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襄阳州牧府。
刘琦跪伏于地,恭敬道:父亲,儿臣近日听闻洞庭湖一带水匪猖獗,长沙吏治废弛,愿请命前往,以报父亲养育之恩。
刘表端坐于上,手指轻叩案几,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长子。这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儿子,今日竟主动请缨外放,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琦儿,刘表缓缓开口,你可知长沙地处偏远,民风彪悍,非易治之地?
刘琦抬头,目光坚定:正因如此,儿臣更应前往。父亲坐镇荆州多年,威加江南,然边郡不宁,终是隐患。儿臣虽不才,但刘磐堂兄精通军事,可助儿臣平叛。此外,新野刘子瞻贤弟亦愿随行辅佐。有他二人在,儿臣必不负父亲所望。
刘表微微眯起眼睛,思绪翻涌。他何尝不知蔡瑁与蔡夫人对长子的排挤?只是年事已高,家事纷扰,难免力不从心。如今刘琦主动提出外放,倒是给了他一个两全之策——既能让长子远离是非,又能历练其才干。
更重要的是……刘表的目光扫过侍立一旁的刘磐。这位族侄勇猛善战,若与刘琦同镇长沙,确实可保一方安宁。而刘备之子刘封,年纪虽轻,却在江夏颇有建树,有他辅佐,或许……
主公!蔡瑁见刘表沉吟不语,急忙上前,大公子从未独当一面,贸然外放,恐有不妥。况且……
况且什么?吾儿有志为国分忧,汝等何故阻拦?刘表突然打断,声音虽轻,却让蔡瑁顿时噤声。
堂上一片寂静。刘表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当年他单骑入荆州,何尝不是从一城一池经营而起?如今长子愿效仿自己当年,主动请命镇守边郡,这份担当,倒让他有些欣慰。
刘磐。刘表突然开口。
末将在!刘磐抱拳应声。
你与子瞻,可能保长沙无恙?
刘磐毫不犹豫:末将愿立军令状!
刘表转身,目光在刘琦、刘磐之间来回扫视,终于点头:好。即日起,刘琦出任长沙太守,刘磐、刘封为都尉。三个月内,我要看到洞庭水匪平定。
蔡瑁脸色大变,正要再劝,却见刘表袖袍一挥:此事已决,不必再议。
刘琦大喜,重重叩首:儿臣必不负父亲期望!
走出州牧府时,刘琦的手仍在微微发抖。自语道:子瞻贤弟所料不差,父亲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当刘琦离开襄阳的消息传开,蔡瑁府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几张阴沉的面孔。
刘琦此去长沙,绝非偶然!蔡瑁阴沉着脸,一拳砸在案几上,酒樽震得叮当作响,他身边有刘磐掌兵,又有刘备之子刘封辅佐,若让他在长沙站稳脚跟,日后必成大患!
张允沉吟道:将军勿忧,长沙偏远,刘琦初到,根基不稳。我们只需暗中使绊,让他政令难行,久而久之,刘表自会召回他。
蔡瑁冷笑:不,我要的不是他回来,而是他永远留在长沙!他压低声音。
张允突然说道,我与洞庭湖陈彪有一面之缘,其麾下数千水贼,一直想扩大地盘。若许以重利……
蔡瑁眼中凶光一闪:陈彪?就是那个号称翻江鳄的亡命之徒?
正是。张允阴恻恻地笑道,此人凶残成性,去年还劫了江夏的官船。最重要的是——他凑近蔡瑁耳语,而且他与刘磐有血仇。
蔡瑁闻言大喜:好!就找他!随即又皱眉,不过刘封小儿诡计多端,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仲缓你密切关注刘琦的动向,联系陈彪,就说……刘琦赴任,携带大量钱粮,若能劫之,利润丰厚!”
蔡和一惊:兄长,此事若泄露……
蔡瑁眼中寒光一闪:放心,陈彪是水匪,劫杀官员再正常不过。而且刘琦就是去剿匪的,战场上死人不是很正常么?谁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记住,此事必须做得干净,绝不可留下把柄。”
张允点头:“军师放心,陈彪行事向来狠辣,即便失手,也只会被当作寻常水匪劫掠,绝不会牵连到我们。”
蔡瑁满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消息传到新野,刘封立即着手准备行装,刘封写信差人投往沙羡,令甘宁、诸葛均等人做好准备,等刘琦与自己到后,共下长沙。临行前夜,诸葛亮单独邀他赏月对弈。
子瞻此去长沙,有何打算?诸葛亮落下一子,似随意问道。
刘封看着棋盘,谨慎应对:先助刘琦稳定局势,剿灭洞庭水匪,然后……静观天下之变。
诸葛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子瞻见识非凡,常有惊人之语。前日你所言的夺取和守住荆州的思路和难度,令亮深思良久。
刘封心中一凛。他确实在与诸葛亮讨论时,不小心透露了一些对未来的预见。好在诸葛亮只当是他天资聪颖,未曾起疑。
军师过奖。小子不过是拾人牙慧,怎及军师高瞻远瞩。刘封谦虚道。
诸葛亮摇扇轻笑:亮观子瞻,非常人也。此去长沙,或可大展宏图。他日天下有变,望子瞻不忘今日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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