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秋天,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打翻了墨汁瓶,雨下得浓稠而压抑,像是一层又一层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我独自一人蜷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周围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满心焦虑地试图在课间的短暂时间里补完堆积如山的作业。
手中的铅笔在草稿纸上飞速舞动,突然,“啪嗒”一声,笔尖毫无预兆地折断,在纸上洇开一团黑乎乎的墨迹,宛如一滴厄运的印记。
前排传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那声音就像 nails scratching on a chalkboard,直刺得人耳膜生疼。张浩猛地回过头,咧开嘴冲我笑,可他校服领口那块暗红色的污渍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看都像干涸已久的血迹,在洁白的校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觉不觉得……”他刻意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老张头最近总往后山跑?”
我后颈瞬间蹿起一阵凉意,仿佛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脊椎骨直往上冒。与此同时,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春雷,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教学楼附近轰然炸响,蓝白色的电光如蜿蜒的巨蛇,顺着避雷针疯狂舞动,透过玻璃,在张浩的脸上投下犹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光影。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瞳孔在闪电的映照下骤然缩成针尖大小,而嘴角却咧到了耳根,那模样说不出的诡异,活像被什么邪祟附了身:“听说后山有座废弃的戏台子……”
话音未落,整栋教学楼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大地都在愤怒地咆哮,要将一切都吞噬。
我眼睁睁看着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的布偶,软绵绵地瘫倒下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课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声音在嘈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前排的女生们惊恐地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划破空气。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女生帆布鞋底沾着几片枯叶——那种焦黑的、仿佛被烈火焚烧过的落叶,据我所知,只有后山那片神秘的区域才会有。
当晚,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宿舍的屋顶。我像一只受惊的虾米,紧紧地蜷缩在宿舍的床上。月光从铁架床的栏杆间幽幽地漏进来,在墙上切出惨白的格子,宛如一座无形的牢笼将我困住。凌晨两点零七分,静谧的夜里突然传来楼下重物坠地的闷响,“咚”的一声,仿佛一块巨石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对床的刘悦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她的校服睡裙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形。她的手指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恐惧,嘴里喃喃自语:“它在爬……在爬梯子……”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索到手机,正要打开手电,屏幕却毫无预兆地自动亮起。
锁屏照片是上周拍的毕业照,可张浩的位置却空着,在那裂成蛛网的玻璃窗后,一个身着红戏服的女人正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笑容。
她的水袖长长地垂到三楼栏杆外,末端系着块暗红色的绸缎,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仿佛在向我招手。
“小满。”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井底传来,带着湿漉漉的回音,仿佛穿越了无尽的黑暗与幽深的井水,“来陪我唱戏呀。”
我惊恐地尖叫着,整个人像触电一般从床上摔了下来。等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刘悦的床铺已经空了。我颤抖着看向窗户外面,只见张浩的尸体正倒挂在槐树枝桠间,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校服领口的暗红污渍仿佛活了过来,竟然开始缓缓蠕动,渐渐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那表情狰狞恐怖,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痛苦。
第二天,我怀着沉重又恐惧的心情,脚步沉重地走向太平间。太平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混合着阴森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我看到刘悦安静地躺在冷柜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她的脸色格外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她的左手无名指缠着红线,线头系着枚生锈的铜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法医面无表情地掀开白布,我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悲痛,只见她后颈处凸起个眼球形状的黑斑,黑斑中央瞳孔的位置是个小孔,正源源不断地渗出黑红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造孽啊……”守灵的老太太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那如枯树皮般粗糙干裂的手颤抖着指向供桌。香炉里插着的五根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折断,齐齐断裂,香灰在空中飘散,竟然诡异般地拼出个扭曲的“冤”字。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想起张浩死前说的后山戏台子,那里确实有座荒废多年的戏楼,听说八十年代有个花旦在那里吊死在横梁上,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死去的花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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