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离镇口时,车轮碾过被晒得干硬的红土,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那声音细碎却执着,像无数根细沙在啃噬轮胎。这单调的声响突然被夏川由美加的声音打断:“袈沙君,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她的尾音带着点异样的轻快,像被午后的风揉过的铜铃,余韵绕着车厢转了圈,不等我回应,已经侧身探向后座。
黑色帆布包被她拽得猛地晃了晃,边角磨出的毛边蹭过真皮座椅,发出“刺啦”一声轻响,上面别着的蛇形金属扣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那扣子是纯铜铸的,蛇鳞的纹路刻得细如发丝,指尖一碰就能摸到凹凸的质感,蛇头的三角眼嵌着颗极小的黑玛瑙,亮得像淬了毒。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青白,指腹反复蹭过真皮握把的防滑纹路——那纹路是菱形的,被常年的掌心温度焐得温润,却此刻硌得我掌心发疼。我的余光死死钉在前方绵延的罂粟田,夕阳把粉白的花瓣染成金红,那些花瓣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像铺了一地凝固的血,连花萼上的绒毛都沾着细碎的光晕。可我眼角的余光却能清晰瞥见她的每一个动作:
工装外套被她利落地从肩头扯下,动作快得像收刀,深色的帆布与黑色紧身T恤摩擦,发出“窸窣”的轻响。T恤紧紧贴在她背上,勾勒出紧实的肩线和肩胛骨的轮廓——那是常年握枪、练格斗磨出的线条,没有半分冗余的软肉。随即她抬手拎出一件深色和服,从帆布包里拽出来时带起一阵微风,布料扫过座椅的声响轻得像呼吸。
那绝不是传统和服的繁复拖沓,是短款振袖样式,底色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像深夜里没星光的夜空。袖口和衣襟绣着暗金色的菱纹,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接头——每一针都细如牛毛,菱纹的边角锐利却规整,显然是曼谷老绣娘的手艺。布料是厚实的织锦,对着光看能看见丝线里掺着极细的银线,摸上去定是硬挺却不板滞,攥在手里能感觉到布料的筋骨。最特别的是腰侧,开了两道斜向的暗缝,用同色的丝线缝了隐形扣,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那分明是为了拔枪时不受阻碍,硬生生在和服的柔媚里嵌进了青姑会成员独有的锋芒。
她指尖勾着宽幅的和服腰带往腰间缠,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次。腰带是深棕色的棉麻料,上面用银线绣着细碎的蛇纹,与她耳后的刺青遥相呼应。她左手按住腰侧的暗缝,右手麻利地绕圈、打结,最后在腰侧打了个利落的蝴蝶结——那结不大不小,刚好衬出她练过格斗的紧实腰线,腰线以下的裙摆自然垂落,扫过座椅时带着布料的沉实感。
耳后的蛇形刺青在夕阳下晃了晃,墨色的蛇头朝着我这边,鳞片的纹路清晰可见,与和服衣襟的暗金绣纹莫名相衬,柔媚里裹着冷硬。她抬眼望我,左眉骨下方的疤痕被夕阳镀上一层浅白,像道凝固的月光,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佻:“拠点に帰るのに远回りするから、楽な服に换えたの。”顿了顿,她往前凑了凑,雪松香水味混着和服上淡淡的檀香飘过来,“爱人のために服を选んで、プライベートで帰る感じがしないですか?”
最后半句的尾音扫过空气,像根细羽毛蹭过心尖,痒得人发慌。我含糊应道:“すごくいいです。”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罂粟花田,心里的警铃炸得震天响——夏川由美加在青姑会里向来以劲装示人,伯莱塔92F永远别在腰间,连睡觉都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服,靴筒里常年插着短刀。此刻她突然换上和服,哪里是为了“舒服”?分明是算准了我要维持“温和爱人”的面具,算准了我不敢在这印着蛇形标志的车里发作,才敢这样步步紧逼,把试探藏在柔媚的衣料里。
车驶过第二个关卡时,哨兵正靠在红土堆旁抽烟,看见兰德酷路泽的车牌末尾“73”,只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连通行证都没看——那是青姑会核心成员的特别标识,在雷朵营地里畅通无阻。金属栏杆升起时发出“吱呀”的钝响,刚过栏杆,夏川突然往副驾这边挪了挪,座椅的真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身上的雪松香水味瞬间涌了过来。
那味道比在成衣铺时浓郁了数倍,不是浅淡的清冽,是像浸了雪松精油的棉絮,混着和服上淡淡的檀香——那檀香是沉水的老料味,不甜腻,带着点木质的冷,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像张细密的无形网,往我身上层层缠绕,连呼吸里都裹着她的气息。
“袈沙君、メコン川のことを覚えてます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和服衣襟的暗金菱纹,指甲是修剪得极短的方圆形,划过绣线的凹凸处时,能听见“嗒嗒”的轻响,声音却放得极软,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的清酒,黏得能拉丝,“黒鸦の人に太ももを切られて、作戦服は深红の血で浸かり、布目の间に血痂が固まっていました。あなたは立てなくて、足がふらふらして…私がしゃがんで背负ったら、あなたの胸が私の後ろに当たり、息が後ろ首を热く焼くようで、「放っておいて、重いから」と小声で言い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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