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精通训练让陆小龙的名字在军校里彻底响亮起来,但也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其中不乏带着酸味和敌意的暗流。当“枪匠”教官宣布接下来进行为期一周的实弹射击综合考核,并将成绩计入毕业总评时,整个训练场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同。
空气里弥漫的不再仅仅是汗水和泥土的味道,更添了一股浓烈的、令人神经紧绷的火药味和一种无声的竞争压力。子弹不长眼,成绩更是硬通货,直接关系到未来的分配、地位,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关系到尊严和脸面。
考核场设置在军校后方一片依山而建的巨大靶场,地形复杂,模拟了多种实战环境。标靶也不再是简单的固定圆环,而是人形靶、半身靶、移动轨道靶、甚至还有随机弹起的隐显靶。
第一项,步枪百米精度射。
学员们一字排开,采用卧姿有依托射击。这是基础,考验的是最根本的据枪稳定性和瞄准击发的基本功。
“砰!”“砰!”“砰!”……
枪声有节奏地响起。大多数人的成绩都还算稳定,集中在七环到九环之间。岩迈凭借一股蛮力和不错的稳定性,打出了两个九环,三个八环,算是良好。梭温深吸一口气,刻意调整,成绩也不错,一个十环,四个九环,引来他小圈子里几声低低的喝彩。
轮到陆小龙。他卧倒在地,将那支保养得极好的仿制M16步枪稳稳架在沙袋上。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周围的枪声和目光都不存在。他没有急于击发,而是先用目光细细感受了一下风向和风速,微微调整了一下表尺。
然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
报靶员的声音透过喇叭传来,带着一丝惊讶:“一号靶位,十环!”
“砰!”
“十环!”
“砰!”
“十环!”
五发子弹,五个十环。弹着点密集得几乎重叠在一个小范围内。
场边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吸气声。这种精度,已经超出了“优秀”的范畴,近乎变态。
岩迈咧开大嘴,用力挥了下拳头,比他自己打了好成绩还高兴。梭温的脸色则瞬间阴沉下去,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运气不错。”他低声对身边的人嘟囔,但语气里的酸涩谁都听得出来。
第二项,手枪快速指向射击。
十五米外,五个半身人形靶。要求从枪套拔枪、上膛、射击到收枪,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不仅考验准头,更考验出枪速度和射击节奏。
许多人为了求快,动作变形,子弹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梭温冲得很快,但五发只命中了三发,且都在边缘。
陆小龙站在射击线上,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教官一声令下,他的右手快如闪电般拂过腰间,拔枪、上膛、瞄准、击发几乎在同时完成!
“砰!砰!砰!砰!砰!”
五声急促而均匀的枪响,几乎没有间隔。
报靶员顿了一下,才难以置信地报道:“五号靶位……五发……全部命中胸部区域!”
快、准、稳!完美的结合!
这一次,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学员都忍不住投来惊叹的目光。枪匠教官抱着胳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了他内心的赞许。
第三项,移动靶射击。
百米外,靶子在轨道上左右不规则滑动。难度骤增。
许多人慌了神,子弹追着靶子跑,却总是慢半拍,脱靶者比比皆是。岩迈骂骂咧咧地打光了子弹,只命中了两发。梭温额头冒汗,勉强命中三发。
陆小龙再次上前。他没有立刻射击,而是仔细观察了靶子移动的规律几秒钟。然后举枪,但他没有跟着靶子移动枪口,而是预判了靶子的运动轨迹,枪口微微指向靶子即将到达的位置。
“砰!”
靶子刚好滑到,子弹精准命中!
“砰!”“砰!”
又是两发,弹无虚发!
他仿佛能预知未来,子弹总是提前等在靶子必经之路上。五发四中,唯一脱靶的那一发也是因为靶子突然一个不规则的加速变向。
“妈的,这家伙脑子是计算机吗?”有人低声惊呼。
第四项,夜间射击。
考核被安排在深夜。靶场上只有几盏昏暗的指示灯,远处的人形靶几乎融入黑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射击时枪口焰还会短暂灼伤视网膜,影响后续瞄准。
这是对心理和技术的极致考验。黑暗中,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许多人根本看不清目标,只能凭感觉胡乱射击,成绩惨不忍睹。梭温的手在微微发抖,打了五发,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两发,另外三发也偏得离谱。
陆小龙站在黑暗中,反而更加沉静。他微微眯起眼,努力适应着微弱的光线,将呼吸调整到最轻微的状态。他依靠的不是完全的看清,而是一种对目标位置的模糊感知和肌肉记忆般的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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