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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瑶 第六十八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作者:嫣然红尘里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5 01:09:22

诗情画意的烟雨江南如今成了水漫金山,沈山河受不得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小雨成诗,连绵不绝的雨便成愁了。枕风宿雨中,唯有红豆煮酒。

这雨,确是下得人心都湿透了。

从前听雨,是诗,是画,是江南的韵脚。如今听雨,却只听见檐下滴答的寂寥,一声声,敲在空荡荡的心上。

这山川、这河流,落下的都是心里的惆。

她走的那日,也是这样的滴答,那是泪,有她的,也有他的。晨曦中她的背影摇摇晃晃,在他眼中模糊、朦朦而后彻底消失,泪落掌心,像极了已写完的句点,再无续言。

那年的少年,那年的江南……

他们说,江南的雨最是多情,可如今看来,这雨分明最是无情。它不管人间离愁,自顾自地下,把青石板洗得发亮,把杨柳淋得低垂,把往事泡得发胀。伸手去接,雨水从指缝溜走,像她,像时光,像所有留不住的美好。

桌上的日记本洇湿了墨,字迹晕染开来,像她临走时欲言又止的模糊泪眼。提笔想写些什么,可笔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写什么呢?写相思?写别离?写这漫天的雨,如何把一颗心淋得透凉?

少了你的日子,风满袖,雨满楼,横竖都是忧。

窗外,小妮子的叫声远远传来,带着湿漉漉的尾音。恍惚间,又像是听见她在笑,说:“沈山河,你写的诗,怎么总是这样的愁?”

是啊,怎么总是这样愁?

原来不是诗愁,是人愁。不是雨愁,是心愁。

往事,如烟,却在这雨中,如此的,清晰。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沈山河一声长叹。

“又在想她了?”

隔着门便听到了沈山河叹息声的小妮子推门进来了,看到桌上打开的日记本说道,眼中满是委屈。

“对不起,我……”

沈山河欲要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

“对不起的是我,让你为难了,如果她愿意回来的话,你可以,不用管我,我会走开的,我只想在你身边没人的时候,陪着你、照顾你。”

小妮子望着沈山河,泪眼婆娑。

这该死的雨,湿了所有人的心。

包括,远在京城的苏瑶。

在苏瑶身上, 让沈山河最不想看到的事却还是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当晨光透过宿舍的纱帘,在苏瑶的枕边洒下斑驳光影时。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昨夜辗转反侧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赵明川的礼盒静静躺在桌角,像是个无声的挑衅;林宇的邀约信息还停留在传呼机屏幕上;陈默然送的诗集翻开在《等待》那一页,字句刺痛着她的眼睛。

还有心中的那个身影,那些他的或是她的入了心的点点滴滴……

“苏瑶,你今天脸色好差。”

小林凑过来,目光落在礼盒上,

“赵明川又送东西了?你真不打算考虑一下?他爸随便一句话,咱们毕业后的工作都不用愁,人一辈子拼死拼活为了什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苏瑶摇摇头,机械地整理着课本:

“我去上课了。”

“切,自命清高。”

小林恨恨的盯了一眼苏瑶远去的背影。她们这些女大学生很多都爬上了男人的床,成了人家的二奶三奶甚至自己都不知排第几。能固定下来的还是好的,有的干脆便是多少钱一晚了。

文学院的走廊里飘着油墨香,苏瑶抱着书本低头疾走,却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是林宇,他手里拿着一叠节目单,衬衫领口刻意别着枚小巧的芙蓉花胸针。

“苏瑶,新生欢迎会的节目单已经定稿了,但大家都希望你能压轴。”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深情款款的望着苏瑶。

“就当是给学弟学妹们的惊喜?”

苏瑶刚要开口拒绝,林宇又说:

“这次的奖品是去江南水乡采风的机会,我记得你说过,想去看看真正的芙蓉江畔。”

苏瑶的呼吸一滞。那是她和沈山河曾经的约定,要一起去看一次芙蓉花开。可如今,沈山河像被时光碾碎的泡影,只留下她独自守着承诺。

“我……”

“不用急着回答。”

林宇将节目单轻轻塞进她怀里,温柔的说道。

“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转身离去时,那枚芙蓉花胸针在阳光下闪了闪,晃得苏瑶眼眶发酸。

课堂上,苏瑶的思绪飘得老远。黑板上的诗词注解变成了沈山河的笑脸,窗外的蝉鸣化作他的呢喃。直到后排同学戳了戳她的背:

“苏瑶,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她慌乱起身,却听见老师说:

“苏瑶同学,你来赏析一下李清照的《一剪梅》,特别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几句。”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苏瑶攥紧课本,声音颤抖:

“这……这句词写尽了思念的无奈。就像落花随水漂流,明明知道彼此心意相通,却只能各自承受相思之苦。有些承诺,在时光面前,显得那么……那么渺小。”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因为 这何尝写的不是自己,她怕忍不住带出心中的呜咽。

下课后,苏瑶逃也似的冲出教室。走廊尽头,赵明川倚着栏杆,嘴里叼着根烟,身后跟着几个打扮时髦的男生。

“苏瑶,考虑得怎么样?”

他弹了弹烟灰,神色自得的说道。

“云顶的音乐会,全京城的名流都去,你要是去了,保准风光无限,够你骄傲一辈子。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天天如此风光。”

“我说过了,我不去。”

苏瑶想绕过他,却被几个狗随子拦住去路。

“川少还没说让你走呢。”

“别给脸不要脸!”

赵明川的脸色阴沉下来。

“多少人求着和我赵明川扯上关系,你倒好,装清高?”

他一把抓住苏瑶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无非多要点而已。小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今晚必须跟我走!”

“放开她!”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陈默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赵明川嗤笑一声:

“哪来的穷酸书生?滚一边去!想英雄救美,你也配!”

“放开。”

陈默然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赵明川刚要发作,旁边的跟班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川哥,快上课了,教授今天点名。”

这里是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有名的高等学府,他一个二世祖还没那个底气嚣张。

赵明川恶狠狠地瞪了陈默然一眼,松开手:

“苏瑶,你最好考虑清楚点,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陈默然揉了揉苏瑶被抓红的手腕,声音温柔:

“没事吧?”

苏瑶看着他粗糙的手掌,记忆突然和沈山河重叠。那个为了保护她,和街头混混打架的少年,也曾经是这样紧紧攥着她的手,说

“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一辈子都别想。”

“陈默然,你说……”

苏瑶的声音哽咽,依旧是那个一直困绕着她的问题——

“等待真的有意义吗?”

陈默然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我攒了很久的钱,原本打算去参加学术研讨会。但如果你想去江南,这些钱应该够我们两个人的路费。”

他的眼神不再闪躲,坚定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但我愿意陪你去完成你们的约定,哪怕你依然不会选择我,我只是想看着你释怀。”

苏瑶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刻,她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悲哀。感动于陈默然的深情,悲哀于自己摇摇欲坠的坚守。

深夜,苏瑶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京城。这里的繁华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其中。传呼机突然震动,是林宇的信息:

“芙蓉花将在欢迎会上绽放,我等你。”

她打开赵明川送的礼盒,昂贵的衣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抽屉里,沈山河送的铅笔盒安静地躺着,木头上的芙蓉花依旧栩栩如生。

“沈山河,我该怎么办?”

苏瑶对着夜空低语,泪水滴落在铅笔盒上,晕开一道浅浅的痕迹。

苏瑶的心里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铅笔盒上那朵芙蓉花,木头的纹理在指尖划过,仿佛能感受到沈山河当时雕刻时的用心。那朵花,是沈山河亲手雕的,每一瓣花瓣都像是他对她的深情,细腻、真挚又热烈。可如今,这份深情却成了她心头最沉重的负担。

她曾经深爱着沈山河,爱得深沉,爱得无怨无悔。他的笑容、他的眼神,还有他对她的好,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可她也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沈山河过于的普通,不论是两个人还是两个家庭,都有着天差地别。当然,她对他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中时期,他根本不知道沈山河的现状,即便知道了,她的家庭也不会认为他们之间已经门当户对了。

当年的她们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少年男女,而今回过头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可笑的卿卿我我;那些幼稚的山盟海誓;还有那些缺乏物质基础的约定。现在看来,就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闹剧。

这正因为幼稚因为单纯,所以更加真诚,更为宝贵。

用金钱、利益可以交换到的东西一文不值。

“我们真的能再有机会在一起吗?”

苏瑶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她想起沈山河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会保护她,会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可现在的他还记得吗?也不知他怎样了?如果他还记着那些誓言、守着那些约定,他就应该来找自己,他是知道她考的什么学校的。但是三年了,他毫无动静,杳无音信。

那么,依她对他的了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混得很不好,高傲如他在看清社会的现实之后,选择了默默的放手。

可惜,高中生的恋情毕竟还是肤浅了,虽然足够纯洁却又不够默契。沈山河真正不来找她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看清了她的优秀,看到了她会遭男生追捧的现实,不想给她增加如今天这般的选择的痛苦,但他过于低估了苏瑶对他的情感,而且在面对那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面前他自卑了,不敢参与竞争。

当然,如果他不全力发展出一番事业,也确实没有资格参与竞争。至少,她父母那一关就过不了。

“也许,我应该放手。”

这个念头在苏瑶的心里闪过,可她的心为什么会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放手,意味着她要永远失去沈山河,失去那个她曾经深爱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不知道自己在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将来的日子里会不会后悔。可她又知道,如果不放手,那个结果太虚无缥缈。而且她也确实开始抵挡不住身边男孩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被他们将沈山河刻在心底的名字慢慢的磨得浅了,淡了。

泪水再次滑落,滴在铅笔盒上,晕开了一道又一道浅浅的痕迹。苏瑶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沈山河,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男孩,给过她太多的欢乐。她只希望,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她和沈山河都能好好的,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校园里的芙蓉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簌簌飘落,像是在诉说着无人倾听的心事。苏瑶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是继续守着记忆里的残梦,还是转身拥抱现实中的温暖?而无论怎样的选择,都注定要辜负一些人,甚至辜负曾经的自己。

——

第二天清晨,苏瑶抱着古筝走进排练厅时,林宇眼中闪过惊喜。

“我答应参加演出。”

苏瑶说:

“但我有个条件,让陈默然也加入演出,他会吹笛子,和我的古筝合奏《彩云追月》,而不是我一个人的《芙蓉雨》,我不喜欢芙蓉带雨。”

林宇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笑容:

“当然可以,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排练室里,陈默然的笛声清越,苏瑶的古筝婉转。两种乐器交织在一起,仿佛诉说着缠绵悱恻的故事。一曲终了,陈默然放下笛子:

“苏瑶,其实你不必……”

“我想听你吹这首曲子很久了。”

苏瑶打断他。一个家庭条件并不好的男孩,能靠自己摸索将笛子吹到足以和她这个上过专业乐器培训的人合奏,足以见到他的优秀,尤其他的学习成绩还那么出色。她真的找不到沈山河有哪一点比他出色的地方。他只是比他先了一步。

“而且,我想明白了,有些过去,该放下了。于你,于我,于所有人,都只会更好。”

欢迎会当天,礼堂座无虚席。赵明川坐在贵宾席,脸色阴沉地盯着舞台。当苏瑶身着素白旗袍,怀抱古筝走上台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陈默然紧随其后,竹笛横在唇边,目光温柔地看着苏瑶。

乐声响起的瞬间,苏瑶仿佛看见沈山河站在观众席上,朝她微笑。但她知道,那不过是幻觉。琴声越来越激昂,她将三年来的思念、迷茫、挣扎,都化作指尖流淌的音符。

是告别、也是祭奠。

“凡事终究要有个交待,那么,咱们就止别过,从此——山河不可期、瑶瑶莫相望。”

一滴眼泪,落在琴弦,在最后一个音符上轰然炸散,消失在袅袅余音中,再无踪迹。

演出结束,全场沸腾。林宇走上台,将江南采风的邀请函递给苏瑶:

“恭喜你,实至名归。”

苏瑶接过那张烫金邀请函时,窗外的芙蓉树正簌簌抖落满身星子。羊皮纸在指间泛起珍珠母的光泽,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沈山河在图书馆用铅笔盒压住的情书,也是这般泛着晨光的颜色。台下陈默然的目光像一泓温水漫过来,那里面盛着的不是怜悯,而是某种更为深邃的共谋——关于时间如何将誓言熬成琥珀的默契。

月光在窗棂上踱步,银色的脚印落进敞开的檀木箱。铅笔盒躺在天鹅绒衬布上,像座微型的青铜棺椁。苏瑶用指尖描摹盒盖上褪色的雕花,突然惊觉那些年反复摩挲的,不过是记忆投射在往事的虚影。沈山河的身影永远停在了高考后的那个夏夜,而她的路一直在延继不息,像此刻掠过花枝的晚风,带着新鲜的凉意穿过她半启的指缝。

满地落花突然泛起粼粼波光。她看见无数个黄昏从花瓣背面浮现:少年奔跑时扬起的衣角,图书馆顶楼偷藏的彩虹糖纸,成绩单上被泪水晕开的墨迹。这些记忆的碎片此刻都成了渡河的舟楫,载着她轻轻摆向彼岸。夜风卷起几片芙蓉花,停在窗台积了薄灰的陶土笔筒旁——那是陈默然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釉色像极了雨后的霁青。

\"再见了。\"

她对着月光说。这句话轻得如同露水坠地,却在某个遥远的时空激起悠长的回声。苏瑶忽然明白,真正的告别不需要撕心裂肺,就像深秋的树松开最后一片叶子时,连颤抖都是静默的。她关上箱盖的瞬间,听见心底传来锁簧咬合的轻响,那声音既像结束,又像某种更为轻盈的开始。

窗外的芙蓉花依旧在风中摇曳,花瓣飘落在地上,像是铺就了一条通往新旅程的路。苏瑶望着夜空,重复说道:

“沈山河,再见了。这一次,你不用再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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