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神银行 第9章 第一笔“薪水”

巷子里弥漫的尿骚味和焦糊味尚未散尽，洛辰看着脑海中那条【积分-0.5】的冰冷提示，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0.5积分啊！够租一个时辰的微末灶火了！就这么没了！

这遗神银行，算计得比周家还狠！

他郁闷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石子咕噜噜滚进阴影里，没了声响。刚才吓退恶霸的那点畅快感，此刻被一种更深的、关于“贫穷”的焦虑所取代。

实力，灵石，积分…他什么都缺。

当务之急，是把手头这相当于0.0035灵石的“巨款”变现…或者说，看看它到底能干嘛。

他重新钻回那顶低配隐匿帐篷，摊开手掌。那点微弱的能量结晶，在他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光。

“银行，”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沟通，“这0.0035灵石，能兑换成世俗的金银吗？”

【可以。】冰冷的提示音回应，【当前兑换比率：1下品灵石 ≈ 100两黄金。您可兑换：0.35两黄金。】

0.35两黄金？也就是三两五钱银子？

洛辰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点钱，在青州城，大概够买…几十个肉包子？或者住一晚最下等的通铺？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但对他而言，想要靠这点钱东山再起或者支付银行那昂贵的积分租赁费用，无疑是痴人说梦。

“如果…我不兑换，而是直接吸收它呢？”洛辰换了个思路。他记得苏吉利那三颗烟火精粹就能补充神力，这灵石能量应该更纯粹吧？

【可以。】银行回答依旧言简意赅，【但能量转换存在损耗。以您目前炼体三重的经脉和丹田，吸收效率预计低于10%。本次吸收预计可转化：气血能量微量。是否吸收？】

低于10%的效率…微量气血…

洛辰沉默了。这选项性价比低得令人发指。

难道这第一笔“薪水”，就真的只能用来买几个包子果腹？

他不甘心地在意识中翻看着那可怜的积分兑换列表和正式雇员权限。忽然，一条之前被忽略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式雇员福利：每月可免费使用一次【基础物资传送】服务（仅限青州城内指定区域，重量及体积限制：≤10斤\/≤0.1立方米）。】

物资传送？免费？

洛辰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

如果他…不兑换金银，也不吸收这点微末灵力，而是用它作为“本金”，购买一些东西，然后利用这次免费的传送服务…

赌一把！

他立刻闭上眼睛，全力回忆青州城的市井布局。西区虽然破败，但三教九流汇聚，也有一些极其底层的、见不得光的交易市场。

有了！

他记得在隔着两条街的另一条更混乱的巷子里，有一个黑市药材摊。不是修行用的灵草，而是些药性猛烈、甚至带毒的普通草药，价格极其低廉，多是些地痞流氓或者走投无路之人买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有一种叫做“蛇涎草”的玩意儿，气味刺鼻，汁液沾上皮肤会又痛又痒，红肿难消，但毒性很弱，一般不致命，价格便宜得像路边野草。

而恰巧，他知道城主府的一位宠妾，最是爱惜容貌，尤其宝贝她那一头保养得乌黑亮丽的长发，每天都要用特制的香精油打理。

一个缺德带冒烟的计划迅速在洛辰脑中成型。

他立刻退出帐篷，如同幽灵般穿梭在昏暗的巷道里，很快找到了那个藏在污水沟旁的药材摊。

摊主是个眼神浑浊、满脸褶子的老头，看到洛辰这生面孔，爱答不理。

“蛇涎草，多少钱？”洛辰压低声音。

老头瞥了他一眼，伸出三根黑乎乎的手指。

“三文钱一把？来一把。”洛辰试图讲价。

“三文钱？”老头嗤笑一声，唾了一口，“三十文！爱要不要！”

洛辰暗骂一声奸商，但时间紧迫，他懒得纠缠。怀里那点微末灵石能量虽然无法直接当钱用，但他之前逃出来时，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几枚应急的铜板还在。

他数出三十枚磨得发亮的铜钱，扔在摊上，拿起一把干枯扭曲、散发着怪异酸味的蛇涎草，转身就走。

回到隐匿帐篷，他立刻沟通银行。

“启动【基础物资传送】服务！” 【请指定传送目标地点及物品。】 洛辰深吸一口气，将神识集中在那位城主宠妾所居住的“怡兰苑”小厨房方向——那是他小时候随母亲送绣品时偶然记下的。同时，他将那把蛇涎草紧紧握在手中。

“目标：城主府，怡兰苑小厨房，水缸旁阴影处。物品：我手中的这把草。” 【地点确认…物品扫描确认（蛇涎草，无毒，价值低微）…符合传送条件。】 【免费服务次数-1。本月剩余次数：0。】 【传送启动。】

手中微微一轻，那把怪味的蛇涎草瞬间消失不见。

成了！

洛辰的心提了起来。计划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天意和那位宠妾的爱美之心了。

他耐着性子，在帐篷里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偶尔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

就在洛辰几乎要以为计划失败时…

突然！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精纯、带着淡淡兰花香气和一丝惊慌情绪的信仰念头，如同受到某种牵引般，晃晃悠悠地穿透夜空，精准地没入了他所在的帐篷！

这信仰念头的质量，远比他在破巷子里收集到的那些零散祈求要高出太多！虽然量不大，但极其凝实！

几乎是同时，他脑海中银行的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来自特定个体（李姨娘）的突发性、高强度祈求念头：‘头发！我的头发！千万不能有事！’。】 【念头性质：极度恐惧、担忧。】 【能量纯度：高。】 【可尝试进行引导…】

洛辰精神大振！鱼上钩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边的场景：那位李姨娘晨起梳妆，突然发现保养头发的香精油里混入了奇怪的草药（他特意选了气味不易察觉的蛇涎草干叶），或者梳头时感觉头皮不适，正吓得花容失色，对着满天神佛疯狂祈祷！

就是现在！

洛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力，甚至不惜再次微微调动那一丝银行契约的能量，加持在自己的意念之上，对着那道精纯的信仰念头发出了强烈的“回应”！

他没有具体的神力去真的治疗什么头发，他也做不到。

但他可以“承诺”，可以“安抚”！

他将一股“只要诚心祈祷，便能逢凶化吉，秀发无损”的强烈暗示，混合着一丝银行力量特有的、令人心安（或许只是错觉）的波动，沿着那信仰念头的来路，猛地“推送”了回去！

这种操作，完全是他基于之前引导灶火和恐吓王癞子的经验，自己瞎琢磨出来的野路子，根本不在银行的操作手册里。

成了，血赚。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下一刻，他感觉到那股来自李姨娘的惊慌信仰念头，似乎真的被他的“回应”安抚了少许，变得平稳了一些，并且带着一丝微弱的“感激”和“庆幸”的情绪，开始缓缓消散。

而几乎就在同时！

【叮！】 【成功响应一次突发性高强度祈求（非任务）。】 【根据《雇员激励条例-额外创收篇》，您获得该次信仰能量溢价的50%作为奖励。】 【奖励结算：提取信仰能量精华…转化中…】 【您获得：【劣质的香火愿力】*1缕。】 【该物品可直接吸收，微量提升精神力；也可出售给银行，兑换：1积分。】

成了！

洛辰猛地握紧了拳头，心脏砰砰直跳！

野路子成功了！

虽然只是一缕【劣质的香火愿力】，只能兑换1积分，但这意义完全不同！

这是他完全依靠自己钻空子…呃，自主创新赚到的第一笔“外快”！

而且成本几乎为零！（三十文钱和一次免费传送次数）

爽！这种空手套白狼、在规则边缘疯狂试探还成功了的感觉，比单纯完成银行任务要爽得多！

他强压下激动，没有选择吸收那缕愿力，而是毫不犹豫地将其出售给银行。

【出售【劣质的香火愿力】*1缕。】 【获得：1积分。】 【您当前的银行积分余额为：20.5。】

看着积分余额从19.5跳回20.5，洛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1积分的进账，却让他看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或许能更快积累资本的路径！

银行的任务要做，但这种“私活”，似乎更有“钱”途？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如法炮制，再找几个“优质客户”发展一下业务时，银行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

【检测到雇员开发并实践非标准信仰能量获取流程。】 【流程评估：效率低下，风险不可控，收益波动大，且存在潜在道德风险（注：银行原则上不干预雇员道德选择，但相关行为可能影响后续任务分配及客户评价）。】 【警告：请勿过于依赖此类非正规操作。】 【建议：专注于提升本职收债工作业绩，这才是最稳定高效的积分获取方式。】 【附：《正规业务流程优化指南（初级）》已发送至您的资料库，请查阅。】

洛辰：“……”

得，被警告了。

这银行，管得还真宽。看来想靠钻空子发大财没那么容易。

不过…1积分到手，香！

他把那本《正规业务流程优化指南》抛到脑后，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积分余额。

20.5积分，虽然还是穷得叮当响，但至少…今晚的冒险，值了！

这第一笔真正意义上靠自己“运作”来的薪水，虽然微薄，却格外香甜。

他收起帐篷，决定不再停留，立刻动身去摸清楚那位“夜游神阿七”的底细。

新任务，可是有12个时辰的时限呢。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不久，巷子口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银行制式黑袍、面容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它看着洛辰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城主府的方向，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里，数据流飞快闪烁了一下。

“雇员7348，自主创新意识强烈，风险偏好较高，道德底线…灵活。数据已记录，纳入后续评估模型。”

说完，身影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算盘珠碰撞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