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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引 第159章 大殿礼成

作者:凤翎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3:46:37

万贞六年四月二十,巳时三刻·承天门外

巍峨的皇城,如同蛰伏的巨龙,高达数丈的朱红宫墙绵延不绝,墙头覆盖着厚重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流淌着幽深的光泽。

城墙之上,禁军卫士甲胄鲜明,长戟林立,如同沉默的雕塑,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凤舆所率领的金红色皇家仪仗长龙,在肃穆的金吾卫开道下,沿着宽阔笔直的朱雀大街,一路畅通无阻,终于抵达了皇城正南门——承天门。

太子的亲卫仪仗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与姜府迎出的仪仗汇合,规模更为浩大。

虎贲卫、金吾卫、千牛卫的精锐甲士,按品阶、方位肃立,盔缨如血,甲胄生寒,五色旌旗猎猎作响,绣着日月星辰、龙凤呈祥,昭示着天家威仪。

庞大的宫廷乐队静默地排列在广场一侧。编钟、玉磬、建鼓、笙、箫、笛、筚篥、琵琶……

乐工们垂手侍立,屏息凝神,只待吉时。

身着深绯、浅绯官袍的礼部官员,以及内廷司礼监的太监们,早已在承天门前铺就的猩红地毯两侧垂手恭立。

他们神情肃穆,姿态一丝不苟,礼部侍郎崔之栩已下马,立于舆前最显要位置,目光沉稳地望向紧闭的承天门。

十六名健硕内侍稳稳落下凤舆,舆身朱漆金饰在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顶部的七凤黄金伞盖更是熠熠生辉,四角的赤金宫灯流苏纹丝不动。

舆内,姜保宁端坐如仪。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自己沉稳却稍显急促的心跳,以及凤冠垂珠偶尔因呼吸而发出的极轻微的碰撞声。

巳时的阳光透过纱帘,带来暖意,却也让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被脂粉小心地覆盖着。

这时,在凤与下方侍立的情客的手穿过纱帐:“小姐!

姜保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捂住心口,转头的瞬间头上额珠和流苏璎珞因撞动而乱响,一手接过帕子,擦掉额上的汗珠,小声地说:“情客,怎么不走了

她偏过头,俏皮地说:“小姐,等吉时呢!

“哦。

舆外,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广场上数千人肃立,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唯有风吹过旌旗的猎猎声,以及远处宫墙上随风飘来的悠长报时钟声阳光将人影渐渐拉短,巳时三刻已至。

姜保宁把玩着身上的衣穗,小声嘟囔着:“还有多久啊,这凤冠好重。

承天门的巨大门楣之上,“承天”巨匾在阳光下反射着厚重的金光。

门楼两侧,巨大的日晷和铜壶滴漏静静矗立,晷针的影子,水漏的刻度,都在无声地逼近那个早已由司天监卜算、刻在礼部金册上的精确时辰——巳时三刻。

崔之栩微微抬首,目光扫过日晷的投影,又侧耳倾听了一下远处钟楼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转动声。

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绛紫官袍的衣襟,准备在吉时到来的瞬间,发出那声开启帝国盛典的关键号令。

凤舆内,姜保宁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澄澈的坚定。

“情客,还没进去吗?好重啊!

情客捂嘴偷笑:“小姐别急,应当快了。

姜保宁攥紧了拳头,扶着凤冠,争取省点力,她可不想在大殿上出糗。

巳时六刻,日轮高悬,恰居天心。

此刻,阳气鼎盛至极,天地间充盈着至刚至阳的蓬勃之力。司天监监正立于高阶之下,手持玉圭,仰望苍穹,声如洪钟,穿透了殿前广场的肃穆:

“吉时已至——!日居中天,光耀紫宸,阳气鼎盛至极!主新人入主太和殿,承天受命,家国永固,福泽绵长无极——!

承天门那沉重的朱漆大门早已在精确的吉时轰然洞开。

皇家仪仗,在承天门开启的刹那,便沿着铺满猩红金纹地毯的御道,浩浩荡荡地蜿蜒前行。

鼓乐声变得愈发恢弘,编钟玉磬的庄重、笙箫管笛的悠扬、建鼓的雄浑交织在一起,奏响帝国最高规格的礼乐《承天乐》。

凤舆,由十六名健硕内侍稳稳抬着,在无数敬畏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穿过一道道巍峨的宫门,最终停驻在太和殿前那象征着权力巅峰的、九丈九尺高的蟠龙白玉阶之下。

舆帘轻启,老尚宫肃穆的声音响起:“请太子妃降舆——”

八名女官早已侍立两侧,小心翼翼地上前,托起那迤逦数尺、绣满金凤牡丹的沉重裙裾。

姜保宁深吸一口气,在老尚宫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自舆中步出。

姜保宁站在玉阶之下,微微仰头。

他的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勾起一个明朗而真挚的笑容。

姜保宁被他如此直白而热烈的目光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幸有脂粉遮掩。

她努力维持着端庄,也回以一个浅浅的、带着羞涩与安心的微笑。

李承鄞立于平台中央,背对着巍峨的太和殿正门,面朝着长长的白玉阶下方。

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阶下那乘刚刚停稳的凤舆之上。他的身姿挺拔如标枪,双手自然垂落于身体两侧,指尖却微微向内收拢,透露出内心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身着赤红婚服通身以是威仪赫赫的蟠龙和五爪金龙作饰,或昂首向天,或探爪攫珠,或穿行于祥云海浪之间。

衣缘、袖口、下摆处,滚着寸许宽的赤金云龙纹锦边,更添华贵。

头戴远游冠,冠体以赤金累丝为骨,镶嵌明珠宝玉,腰间束玉带銙,以羊脂白玉镶嵌金托,温润与华贵并存。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迤逦丈余的红色十二章纹后摆。后摆以厚重织金锦缎制成,内衬硬挺的衬里,确保垂坠感与形态。其上以金线、银线、彩丝满绣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十二章纹,后摆边缘同样绣着翻腾的云海与龙纹。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他身上,婚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赤红的底色上腾跃欲飞,通身的金玉折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光华。

他站在那里,如同天神之子,沐浴着“日居中天”的圣光,静候着他的新娘,帝国的太子妃。

老尚宫上前一步,低声道:“请太子妃升阶,与太子殿下并肩。”

姜保宁深吸一口气,在老尚宫和女官们的协助下,开始缓缓拾级而上。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庄重而稳定。长长的金凤牡丹裙裾如同流动的赤金河流,在身后层层铺开。

凤冠垂珠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折射出七彩光晕。

一步,一步,她离他越来越近。

李承鄞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看着她克服万难,当他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她因攀登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额角细密的汗珠时,眼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当姜保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稳稳站定在李承鄞面前时,两人之间仅隔一步之遥。无需言语,李承鄞微微侧身,示意她与自己并肩。姜保宁会意,稍稍调整位置,与他并立于平台中央。

司礼太监高唱:“请太子、太子妃入殿,觐见陛下——!”

两人同时转身,面向那洞开的、金碧辉煌的太和殿正门。

殿内深处,是更璀璨的灯火和御座上威严的帝后。

李承鄞和姜保宁的双手自然交叠于腹部,李承鄞身后那丈余长的金十二章纹后摆,如同一条深沉、厚重、承载着山河社稷的玄金之河,缓缓铺展开来,姜保宁身后那同样数尺长的金凤牡丹嫁衣后摆,紧随其后,层层铺展。

广场上肃立的百官,高阶上的宗亲,无不屏息凝神,连御座之上的皇帝,目光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李允贤身着明黄朝服,面容威严沉静,目光深邃如渊,带着审视与赞许,注视着缓缓走近的璧人。

叶妙音端坐其上,身着明黄凤袍衣,九龙四凤冠沉重地压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

她竭力挺直背脊,厚重的脂粉掩盖不住病容的灰败和眼下的青影。

看到李承鄞,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却真切的慈爱与欣慰,但目光触及姜保宁时,那份慈爱迅速被一种深藏的疲惫、疏离和难以言喻的勉强取代。

她的手指在宽大的袖中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显然在强撑病体,维持着皇后的体面。

太后崔韫笙坐在左侧身着绛紫色团凤宫装,赤金点翠祥云冠下,是满含欣慰与慈爱的笑容。

她的目光如同暖阳,越过殿内的距离,温柔地包裹着姜保宁。

沈贵妃身着桃红蹙金百鸟朝凤宫装,满头珠翠闪耀,容颜娇艳如盛放牡丹。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妩媚笑容,发自内心为姜保宁开心。

张贵妃身着湖蓝云锦宫装,气质温婉如水,笑容得体真诚,显得平和许多,目光中带着对新人的祝福。

良妃腹部高高隆起,显然已近临盆。她身着宽松的鹅黄色宫装,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温柔满足的笑意,看向新人的目光充满善意。

贤妃身着藕荷色素雅宫装,气质端庄沉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

宁昭仪身着浅碧色宫装,眼神在凤冠上面流连,眼神多了几分大量。

嘉婕妤身着融合了异族风情的石榴红金线刺绣宫装,美艳夺目。

侍立在各自生母席位旁的皇子公主规规矩矩垂手侍立,表情恭谨,偶尔偷瞄一眼光彩照人的兄嫂。睿王自成婚以来第一次进宫和王妃一起站在沈贵妃身侧,眼神温和,成婚后的确稳重了许多。

姜保宁的目光甫一接触到太后崔韫笙那充满慈爱、欣慰与骄傲的眼神,一路紧绷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拨动。

强忍多时的委屈、对母亲的思念、踏入陌生深宫的惶惑、以及此刻被亲人注视的温暖,瞬间化作汹涌的酸楚冲上鼻尖。

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盈满了她的眼眶,在长长的睫毛上凝聚、颤动,如同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在满殿辉煌灯火与珠玉光泽的映照下,折射出碎钻般令人心碎的光芒。

她慌忙垂下眼帘,贝齿轻咬下唇内侧,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那泪水滑落。

然而,那瞬间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唇瓣,却清晰地落入了太后眼中。

她对着姜保宁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无声地传递着:“好孩子,哀家懂,别怕。”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穿过大殿中央铺着龙凤呈祥地毯的通道,走向御座前的台基。

后摆在身后无声铺展,如同两条忠诚的河流。两侧肃立的宗亲百官如同沉默的仪仗,纷纷躬身垂首。

终于,李承鄞与姜保宁在距离御座台基约十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并肩而立,面向帝后与太后。

殿内恢弘的礼乐声恰到好处地渐弱,最终归于一片庄严肃穆的寂静,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赵旭庭手持玉笏,从御座旁侧步出,行至台基边缘。

他展开一卷明黄色的、以金线绣着龙纹的诏书,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响彻整个太和殿:

“维天承运,皇帝诏曰:乾坤朗朗,日月昭昭。朕膺昊天之眷命,抚驭寰宇,惟德是依。今有太子承鄞,元良储贰,仁孝温恭,年已弱冠,宜谐室家。咨尔镇国公姜烨之女姜保宁,毓出名门,淑德昭彰,柔嘉维则,温慧秉心。丕昭女训,允协母仪。是用特颁纶綍,册为皇太子妃。

“兹尔大婚吉日,巳时六刻,日耀中天,紫气东来,乃天地交泰、阴阳和合之至吉。尔二人缔结良缘,上承宗庙社稷之重托,下载四海臣民之仰望。当思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克勤克俭,无怠无荒;敬奉尊亲,敦睦六宫;佐辅元良,光耀邦家。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今有凤仪,归于东宫。此乃天意所属,祖宗庇佑,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尔其钦哉!永绥厥位,福祚绵长,与国同休!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礼官宣诏毕,将诏书恭敬卷起,退后一步。

一位司礼监大太监手持拂尘,上前一步,声音尖细却极具穿透力:

“大婚礼启——新人行五拜大礼——!

庄严的礼乐《嘉禾之章》再次奏响,节奏分明,如同天地共鸣。

一拜天地宗庙社稷!

李承鄞与姜保宁同时转身,面向大殿正门之外那浩渺苍穹与象征社稷江山的远方。

两人神情无比肃穆,行肃拜礼,深深躬身,行最庄重的揖拜大礼。

“此一拜,感念皇天后土,滋养万物!敬告列祖列宗,薪火相传!祈求江山社稷,永固金汤!乾坤浩荡,恩泽广被!

“二拜高堂帝后!

两人转身,面向御座之上的皇帝、皇后。依旧深深揖拜。

“ 此二拜,叩谢君父隆恩,赐予姻缘!感念母后慈训,抚育深恩!

叶妙音看着下方的儿子,眼中复杂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李允贤则面色平静,目光深邃。

“三拜内外亲正!

这一拜,需分左右,各拜己方亲长。

李承鄞他转向自己左侧前方稍高的位置,对着侍立在那里的两人:

璋王叶玉卿身着紫金朝服,英姿勃发,目光忠诚。

高相身为李承鄞的舅公,身着紫色仙鹤补子一品官服,气度沉稳,目光深邃。

李承鄞双手交叠,对着叶玉卿与高相,深深揖拜。

“此一拜,敬谢舅公辅弼之恩,如山似岳!感念叶卿忠勇护持,情谊永固!亲正敦睦,共襄盛举!

姜保宁转向自己右侧稍前、位于大殿前排靠近高阶平台边缘的姜氏家眷位置。目光掠过,父亲姜烨,兄长姜晏珩,叔父姜景明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以及几位同样身着礼服的叔父:稳重的三叔父姜世安、精明的四叔父姜世平、儒雅的五叔父姜世和。

姜保宁眼中再次涌起热意,强忍着,双手交叠,同样深深揖拜。

此一拜,叩谢父亲养育深恩,昊天罔极!感念兄长手足之情,情深义重!铭记叔伯宗族之谊,福泽绵长!家门昌盛,永沐天恩!

四拜乾坤交泰,日月同辉!

两人重新并肩站好,面向御座方向,但此次并非拜帝后,而是象征性地拜天地阴阳和谐,国运昌隆。

“此四拜,祈愿乾坤定位,阴阳和合!日月同辉,光照寰宇!帝后同心,家国永安!风调雨顺,国祚绵长!

五拜夫妻对拜,伉俪情深!

李承鄞与姜保宁同时转身,面对面站立。两人之间隔着约三步的距离。李承鄞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带着毫不掩饰的珍视;

姜保宁则微微垂眸,长睫如蝶翼轻颤,带着新娘的娇羞与郑重。

“此五拜,盟誓白首,永结同心!相敬如宾,鹣鲽情深!患难与共,福祸同当!琴瑟和鸣,共守山河!

两人缓缓躬身,行对拜之礼。

李承鄞躬身幅度适中,姿态沉稳,目光始终落在姜保宁身上。

姜保宁严格按照礼制,头和身体躬下的幅度**明显比李承鄞更低一些,以示“夫为妻纲”。

当她深深俯身时,凤冠垂下的长长珠帘几乎触及光洁的金砖地面,流苏璎珞发出细碎悦耳的碰撞声。

她低垂的脖颈线条优美而脆弱,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柔顺之美。

李承鄞看着她如此郑重地行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

五拜礼毕!李承鄞与姜保宁重新并肩站直,面向御座。

司礼太监拂尘一扬,用尽力气,高亢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云霄:

“礼——成——!”

这一声如同号令,瞬间点燃了太和殿!

殿内所有亲王、郡王、国公、侯爵、文武重臣,如同演练过千百次般,动作整齐划一,撩袍跪地,以头触地!

山呼海啸般的贺颂声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大婚礼成——!愿殿下鸾凤和鸣,百年偕老!永结同心,福泽绵长!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御座两侧,所有皇子公主,无论年纪大小,无论心中作何感想,整齐地向兄嫂方向屈膝行礼。

沈贵妃、张贵妃、良妃、贤妃、宁昭仪、嘉婕妤等高位嫔妃,也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新人的方向,优雅地行万福礼,齐声道:“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大喜!” 声音莺莺燕燕,却各怀心思。

赵旭庭再次上前,代表天下臣民,向新人献上最美好的祝词,声音洪亮,饱含激情:

“天作之合,日月同光!太子殿下龙章凤姿,天日之表!太子妃殿下德容兼备,坤仪天成!今日龙凤呈祥于紫宸,乾坤交泰于太和,实乃我朝开平盛世之吉兆!

愿殿下琴瑟和鸣,情比金坚!愿殿下瓜瓞绵绵,子孙昌盛!

愿殿下承天之佑,福泽绵长无极!辅弼圣君,光耀千秋万代,与山河同寿,与日月同辉——!”

李承鄞与姜保宁并肩立于御座之前,沐浴着山呼“千岁”的声浪,接受着朝贺。

“欣逢太子殿下大婚,臣等深感国祚绵长有望。恭祝殿下与太子妃新婚之喜,愿二位婚后同德共济,上承天命,下恤万民,以佳偶之德化育四方,以同心之力稳固社稷,终致天下归心,盛世长存!

李允贤看着阶下并肩而立的李承鄞与姜保宁,目光在姜保宁身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对晚辈的慈和:“好!好!好!”

皇帝连赞三声,目光炯炯,“今日巳时六刻,日耀中天,乾坤朗朗,此乃天赐我儿与佳妇之大吉!太子妃姜氏,温良恭俭,德容兼备,甚合朕心!此乃天家之幸,东宫之福,亦是太子之良配!”

“传朕旨意: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着光禄寺于紫宸殿设赐婚大宴,款待宗亲勋贵、文武百官、外邦使节!宫中上下,皆赐酒食,共沐天恩!”

“臣遵旨!”赵旭庭躬身领命,脸上也带着喜色。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李承鄞和姜保宁身上,语气放缓,带着长辈的关怀:“承鄞,保宁,今日大礼繁复,辛苦你们了。这凤冠霞帔,分量不轻。离紫宸殿开宴尚有一个时辰,你二人且先回东宫稍作歇息,养足精神再来赴宴。莫要累着了。”

“儿臣谢父皇隆恩!父皇圣明!”

李承鄞与姜保宁同时躬身谢恩。李承鄞的声音沉稳,但姜保宁的声音显然还不熟练叫“儿臣”这个称呼,清越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仪态依旧无可挑剔。

李允贤心情甚好,已经开始与身旁的太后低声笑语。

叶妙音则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宫女的搀扶下,脸色灰败地向皇帝告罪:“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行退下回宫歇息。

李允贤摆摆手:“去吧,让杨太医去坤宁宫给你好好看看。

沈贵妃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即又换上明媚的笑容,与旁边的张贵妃低声交谈起来。

良妃抚着肚子,似乎有些疲惫,贤妃则依旧沉静。宁昭仪和嘉婕妤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好了,这日头正盛,良妃。

良妃立马起身:“陛下…

李允贤吩咐道:“你身子重,先回宫歇着吧,等开宴,朕让宫人去叫你。

良妃欠欠身:“是,臣妾告退。

李允贤说罢也站起身:“你们自行安置吧,朕先回宫了。

诸嫔妃均起身行礼:“恭送陛下。

随着皇李允贤和嫔妃们回宫、皇子公主先行移驾麟德殿预备开宴,太和殿内肃穆的气氛终于松弛下来。

崔韫笙并未随皇帝一同离开。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下御座那高高的丹陛。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正由老尚宫和女官们簇拥着、准备步出大殿的李承鄞和姜保宁身上。

“承鄞,保宁。”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能抚慰人心的力量。

李承鄞和姜保宁闻声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太后,恭敬行礼:“皇祖母。”

崔韫笙走到他们面前,目光首先落在姜保宁略显疲惫却依旧强撑端庄的小脸上。

她眼中满是疼惜,伸出手,那带着带着长辈特有的亲昵,轻轻抚了抚姜保宁的发顶。

“累坏了吧?这小脸绷得。”

“祖母知道,瞧这冠子,怕是有千斤重。”

姜保宁被崔韫笙此举弄得鼻子一酸,强压下去的委屈和疲惫仿佛找到了出口,眼眶瞬间又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低低唤了一声:“皇祖母……”

“好孩子,都过去了。” 太后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膀,又转向李承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嘱咐,“承鄞,带保宁回东宫好好歇着。别急着赶去紫宸殿,让她缓缓神,喝口热茶,松快松快。这大半天,她可比你辛苦多了。

李承鄞连忙躬身应道:“孙儿遵命,皇祖母放心。

他看着姜保宁泛红的眼眶和依赖太后的模样,心中怜意更甚。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扫了一眼不远处局促等待的姜烨等人,对身边的心腹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会意,立刻上前,对姜烨等人客气却疏离地道:“镇国公,诸位大人,请随老奴到偏殿暂歇,稍后自有宫人引各位前往麟德殿赴宴。”

“有劳嬷嬷。”

姜烨等人连忙行礼道谢,目光复杂地看着被太子和太后护在中心的姜保宁,心中百感交集,却也知趣地跟着嬷嬷离开。

太后这才最后对李承鄞和姜保宁笑了笑:“好了,哀家也乏了,先回慈宁宫歇歇。你们小两口,好好歇着。”

说完,在宫女的簇拥下,也缓缓离开了太和殿。

当太后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太和殿内彻底只剩下他们这一小簇人以及远处收拾的宫人时,李承鄞仿佛瞬间卸下了所有储君的威仪与克制。

他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姜保宁。

那双在朝堂上深沉如渊、在百官面前威仪赫赫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纯粹的、滚烫的喜悦。

他毫不犹豫地、紧紧地握住了姜保宁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姜保宁的手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被他温热干燥的大手完全包裹住时,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宁宁!”

“礼成了!我们回东宫。

话音未落,他拉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就朝殿外走去!那急切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太子的沉稳,倒像是迫不及待要带心爱宝贝回自己领地的小兽。

姜保宁被他拉得一个趔趄,沉重的嫁衣和长长的裙裾依旧束缚着她。

她低呼一声:“李承鄞…慢点!”

李承鄞脚步微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稍稍放慢了脚步,却依旧坚定地牵着她,穿过了太和殿那洒满午后阳光的巨门。

东宫正殿内一片安静,熏香袅袅。

李承鄞屏退了所有侍从,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路被他牵着疾走 姜保宁轻轻喘着气,他看着姜保宁微红的脸和有些无措的眼神,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朗悦耳,带着纯粹的愉悦。

“累坏我的太子妃了。”

他牵着她,没有走向内寝,而是径直走向殿内一侧,那里设着一张宽大而威严的紫檀木书案。

书案后,是一张比寻常座椅更为宽大、扶手雕刻着盘龙纹、铺着明黄色锦垫的座椅。

李承鄞松开她的手,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将她按坐在那高台之上。

“李承鄞!

“嘘——” 李承鄞却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的话。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宽大的座椅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椅背和他胸膛之间的小小空间里。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唇角勾起一个极好看、极温柔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带着诱哄:

“规矩?在这里,孤就是规矩。宁宁,你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的东宫。这张椅子,是孤的,自然也是孤的太子妃的。你坐在这里,天经地义。”

姜保宁被他圈在怀里,坐在象征他权力的中心,她仰着小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珍视与欢喜。

姜保宁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受惊后终于安定下来的蝶翼。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只映着自己一人的倒影,看着他唇角那抹只为她绽放的温柔笑意。

一丝极甜、极羞涩、却也极安心的笑容,缓缓地、缓缓地在她唇边漾开。

她放松了身体,更深地陷入那柔软温暖的锦垫里,轻轻地、带着一丝依赖地,唤了一声:

“李承鄞……”

这一声轻唤,如同羽毛拂过心尖。

李承鄞探究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瞬间加深,仿佛盛满了整个午后的暖阳。

“怎么啦?

“成婚真累…

李承鄞听后嗤笑:“真是娇娇啊,你还要撑几个时辰,等一切礼节结束,孤就给你摘了。

姜保宁靠在李承鄞胸膛上,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就是李承鄞的嘴太欠了,要不是凤冠嫁衣所胁,他们都能在这东宫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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