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省厅刑侦科的老式拨号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堆满案卷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林砚刚把豫省带回的红衣女尸案现场照片按日期拍好,指尖还沾着归档用的浆糊,便快步接起电话。
“喂,省厅刑侦科。”他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皖省公安厅老张急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气喘:“林警官!不好了,我们六安又发案了!受害者是个二十岁的纺织厂女工,穿红色连衣裙,被抛在国道旁的麦地里,跟你们之前的案子一模一样!”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钢笔“嗒”地掉在案卷上,墨水晕开一小片黑渍。他扶着桌沿稳住身形,声音却依旧沉稳:“老张,保护好现场!别让村民靠近,我们马上协调法医过去——对了,受害者身上有没有特别的标记?比如……奇怪的绳结或者小物件?”
“有!这次凶手在受害者手腕上系了个红绳结,跟之前豫省那个不一样,是双活结!还有,现场没找到凶手的脚印,麦地里只有一片被碾压的痕迹,像是……货车轮胎印!”老张的声音越来越急,“我们这边查了周边的货运站,近三天有二十多辆长途货车经过,根本查不过来啊!”
挂了电话,林砚转身看向满墙的地图——豫、皖、苏三省被红笔圈出的案发地点像三颗刺眼的钉子,彼此间距都在两百公里以上,中间隔着纵横的国道和省道。办公室里,李建国正对着一堆报表皱眉,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苏晓则在角落的临时化验台边,用显微镜观察着从豫省受害者指甲里提取的纤维。
“又发案了?”李建国抬头瞥见林砚凝重的脸色,停下算盘,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这已经是第四起了,三省各一起,凶手跟赶场子似的,咱们这边刚摸到点线索,他就换地方作案!”
林砚走到地图前,指尖沿着国道线划过:“老张说这次有货车轮胎印,还有新的绳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线索少,是三省的信息根本串不起来——豫省记了受害者的衣着尺寸,没提纤维成分;苏省查了货运路线,却漏了现场轮胎印的型号;皖省这次注意到了绳结,可之前的案卷里连凶手用的绳子材质都没写全。”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三份案卷摞在一起,厚度足有半块砖头:“咱们现在就像三个瞎子摸象,各抓着一点不放,根本看不到全貌。这样下去,别说抓凶手,连他的活动范围都没法确定。”
苏晓放下显微镜,手里拿着载玻片走过来,镜片上的淡蓝色纤维在阳光下隐约可见:“我刚化验完,豫省和皖省受害者身上的纤维都是聚丙烯材质,也就是长途货车常用的篷布纤维。但苏省的案卷里没提这个,我得再跟他们要当时提取的物证,可一来一回至少要三天——等咱们拿到,凶手说不定又跑了。”
“三天?根本等不起!”李建国重重拍了下桌子,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大半,“我刚才算着呢,三省已经投入了八十多个警力,查了一百多辆货车,可连个嫌疑人的影子都没摸着。再这么耗下去,不光老百姓慌,咱们的警员也快扛不住了!”
林砚沉默着,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卡片——那是他这几天整理的案发时间、地点、受害者特征,每张卡片上都写得密密麻麻,却因为缺乏统一分类,显得杂乱无章。突然,他眼前一亮,想起现代刑侦里的犯罪信息库,手指在卡片上轻轻一点:“有了!咱们建个‘红衣女尸案跨省信息库’,把三省的线索全整合到一起!”
“信息库?”李建国愣了愣,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建?咱们连台电脑都没有,难不成靠算盘记?”
“靠档案柜和分类卡!”林砚快步走到墙角的空档案柜前,拉开柜门,“咱们把信息分成四类:第一类是‘案发信息’,记清楚每个案子的时间、地点、天气,还有现场的轮胎印、脚印这些痕迹;第二类是‘受害者信息’,包括年龄、职业、穿着、指甲里的纤维、身上的绳结,苏法医负责补充物证化验结果;第三类是‘货运线索’,把三省近一个月经过案发地的长途货车信息全录进来,包括车牌号、司机姓名、拉的货、往返路线;第四类是‘可疑人员’,不管是目击者看到的陌生人,还是有前科的货车司机,都记下来。”
他边说边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空白卡片和红、蓝、黄、绿四种颜色的墨水:“每种信息用一种颜色的笔写,卡片右上角标上编号,比如豫省第一案就标‘豫-1’,这样不管查哪条线索,一翻卡片就能找到关联信息。咱们再让三省各派两个警员过来,专门负责录入和核对,这样信息更新能快一倍!”
李建国盯着林砚手里的彩色墨水,又看了看空档案柜,眉头渐渐舒展开:“这法子听着靠谱!可省厅能同意吗?要调人、要印卡片,还得占地方——”
“我去跟王厅长说!”林砚没等他说完,抓起桌上的初步方案就往厅长办公室跑。走廊里,他遇到刚从外面调研回来的王厅长,手里还拎着装满资料的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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