手,发现指尖有点透明,像是能看见里面的血管在发光。他低头看签到印记,不再发烫,而是发亮,像连着某种信号。
他听见一个声音。
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传出来的。
“你以为赢了?”
是前世副总的声音。
他说:“这才刚开始。”
陈岸没说话。
他看着空中的五道裂缝,手指慢慢收紧。
金属球轻轻震动。
钥匙在里面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