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精通的训练让陆小龙在军校里站稳了脚跟,尤其是那手“弹无虚发”的绝活,更是让他成了众多学员议论的焦点。敬佩、嫉妒、好奇……各种目光交织在他身上。但陆小龙自己清楚,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土地上,一时的风光算不了什么,只有掌握更多能活下去、能复仇的技能,才是硬道理。
接下来的训练科目,让不少学员心里直打鼓——爆破。
负责教授爆破课的教官外号“雷公”,人如其名,嗓门大,脾气暴,脸上还有几道被火药灼伤的疤痕,一看就是常年和危险品打交道的狠角色。训练场设在远离主营区的一处偏僻山谷,这里爆炸声再大,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都给我听好了,兔崽子们!”“雷公”教官的开场白永远是吼出来的,他叉着腰,扫视着面前既紧张又有些兴奋的学员们,“你们手里拿的枪,是点死人的!老子教你们玩的这东西,是送一群人去见阎王的!玩好了,它能帮你炸开敌人的堡垒,扫清前进的道路;玩砸了……”他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又指了指远处几个用红色油漆画着巨大叉号的深坑,“那就是你们最好的归宿,连块整肉都找不着!”
一番话让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大多数学员看着面前木箱里那些黑乎乎的炸药块、缠绕的导火索、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地雷和手榴弹,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可比枪械难伺候多了,枪打不准最多脱靶,这玩意要是没弄好,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陆小龙却听得格外认真。他想起逃亡途中,如果有这么一点炸药,或许就能制造混乱,更容易摆脱追兵。复仇的路上,敌人的工事、仓库,这些爆炸物无疑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最初的几天是理论课和安全条例,枯燥但至关重要。“雷公”教官反复强调稳定性、殉爆、安全距离、爆破当量计算……许多学员听得昏昏欲睡,只有少数几人,包括陆小龙,在认真地做着笔记。
然后就是基础的实操:学习如何捆绑炸药块,如何设置简单的绊发、压发诡雷,如何计算导火索的燃烧时间。
轮到陆小龙上手时,他依旧保持着那份超出年龄的沉稳。他的手指灵活而稳定,捆绑炸药的手法又快又结实,设置诡雷的位置也总是刁钻隐蔽,连“雷公”教官看了,都难得地没有挑出毛病,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还行,像个手稳的。”
然而,真正的“怪物”很快就要登场了。
这天,训练内容是制作和应用简单的爆炸装置,目标是炸断几十米外一根碗口粗的木桩。“雷公”教官演示了一遍标准流程:固定炸药,插入雷管,连接导火索,点燃,撤离。
学员们依次上前操作。有人紧张得手发抖,点了半天才点着导火索,然后连滚爬爬地跑回掩体,狼狈不堪;有人算错了时间,差点被冲击波掀个跟头;还有个倒霉蛋设置的装置不够稳定,炸药只是冒了股黑烟,成了“哑炮”,被“雷公”骂得狗血淋头。
轮到陆小龙,他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所有步骤,爆炸成功,木桩应声而断。干净利落,挑不出毛病。
“雷公”教官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笔。就在他准备叫下一个名字时,队伍后排传来一个有些沙哑、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
“教官,这……太浪费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的学员走了出来。他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军装松松垮垮,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陆小龙记得他,好像是叫扎图,来自以勇猛和……某种程度上对爆炸物有着特殊传统的佤邦。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
“浪费?”“雷公”教官眯起了眼,语气带着危险的味道,“扎图,你什么意思?觉得老子教得不对?”
周围的学员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好戏。敢质疑“雷公”?这佤邦小子怕不是想被罚去扫一个月厕所?
扎图似乎并不太懂得看人脸色,或者说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指着那堆标准配发的炸药块,语速不快,但很认真:“教官,炸一根木头,用不了这么多药。而且这样放,劲儿都往两边散了,声音大,效果其实一般。”
“哦?”“雷公”气极反笑,“那照你说,该怎么弄?用口水把它呲断?”
扎图仿佛没听出讽刺,竟然真的蹲下身,从旁边捡起几块石头,又扯了根细铁丝,旁若无人地摆弄起来。他一边弄一边嘀咕,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很清晰:“药量减半……不,三分之一就够了。形状要改一下,聚能……嗯,下面垫点硬石头,方向对着木头……引爆点要在这里……”
只见他用那双粗短但异常灵巧的手,飞快地将一小块炸药捏成了某种奇怪的锥形,然后用石头、铁丝巧妙地固定、引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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