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南临淮水,北依八公山,自古便是淮泗咽喉。楚考烈王时期迁都于此,耗时三十年以巫法改造地脉,将淮水灵气与八公山幽冥之气相融,在城周布下七十二处蛊巢,使这座都城成了天下最难攻克的巫蛊堡垒。此时城头上,白发苍髯的项燕正凭栏而立,青铜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城外连绵的秦军大营,面具边缘雕刻的九头蛇纹在夕阳下泛着幽光。
“祖父,秦军营地的灵火不对劲。”身后传来清脆的童声,十二岁的项羽披着鳞片软甲,仰着小脸指向西方。她天生双瞳重瞳,左眼如日,右眼似月,此刻右眼瞳孔中竟浮现出秦军大营的灵脉走向——三百六十处篝火看似杂乱,实则暗合“周天星斗阵”的雏形,只是阵眼处的灵火忽明忽暗,显然秦军尚未完全掌控此阵。
项燕回头揉了揉孙女的头顶,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羽儿看得准。那是秦将王贲的手笔,想用军阵灵火压制我城幽冥灵气。可惜他不懂,寿春的地脉早已与巫蛊共生,越压,反弹越烈。”他抬手轻挥,城墙上镶嵌的玄龟甲片突然亮起,甲片上的血色符文顺着城墙蔓延,在城下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光幕,正是尸蛊大阵的外层屏障“血河结界”。
寿春城内,十万巫蛊修士正进行最后的备战。西城“蛊神殿”中,三百名黑袍祭司围着青铜大鼎起舞,鼎中翻滚着墨绿色的毒液,数十条手臂粗的“肥遗蛊”在毒液中穿梭,每一次摆尾都喷吐着带有荧光的毒雾。这些肥遗蛊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异种,身如巨蛇,长有双翼,其毒液能腐蚀修士金丹,是项燕压箱底的杀器。
东城校场则是另一番景象。上万具青铜棺椁整齐排列,棺椁上刻满“镇魂符”,棺内封存着战死楚军士兵的尸体,每具尸体胸口都嵌着一枚“穷奇蛊卵”。这是尸蛊大阵的核心战力——“尸蛊兵”,一旦阵法启动,蛊卵孵化,尸体便会化作刀枪不入的傀儡,受巫蛊修士操控。项燕的副将项伯正指挥修士往棺椁缝隙中灌注“幽冥灵液”,灵液触碰到符文凭空燃起幽蓝火焰,将棺椁表面的符文激活得更加醒目。
“将军,秦军开始移动了!”斥候的呼喊打断了项燕的思绪。他登上望楼,只见秦军大营中升起三枚红色信号弹,随后三万秦军修士列成方阵,推着数十架“破城弩”向城下逼近。方阵最前方的修士手持青铜法盾,盾面刻着“秦”字法纹,法盾相连形成一道金色屏障,显然是防备蛊虫突袭的“法家盾阵”。
“传令各营,启动‘八门金锁’阵基。”项燕沉声下令,腰间的蛇形令牌发出一声嘶鸣。刹那间,寿春城外的八公山方向传来阵阵异动,八个方向的山林中同时升起黑色狼烟,狼烟在空中化作巨狼、毒蛇、猛虎等虚影,将秦军方阵团团围住——这是尸蛊大阵的外层阵法,以八公山妖兽魂魄为引,能扰乱敌军灵气流转。
王贲骑在通体雪白的“灵犀兽”上,看着前方变幻的狼烟冷笑一声。他身后的秦军修士突然同时掐诀,手中法盾上的金纹骤然亮起,三百面法盾合力祭出一道“金光破邪符”,符文凭空化作一只巨手,朝着最近的狼形狼烟抓去。只听一声凄厉的兽吼,狼烟凝聚的巨狼竟被符手撕碎,化作漫天黑气消散。
“楚人的巫蛊伎俩,也敢在秦军面前献丑?”王贲拔出腰间长剑,剑身上刻着“法威”二字,“传我将令,第一队携雷火符开路,第二队架设破城弩,第三队随我直捣城门!”
秦军第一队修士立刻向前冲锋,他们手中的雷火符在空中连成一片火海,灼烧着弥漫的毒雾。然而当火焰触及城下的血河结界时,却如同投入泥潭般迅速熄灭,结界表面反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血色纹路,纹路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蚀骨蚊”——这种蛊虫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能穿透法盾吸食修士精血,转眼间就有数十名秦军修士惨叫着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无妨!”王贲不为所动,“第二队,放箭!”数十架破城弩同时发射,弩箭前端镶嵌着“裂灵晶”,在空中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弩箭击中血河结界,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结界剧烈震颤,表面的血色纹路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有点意思。”项燕轻抚胡须,对身旁的项伯道,“开启‘生门’,放他们进来。”项伯领命,挥动手中的骨杖,城下八个狼烟虚影突然变换位置,原本紧闭的城门方向竟出现一道缺口,缺口处的毒雾自动退散,露出平整的石板路。
王贲见状大喜:“楚军结界已破!随我杀进城去,活捉项燕者赏灵田千亩!”他催动灵犀兽,率第三队精锐修士冲入缺口。然而刚进入缺口,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原本平整的石板路变成了粘稠的黑泥,泥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抓向秦军修士的脚踝。空中的狼烟汇聚成巨大的鬼脸,喷出带着恶臭的毒瘴。
“不好,是幻阵!”王贲心中一沉,连忙下令结阵。秦军修士迅速组成圆形法盾阵,雷火符不断炸响,暂时逼退了黑泥中的手臂。但王贲很快发现,周围的城墙开始蠕动,砖缝中钻出无数“千足蛊”,这些蛊虫首尾相连,组成黑色的绳索,缠绕住法盾阵的边缘,不断腐蚀着法盾的金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