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几乎是凝滞的寂静。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低微的嗡嗡声,以及两人因为激动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亚历山大那番石破天惊的“宣言”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余波在露易丝的心湖里一圈圈地扩散,冲击着她固有的认知和防线。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有些陌生的亚历山大。
不再是那个在女王面前谦恭有礼、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永远保持着冷静和距离的金融巨擘。
而是一个被逼到墙角、撕去了所有文明外衣、流露出最原始**和脆弱本质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野火,有愤怒,有不甘,有对故土的眷恋,有对背叛的恐惧,还有……
对她露易丝·梅,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渴望。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露易丝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起初很低,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随即越来越大。
越来越响亮,甚至笑出了眼泪,她弯下腰,捂住肚子,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我的上帝!亚历山大·王!”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花。
“亡命夫妻?天高任鸟飞?就凭我们两个,带着那点‘可怜’的几十亿美元身家,去对抗一个富可敌国的石油王国?
去躲避可能来自迪拜王室、来自你那些‘心怀故土’的复杂关系网、甚至来自其他觊觎我们财富的势力的联合围剿?
哦,亲爱的,你一定是被女王陛下逼疯了,或者就是这瓶麦卡伦的年份太老,让你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浪漫英雄主义幻觉!”
她止住笑声,但嘴角依然噙着一丝戏谑的、近乎残忍的玩味,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亚历山大,那姿态像极了华尔街交易室里审视着一笔高风险交易的女王。
“而且,你刚才是在对我……表白吗?用这样一种……嗯,混合着爱国主义情操、对前任的心理阴影、以及对我这具身体**裸**望的方式?”
她故意挺了挺那傲人的胸膛,让那38F的弧度在灯光下更加惊心动魄。
“不得不说,亚历山大,这真是我二十八年来,听过的最……
别致,也最他妈硬核的‘求爱’宣言了。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只有对王室的唾弃、对背叛的恐惧,以及……嗯,‘我馋死了’?”
亚历山大被她这番连削带打、既嘲讽又直指核心的话说得有些窘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眼底那团火并未熄灭,反而因为她的反应而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也挣扎着站起来,与她对视,虽然身高略有差距,但气势上却不落下风。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露易丝·梅!”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吼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在跟你玩华尔街那套虚与委蛇的游戏!
我是在问你,在现在这种我们他妈的可能明天就要失去一切,或者变成黄金傀儡的情况下,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发疯!
愿不愿意赌上一切,包括你的身体和你的自由,跟我这个可能一无所有、还背负着故土情结的混蛋,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他逼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她呼出的、带着威士忌醇香的热气:“回答我!之前越南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抛开所有利益算计,仅仅作为露易丝·梅这个女人,你对亚历山大·王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超越合作伙伴的、该死的**和真心?!”
露易丝脸上的戏谑笑容渐渐收敛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碧蓝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海洋,里面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对他这番莽撞提议的荒谬感,有对未知风险的本能评估,有对他此刻流露出的脆弱和真诚的一丝心动,更有一种……
同样被现实压抑已久、渴望打破牢笼的疯狂在蠢蠢欲动。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重新走向酒吧台,又拿了两个杯子,将它们和那瓶麦卡伦一起,端到客厅那张巨大的、铺着软绒的沙发上。
她优雅地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语气恢复了某种冷静,但那种冷静之下。
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过来,坐下。既然要谈‘亡命天涯’和‘圆房’这种大事,总不能像两个流浪汉一样坐在地上谈。”
亚历山大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僵硬,如同等待判决的囚徒。
露易丝给自己和他又倒上了酒,这次没有牛饮,而是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琥珀色的酒液在金边水晶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线。
“亚历山大。”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出奇,“你问我越南的话是不是真心,我现在告诉你,是。当然是。”
她侧过头,目光坦然地迎上他骤然亮起的眼神:“我露易丝·梅,或许贪婪,或许精明,或许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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