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 年惊蛰那日,清晨的寒意仍如一层薄霜,紧紧裹着这个北方的小村庄。我与铁蛋、二狗子背着略显破旧的书包,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学校走去。
路边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村口那棵老槐树,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我们正走着,一片焦黑的叶子突然从树上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肩头。
那叶子黑得如同被烈火焚烧过,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
铁蛋好奇地伸手接住叶子,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
她身着素白麻衣,那衣服仿佛是用陈旧的白纸裁剪而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的鬓角别着一朵蔫萎的纸花,花瓣已经泛黄,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她走路的姿态有些怪异,裙摆扫过积雪,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如同有人在耳边低语。
“小孩,给口水喝呗?”
女人突然歪头冲我笑,她的笑容僵硬而诡异,半颗焦黑的门牙露在外面,显得格外突兀。
一股混合着腐叶和朱砂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而阴森,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然而,她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手冰凉刺骨,仿佛一块千年寒冰,寒意顺着皮肤迅速渗进骨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铁蛋见状,急忙冲过来,用力撞向女人。
我们三人踉跄着,一同跌坐在雪地里。等我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那女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村口牌坊后一片寂静。
“你咋了?”二狗子关切地伸手拉我,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手指颤抖地指着牌坊方向,急切地说:“刚有个女人......”
话还没说完,铁蛋突然双手捂住耳朵,发出一阵尖锐的尖叫,那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二狗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我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牌坊下的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那脚印清晰可见,脚尖正对着我家的方向,仿佛在无声地指引着什么,又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当晚,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村子上方。
我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正蹲在灶台前烧纸。
橘红色的火焰在灶膛里跳跃,映照着母亲略显疲惫的脸庞。我扒着门框,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妈,村口牌坊咋有湿脚印?”
母亲听到我的话,猛地转过身来,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那影子扭曲变形,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小孩子别乱看!”母亲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不经意间瞥见她后颈有道月牙形淤青,那淤青颜色暗沉,像一块没擦干净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对了,下午王大娘去世了。”
母亲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缓了缓语气,往火盆里添了把芦苇杆,火苗猛地窜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闺女去年也走了。”母亲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叹息。我脑海中突然闪过白日里那个女人的模样,她左眼角也有道同样的淤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母亲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突然抄起烧火棍,指着我严肃地说:“以后经过牌坊要快走,别回头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那个牌坊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一旦触碰,就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日子在恐惧与不安中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七夜。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正沉浸在梦乡,突然被一阵凄惨的哭声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铁蛋光着脚,浑身颤抖地冲进我的房间。
“我看见王大娘了!她坐在牌坊上喂孩子奶......”
铁蛋的声音带着哭腔,惊恐万分。我心中一惊,睡意瞬间消散。我急忙抓起手电筒,来不及多想,便冲出门外。
月光清冷,洒在村口的牌坊上。远远望去,牌坊上果然多出一个身影。
走近些,我看清了那正是王大娘。
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那手瘦骨嶙峋,指甲又长又尖,正紧紧地掐住铁蛋的脖子。
铁蛋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滚!”
我愤怒地大喊一声,用力扔出手电筒砸向王大娘。
手电筒在半空中炸开,碎片四处飞溅。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王大娘脖颈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指甲印,那些指甲印深陷在皮肤里,仿佛是被无数双手拼命抓挠留下的痕迹。
王大娘却突然冲着我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扭曲而恐怖,整张脸皮像是蜕下的蛇蜕,慢慢地从脸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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