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年腊月廿八,寒冬的气息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死死地笼罩着这座北方小城。
夜幕早早地降临,将一切都掩埋在黑暗之中。
我裹着那件厚重的军大衣,像只蜷缩的刺猬,蹲在浴室门口不停地搓手,试图从这冰冷的空气中汲取一丝温暖。
老式燃气热水器发出“噗噗”的声响,像是垂暮老人沉重的喘息,还不断吐着刺鼻的黑烟,而那显示屏却如被定住了一般,死死定格在“E3”故障代码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罢工。
婆婆倚着门框,不紧不慢地嗑着瓜子,瓜子皮“噗噗”地落在地上。
“去我屋洗吧,我刚烧了滚水。”她说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不经意间盯着她棉袄领口露出的半截羊脂玉平安扣,那温润的光泽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却莫名让我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想起临走前母亲的叮嘱:“你婆婆年轻时是接生婆,家里供着保家仙。”这话仿佛一条冰冷的蛇,顺着我的脊梁缓缓爬行。
我走进婆婆的浴室,刚关严实门,一股混着腐叶味的冷风就像鬼魅一般钻了进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伸手在墙面上胡乱摸索着开关,指尖突然触到一块温热的凸起,这才想起是婆婆昨天刚换的防滑垫。
我将目光投向水温表,指针却纹丝不动,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了。我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我那张因寒冷而苍白的脸,以及背后若隐若现的虚影,那虚影模糊不清,却让我浑身的寒毛瞬间竖起。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第三颗瓜子皮掉进了浴缸,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这声音格外突兀,仿佛是压垮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终于崩溃地尖叫起来。
“小点声!”婆婆的巴掌重重地拍在门上,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这就来。”她拖着佝偻的身躯慢慢挪了进来,我这才注意到她右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月牙形淤青,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她二话不说,抄起墙角的铜制调温阀,拇指按住旋钮,缓缓转了三圈,动作娴熟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记住了?”她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我像个受惊的兔子,点头如捣蒜,眼睁睁看着她把水温调到 45 度。
可当我哆哆嗦嗦地脱掉羽绒服,正准备享受热水的温暖时,冷水柱却像一条条活蛇般突然缠住了我的脚踝,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又冷了?”婆婆的指甲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划破这寂静而诡异的氛围。
“我活了八十岁头一遭见这怪事。”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突然抄起门后的桃木梳,对着墙角空荡荡的位置破口大骂起来:“老赵家祖宗十八代都安生着呢,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家作祟?”
我惊恐地盯着她身后,只见那原本模糊的黑雾逐渐凝实,像一团黑色的漩涡,正顺着排水管往楼下钻去,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带到黑暗的深处。
次日,在好奇心和恐惧的双重驱使下,我决定去阁楼寻找一些线索。
阁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灰尘在透过天窗洒下的微弱光线中肆意飞舞。
我在角落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爷爷的日记本。那本子的纸页已经泛黄,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 1948 年的记录:接生婆赵玉芬因一起严重的医疗事故,被全村人唾弃。在绝望与怨恨中,她临死前在自家墙角钉了九枚桃木钉。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白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穿碎花袄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襁褓里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正恶狠狠地掐住婴儿的咽喉,那画面仿佛有一股魔力,让我看得毛骨悚然。
“这把梳子......”婆婆不知何时从身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吓了一跳。她眼角的淤青不知何时已经扩散成蛛网状,看上去格外恐怖。“你爷爷临终前说,要留着它给未出生的孩子辟邪......”她的话音未落,浴室方向突然传出“咔嗒”一声轻响,那声音虽小,却如同炸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是燃气阀门被拧开了。
日子在恐惧与不安中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七夜。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刺骨的冷水激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婆婆正蹲在浴缸边,往水里撒着朱砂。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脖颈处的青痕像一条活虫般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身体里挣扎着要钻出来。“你是不是在背后骂我?”她突然嘶吼着,像头愤怒的野兽般朝我扑来,指甲缝里卡着半截婴儿脐带,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我惊恐万分,下意识地死死抱住她的腰身,试图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她的体温从原本正常的 36.5℃骤降至 28℃,她的皮肤变得冰冷如铁,仿佛皮下藏着一条冰河,要将我也一同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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